等到最後一個人離開後,紀若初一個人站在空空蕩蕩的房間內,四下環顧著。
來的時候,孑然一身。
離開的時候,也是孤身一人。
她自嘲一笑,垂下滿是失落的眼,一步一步離開了工作室。
廣場的中心大屏上,日夜不息地播放著最新新聞。
紀若初一抬頭,就看到了設計比賽決賽的頒獎直播現場。
江肆和裴修則站在舞台中心,西裝挺括,氣宇軒昂,噙著笑看著正拿著獎杯和鮮花,接受萬人慶賀的佟歲晚。
因為兩位頒獎嘉賓,所以左上角的直播熱度,達到了千萬級別。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佟歲晚又紅了眼眶,抽抽噎噎地發表著獲獎感言。
“作為一個新人,能獲得這個獎,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榮譽,我本來還以為拿不回屬於自己的作品了,謝謝裴總和江教授,謝謝大家……”
看著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紀若初惡心得隻差當場吐出來。
她攔了輛車去了江邊,吹了很久的風才終於緩了過來。
等到淩晨,她打開關了幾天的手機,看到通話記錄裏一片紅。
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裴修則和江肆打來的。
微信裏也有上百條未讀消息,她正打算全部清除,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阿初,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是江肆。
裴修則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臉焦急地衝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
“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是不是還在生我們的氣?”
“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三個小時,心跳都嚇到驟停了。”
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滿臉關切的樣子,紀若初後退了幾步,同他們拉開距離,臉色冷淡無比。
“找我?大喜日子,你們不是該陪在佟歲晚身邊開慶功宴嗎?”
看著她這抗拒的樣子,兩個人表情微僵。
裴修則歎了口氣,放低聲音解釋了幾句。
“阿初,別鬧了,我們隻是覺得歲晚像你才對她好,當年我們要是有能力保護你,你也不會受到這麼多磨難,補償歲晚就是在補償小時候的你,僅此而已,你不要亂想了好不好?”
看見兩個人還在極力辯解的樣子,紀若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她紀若初就站在他們眼前,他們卻想去補償佟歲晚?
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們要可憐她就可憐她,不要扯上我,我和佟歲晚這種白蓮花不是一路人。”
聽著她如此抗拒佟歲晚,裴修則和江肆的臉再也忍不住都沉了幾分,異口同聲為她說起話來。
“阿初,你有什麼不滿,衝著我們發泄就好,能不能不要為難她一個小女生?”
這些話,紀若初耳朵都要聽起繭子了。
她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伸手攔了一輛出租,報上了酒店的名字。
兩個人卻不依不饒跟上了車,裴修則非要讓司機調整目的地,江肆則在她耳邊念叨個不停。
“阿初,我們知道你不高興,所以已經讓歲晚搬走了,你跟我們回去好不好?”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們走,你去哪棟樓,我們就買下哪棟樓,你知道我們有這個實力的!無論你去哪,我們都跟著你。”
紀若初已經無力再和他們爭辯了。
她閉上通紅的雙眼,看著係統麵板上最後七天的倒計時。
她去哪,他們就跟去哪?
很可惜,她最後要去的地方。
裴修則和江肆,怕是永遠都找不到了。
出租車最後還是開回了位於半山腰的別墅。
紀若初一言未發,直接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再理會他們。
回去後,許是覺得虧欠,裴修則和江肆默契地推掉了所有工作,留在家裏照顧她。
一日三餐都親自下廚準備,送來無數奢侈品珠寶禮物,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他們對她,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佟歲晚還沒有出現的時候。
可麵對獻殷勤的兩個人,紀若初卻沒什麼反應,隻默默倒數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