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實在是睡不著,一個人在陽台上抽煙。
樓上傳來兩人若隱若現的調笑聲,無比刺耳。
我用力把煙頭碾滅在煙灰缸裏,努力深呼吸把眼淚憋回去。
周淵,別再糾纏了,你該死心了。
這樣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可眼淚還是不爭氣,順著眼角滑下。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我才發現已經過了一夜。
小姨穿著真絲睡衣走下樓梯,一頭青絲挽起,神態中帶著慵懶和滿足。
我連忙草草抹了把臉,不想讓她看出我的狼狽。
她隻淡淡瞥我一眼,就轉過身,甚至不願和我多說一句話。
看著她如此冷漠的樣子,我忍不住叫住了她:“小姨。”
她停下腳步,聲音裏是濃濃的煩躁:“幹什麼?”
我被她的語氣刺得一痛,扯了扯嘴角:“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慶祝那天,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大概是因為我沒再糾纏,她的語氣稍微放緩了些。
“都行,你安排吧,我先去公司了。”
說完她就離開了,客廳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無聲歎了口氣,剛準備回房間時,就迎麵遇上了和小姨一起回來的男人。
他看見我,先是勾了勾嘴角說:“你是周淵是吧?你小姨跟我說過。我是她男朋友,按輩分,你還得叫我小姨夫呢。”
“她說你是畫家?巧了,我對這方麵也懂一些。”
他滿臉挑釁,我卻沒心情理他。
他身上穿著鬆垮的睡衣,胸前和脖頸上都滿是痕跡,如此刺目。
我再也受不了了,扭頭就走。
他卻擋在了我身前。
“喲?怎麼這麼沒禮貌,也不跟長輩打招呼?”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全市誰不知道,你周淵罔顧人倫,愛上自己的小姨。”
“我就實話跟你說吧,雖然沈知畫跟我訂了婚,但昨天晚上,她其實不願意跟我......”
“但是我告訴她,如果她不樂意,我就把你周淵心思不純妄圖亂 倫的事告訴全市的媒體,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你這個垃圾!”我又驚又怒,他竟然敢威脅小姨!
一怒之下,我揮起拳頭和他打成一團。
我暴怒著把他壓在地上,他卻還不忘出言嘲諷:“周淵,你就是個廢物!”
“就算你把我打死,沈知畫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一愣,手上鬆了勁,被他一拳掀翻在地。
但下一秒,我就看見他拿出手機對著電話那頭說:“知畫!周淵他發狂了!你快回來勸勸他吧!”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拖著我進了冷藏室。
“你想幹什麼!”
我爬起身朝他撲過去,他卻把我推了出來,反手關死了冷藏室的門。
在門關上前,他對著我得逞地一笑:“周淵,你等著瞧吧。”
沒過多久,小姨終於匆匆趕了回來。
“怎麼回事?周淵!你又再搞什麼花樣!”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一把推開了我,心急如焚地打開了冷藏室的門,摟著那個人走了出來。
他裝作一副虛弱的模樣,靠在小姨懷裏,嘴裏還裝模做樣地說:“你別怪周淵......”
小姨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周淵,你居然這種害人的事都做得出來,你太過分了!”
“來人,把他給我關進冷藏室,讓他也嘗嘗這種感覺!”
我心痛的無以複加,隻顫抖著問:“小姨,你不相信我?”
她冷硬地轉過頭:“周淵,你得長長教訓。”
說完,就不顧我的解釋將我關進了冷藏室。
冷藏室裏一片昏暗,四周都結著冰霜,寒氣逼人。
我用力地敲著門:“小姨,小姨!拜托你,至少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門外傳來小姨冰冷的話語:“周淵,你就在裏麵好好反省一下吧。”
說完,我就聽見她的腳步逐漸遠去。
我獨自一人蜷縮在冷藏室,寒氣從四麵八方席卷了我,我隻能縮成一團,努力保存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那扇鐵門終於緩緩打開。
我昏昏沉沉地看了一眼表,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
小姨站在門口冷冷看著我:“好了,周淵,你知道錯了嗎?”
我的頭發和皮膚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霜,此時融化的水珠滴在地板上。
而那個該死的男人就堂而皇之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低下頭苦笑:“小姨,我知道錯了。”
從現在開始,她沈知畫對我來說,就隻是小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