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同人文產糧圈太太,每天沉迷於給二次元美男們畫褲子飛飛的圖。
我媽擔心我成天不務正業,嫁不出去,花重金請發小給我找對象。
發小是個財迷,轉手就把他舍友給賣了。
好消息是,舍友是個帥哥,還有八塊腹肌。
壞消息是,帥哥練散打,還是可以一拳把流氓揍飛的那種。
更壞的消息是,帥哥貌似喜歡男人?
我媽讓發小給我介紹對象。
承諾他要是我結束單身,每月生活費給他添二千。
「巧了,我宿舍新來一個哥們,巨帥,要不要認識認識?」
他狗腿的給我發來消息。
「嘖,有多帥?」
我正好畫完一張美男出浴圖,小嘴一撇,打字。
發小直接一個視頻打過來。
開屏暴擊。
鏡頭對準一個男生,側著身子,正在套白T,衣服卡在半身。
那清晰流暢的肌肉線條,斯哈的讓我吞了吞口水。
等他穿好,抬眸,露出一張一眼驚鴻的臉,我當機立斷喊了一嗓子,
「老公!」
惹得鏡頭裏的男孩,眼風一掃,視線精準落在我的臉上。
他長腿一伸,走過來,俊俏的臉驟然放大,屏幕上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認真盯了我幾秒。
「小荷子?」
低醇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入耳裏,讓人心情都酥起來。
我剛想咧開嘴笑。
屏幕瞬間黑了。
帥哥按滅了通話視頻。
輕飄飄甩我一句,
「老公要換褲子了,不太方便對外開放。」
莫?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沈致是當之無愧的釣係美人。
一張浪蕩子的皮囊,但又因為習武,紈絝中又透著幾分正氣。
總之,迷倒一大片姑娘。
不過迷倒歸迷倒,周緒之信誓旦旦說沈致沒談過戀愛。
「他這人吧,長著一雙看誰都深情的桃花眼,實際上性子薄涼得很。」
「不過大小姐駕到,前路的妖魔鬼怪通通閃開。」
周緒之屁顛屁顛發來帥哥的微信名片。
我好奇點開了帥哥的頭像。
出乎意料的粉嫩——一個戴著草莓發卡的卡通小蘿莉。
這審美有些一言難盡。
可我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是我十歲左右最喜歡的款式。
......
我等啊等,等了好久帥哥都沒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大小姐,致哥好像設置了不讓陌生人加他好友......」
發小說,沈致周末練完拳會在學校遊泳館裏遊泳。
「你不是怕水嗎?」
周緒之一臉揶揄。
我裝模作樣瞪他,讓他把校園卡借我刷進去。
周末上午,遊泳館裏冷冷清清的,我正從女更衣間出來,
隔壁男更衣室一聲巨響,兩個不穿衣服的男大學生閃亮登場。
浴室門口,一股妖風適時吹過,掀起門簾,熱氣繚繞中,
地板上的兩個大男人麵貼麵倒在一塊,幾乎可以算是「坦誠相見」,
湊近了看,兩個人的臉上都有一團酡紅色。
我壓抑不住同人之魂,聽起了牆角。
一些奇奇怪怪的抽氣聲......
嘶,好刺激。
我沒忍住咂咂嘴,被壓在身下的那人立即警覺的投來一道目光,
我嘞個去。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那人竟是沈致。
興許是被我打擾了「雅興」,兩個人終於舍得爬起來。
我當即準備開溜,卻被人喝住,
「站住。」
沈致氣勢洶洶朝我走來。
我剛想跑,
沈致長手一伸捏住了我的後頸。
滾燙的胸膛,貼著我的後背,距離極近。
我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於荷,你跑什麼?」
他俯身,湊近我的左耳那塊有疤的地方,聲音低沉又性感。
沈致是怎麼認出我的啊淦。
「阿致,你別嚇著人家姑娘了。」
耳邊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正是剛剛壓在沈致身上的那個男生。
沈致聽了這話,笑了一聲,不緊不慢的鬆開我。
我轉過身,見到了這個溫溫柔柔的男生。
「於姑娘,你畫的真好。」
陸淮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泳衣,嘖嘖稱讚。
我恍然大悟,沈致穿衣服露腹肌的圖我給畫在了泳衣上。
我再一次嗅到了一絲同人的氣息。
畢竟我這麼膚白貌美大長腿,可他一眼關注到的竟是我泳衣的圖案。
我:「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畫一個。」
沈致:「不行。」
陸淮:「算了。」
嘖,兩個人竟然同時拒絕我。
陸淮看了沈致一眼,
「太招搖了。」
我秒懂,這個文弱書生鐵定暗戀我們沈致。
「阿致,導師找我有事,今天暫時不練了,我先走了。」
陸淮急匆匆的走了。
臨走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咋,怕我搶你對象麼。
遊泳館裏就隻剩下我跟沈致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他胸前掛著一塊玉佩,殘缺的愛心樣式,缺口坑坑窪窪的像是被摔過。
連那根紅繩似乎都年歲已久,深紅褪成了淺粉。
他卻不舍得換個新的。
性子薄涼的人可不會這樣喔。
我盯啊盯,莫名的覺得有一點點眼熟。
可能我是在哪個同人太太的作品裏見過?
他倆不會互相暗戀吧?!
「你幹嘛跟著我?」
走出遊泳館,沈致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這個角度看過去,他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一顆顆水珠,吹彈可破。
像是一個精致的男妖孽。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
「沈致,你是不是不喜歡女生啊?」
他瞥我一眼,很幹脆的回答,
「是啊,不喜歡。」
嚶嚶嚶。
空氣安靜了半晌。
我沒忍住自己熊熊燃燒的好奇心,還是問了,
「那你是上麵那個還是下麵那個,就是比如你們......睡覺的時候?」
怕他聽不出我的暗示,我還特地用了「你們」二字。
結果沈致很無語的白了我一眼,言簡意賅回答我,
「下麵。」
他頂著這張酷帥的臉,說出來的答案,震碎了我同人文太太的認知。
我居然站反了。
「那......你家裏人知道嗎?」
此言一出,像是戳中了他的傷心處,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落寞,
「他們不會知道的。」
唉理解理解,畢竟這個事吧,它確實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接受的,瞞著很正常。
看著沈致那張喪帥喪帥的臉,他似乎也深受其擾。
我莫名善心大發脫口而出,「沈致,我可以幫你,讓你喜歡上......我。」
其實嘛,很多人都是雙性戀,像我這麼傾國傾城的大美女,跟我待久了我相信沈致一定會變直的。
「行,我等著。」
他抱臂,別有深意的朝著我笑。
沈致的桃花運多到爆。
不過我都不放在心上,畢竟我的情敵是男孩子。
尤其是陸淮。
除了上課跟社團活動,他幾乎跟沈致形影不離。
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於是我義無反顧加入了吉他社。
偷偷觀察了他好久。
我發現,
陸淮看起來對誰都好,溫文爾雅,其實骨子裏疏離的像一塊融不掉的冰。
他從不主動麻煩人,也跟人拿捏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對沈致除外。
我無意間見過他的相冊,有好多好多張都是沈致。
模糊不清的,像是偷拍的。
我總覺得,沈致是他的一塊浮木,他想緊緊抓住它。
這讓我更是害怕。
壯著膽子天天纏著他給我講譜子,為的就是剝削他跟沈致相處的時間。
我還火上澆油,時不時誇誇陸淮,絕不讓他們倆有搭話的機會。
「陸社長,你談吉他真好聽,繞梁三日,餘音不絕呢。」
「陸社長,你真溫柔,脾氣好的頂呱呱。」
「陸社長,你的手指真修長,簡直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
......
我單方麵跟陸淮聊的熱火朝天,
陸淮安安靜靜給沈致布菜,
沈致就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吃飯。
偶爾他也會表達不滿,比如現在,
我坐在他倆中間,能聽見沈致咬碎排骨時,後槽牙嘎吱嘎吱作響。
一段時間下來,果然,他倆的磁場都淡了許多。
沈致最近都不跟他一起遊泳了。
我可真是個小天才。
我照常去隔壁學校找沈致。
操場上,一堆軍爺圍成圈正在休息,圈中是慰問新生的社團表演。
我隻是路過,
「小荷子。」
一個身穿迷彩服的高瘦教官叫住我。
「林澈哥!」
我又驚又喜。
林澈是大我兩歲的鄰家哥哥,我上高中時他就入伍了。
沒想到今年退伍回來做了新生的教官。
幾年沒見,他眉骨愈發硬朗挺括。
是實打實的好男兒。
「小荷子都長這麼高了。」
他親昵的摸摸我的頭,笑的爽朗。
人群中忽然爆發一陣掌聲,不少姑娘驚呼「帥哥!」。
我好奇轉過身,
一道冷嗖嗖的目光射過來。
大概是出於軍人的警覺,林澈哥下意識把我護在身後。
「我一個人劈磚塊著實無趣,那位教官,要不要切磋切磋圖個樂?」
沈致嘴角噙著笑,眼底卻很冷。
林澈哥看了我一眼。
新生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喊著「切磋切磋」,
在莫名的氛圍裏,兩個人真的上去「打」了一架。
......
好在不算激烈,一頓切磋下來,
林澈哥腹部挨了一拳,
沈致嘴角掛了彩。
比賽完,林澈哥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我在沈致薄涼的直視下,硬著頭皮攙著他去一旁休息。
散打社裏,大門虛掩著。
沈致背對著我,沒什麼精神的低著頭。
陸淮溫柔的對他笑著,
錯愕中,
我看著陸淮對著他的臉湊了上去,
兩個人距離極近,像是在......接吻。
興許察覺到來人,一雙溫潤的眼睛對上我,眼底慢慢浮上勝者的炫耀。
這還不夠。
我聽見陸淮小心翼翼的開口,
「阿致,你覺得於姑娘怎麼樣?」
一聲冷哼傳入耳裏,
「油嘴滑舌,」
「沾花惹草,」
他每說一句,我便難過一分。
直到最後一句,他聲音極低,悶悶的,
「讓人......不知所措。」
我忽然覺得我還沒有出局。
「這裏是男浴室,你不認字嗎?」
這已經是我第n次光明正大來看沈致遊泳。
沈致漫不經心伸出手指,抵住我的腦門,不讓我靠近他。
我隻好「勉為其難」的盯著他飽滿有力的八塊腹肌,吞了吞口水。
「我的腹肌就這麼好看?」
「你不是說陸淮的手指是最最好看的嗎?」
「還有那個林教官,他也有腹肌,你見過他的麼,是他的好看還是我的?」
沈致睨著眼,淡淡出聲。
......
我莫名肯定沈致在吃醋。
「不回答?那就別看了。」
見我還赤裸裸的盯著,沈致慢悠悠騰出另一隻手,大手一揮,遮住我的視線。
「我沒見過林澈哥的腹肌。」
一股若有若無的槐花香鑽入鼻內。
「都是姐妹,幹嘛這麼小氣。」
我小聲嘀咕。
他輕笑了一聲。
耳邊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他像是故意般朝著我的左耳吐氣,
「沈致,癢。」
我縮了縮後頸,他似乎來了勁,溫熱的手指移到耳垂,輕輕撫摸那一道疤痕。
聲音暗啞,帶著憐惜。
「還疼嗎?」
問的有些奇怪。
既不問我如何受的傷,卻問還疼不疼。
像是他認識它似的。
「不疼,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他「嗯」了一聲鬆開了手,耳邊卻仿佛還殘留著那一道觸感。
完蛋,我被眼前人迷得七葷八素的。
這人當真是彎的嗎?
就算是,我也非得把他掰直了。
果然,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剛回到宿舍,周緒之就給我發消息,
「小荷子,致哥這周末有場比賽,在隔壁市,你要不要去給他當助理?」
當然去,必須去,這可是發展感情的最好時機。
「以前是誰陪沈致去的呀?」
「陸淮唄。」
嘶。
「不過他最近很忙,抽不開身。」
簡直天助我也。
我還是第一次看沈致打比賽。
賽場上的沈致,像是黑暗中的獵豹,渾身上下處處透著危險的氣息。
出拳穩、準、狠。
不過對方也不是什麼善茬,沈致也結結實實挨了幾下。
見此,對麵爆發了一陣喝彩聲。
比賽中場休息。
沈致一眼掃過來,我激動的揮舞手中的橫幅,朝他大喊加油。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無聲的朝我比了個口型,「傻子」,然後轉了回去。
可我知道頭盔下的沈致一定是彎了彎嘴角,笑容裏藏著漫不經心又帶著幾分狠戾。
獨屬於沈致的笑。
我想起賽前,沈致問我,
「想看我拿冠軍嗎?」
調子漫不經心,輕鬆的仿佛在問我今天有沒有吃飯。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
「拿冠軍很酷哇,但是如果拿到這個冠軍要吃很多苦,挨很多拳頭,其實不拿也沒關係的。」
聞言,他側過身子看著我,伸出修長的手指,微微使勁,抬起我的下頜骨。
「那你呢,希望我拿冠軍還是當逃兵?」
「我啊,選擇尊重你的選擇。」
他倏地笑了,眉眼間是生機蓬勃的生命力。
我莫名的相信沈致。
果然,下一回合,他絲毫不給對方回擊的機會,不負眾望拿下了冠軍。
我高興的說要出去慶祝。
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執意要給我們的冠軍打傘。
可他太高了,我得很努力的舉著才不會打到他頭。
最後,沈致看不下去,伸手接過,「我來撐」。
交接的時候,我無意碰到了他的皮膚,驚了,
「你的手怎麼這麼燙?」
他麵容也比往常更白,唇色也變得深紅,病感的美麗。
我不由分說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額頭,
「你發燒了?」
生了病的沈致有股精致的頹感,眼尾紅紅的,像是個男妖精。
三分妖冶,三分可憐。
心疼死我了。
可我第一次給人當助理,業務不熟,沒有準備任何常用藥。
我隻好出門給他買。
藥店在巷子口。
回去路上,我右眼皮跳的厲害,總感覺要有不好的事發生。
果不其然,遇到了一個醉鬼。
我撒腿就跑,完全忘記自己為了給沈致圖個好意頭,今天穿的是一身定製的旗袍,外加一雙高跟鞋。
移動速度狂降。
甚至跑的太著急,沒注意到地上一塊香蕉皮。
高跟踩在香蕉皮上,滑出去,我摔了個狗啃泥。
裙子也一起被扯開了好大的一個口子。
酒鬼晃晃悠悠朝我走過來。
我腿軟的不行。
忽的聽到連續幾記拳頭敲在人骨頭上發出的悶響。
我穩住心神,紅著眼看向來人,
是沈致。
救世主。
平常冷的不能再冷的人,
此時此刻,像是發了狠,一記一記拳頭砸下去,直打的酒鬼嗷嗷叫。
「別打了,會出人命的。」
我勸住他。
沈致猛的停了手,站起身走向我。
我穿著裙子以非常別扭的姿勢癱在地上。
他蹙眉,快速單手拉下拉鏈,脫掉外套,蓋住我的腿。
空氣裏,除了一絲血鏽味兒,還有淺淺的槐花香。
「小荷子。」
他單膝跪在地上,又輕輕摸起了我左耳的那道疤。
「這次沒讓你受傷了。」
沈致如釋重負的笑了,倒在我身上。
我聽不明白,隻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連聲音也啞的不像樣。
「沈致,對不起,害你燒了那麼久。」
我快愧疚死了,忍著的淚水在這一刻爆發。
「小荷子別哭,我啊,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沈致好像腦子燒壞了,都開始背古詩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