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綿綿細雨,聞起來有些刺鼻的酸味。
有人說這個雨水中含有潛伏性化學物質。
專家說隻是被誇大了而已。
因為這個雨水接觸到皮膚並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在水中檢測出任何有害物質。
直到這場雨連下一個月,我突然咳血。
所有人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而酸雨已經汙染了所有飲用水源,就在我的身體日漸虛弱時。
竟然發現我魚缸裏的一塊藍色鵝卵石可以淨化雨水。
而就在我以為可以靠這塊石頭避過災難時。
那遮天蔽日的怪物從地底出現在了我的頭頂。
我才明白這一次的災難,叫眾生平等......
“我靠,米飯裏怎麼兩顆牙!媽媽呀,我的門牙呢!”
我公司同事吃著外賣突然驚叫一聲。
“老天爺呐,我的頭發去哪了。”
有的人開始大片掉發。
“青青,我的背好癢,你幫我撓一下。”
我伸手進去幫同事撓了一下,感覺像抓到了一灘稀泥。
再伸出來時,已滿手是血,美甲縫裏還帶著皮肉。
我直接將剛喝的水吐了出來,卻是一灘血水。
各種各樣的症狀在這幾天迅速爆發。
現在不論手頭有再緊急的工作,公司都直接發布了停工通告,世界亂成了一團。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是酸雨帶來的影響。
一個月以來酸雨汙染了所有的地下飲用水,繼而影響到每個人。
超市的瓶裝水早已被搶購一空,而我一瓶都沒搶到。
我其實還沒感覺到疼痛,但身體日漸虛弱。
我在竭盡可能的避免喝水,但無異於飲鴆止渴。
就在我頭暈目眩之際,我忽然間看到了魚缸裏那幾條生龍活虎的金魚。
它們每天直接泡在水裏,為什麼看起來卻沒有一點事。
海鮮市場的活魚早都爛透了。
我站在魚缸前思考了很久,接了一大盆自來水將魚撈了進去。
待到下午我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有幾條翻了肚皮,還有幾條也奄奄一息,我一下子來了精神。
這說明我的魚缸可以過濾水,或者裏麵有過濾水的東西。
我回到魚缸前仔細觀察著,最後目光鎖定在一塊冒著點點氣泡的冰藍色鵝卵石上。
我小心的伸手將其撈了出來,放到了盆裏,很快那幾條沒死透的魚漸漸泛起了生機。
這石頭是我去昆侖山旅遊的時候在一個山穀的小水潭裏撿的,因為它的顏色明顯區別於其他的石頭。
特別好看,我便將它帶了回來,放在了魚缸裏。
沒想到它竟然有這麼神奇的功能。
“末日來了,都死吧,一起死吧。”
我透過門縫看到,淅淅瀝瀝的雨中,有人在街上大喊大叫,有的瘋狂亂跑,或許雨中某些物質已經影響到人的神經。
我現在住的房子是個獨家小院,我租了有幾年了,房東定居在國外,前些日子該交房租了,卻聯係不到了,我估計以後也很難聯係到了,因為所有航空公司已經宣布無限期停飛。
我是個孤兒,還是個女生,男朋友也在前些日子移情別戀了,可謂是孤苦伶仃的很徹底,在這個仿佛末日來臨的世界中如同風浪中的一葉扁舟搖搖欲墜。
幸運的是一塊偶然撿到的石頭帶給了我希望。
我將石頭放到了我的飲水桶中。
待到晚上,我伸手舀起喝了一口,甜甜的像山泉水一樣,完全沒有了原來自來水裏那股刺鼻的味道。
我猛灌了幾大口,自從咳血以後,我都沒有這麼痛快的喝過水了。
第三天我驚喜發現我咳出來的痰漸漸不再有血,身體的虛弱也恢複許多,這個水竟然有治愈的作用,太神奇了。
這個水可以養魚,那說明它說不定也能種植蔬菜。
因為為長遠打算的話,我現在種上蔬菜,以後就不用出去和別人搶奪食物了。
我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雷厲風行,有了這個念頭,我立馬跑了出來,想找個種子店,街上的店鋪已經陸續關門。
街上亂做一團。
就在我跑遍了角角落落才找見種子店鋪時,突然全身赤裸的衝了出來一個男人,直接就把我抱住了。
我都嚇懵了,什麼情況。
男人力氣很大直接把我抱了起來,我雙腳都離了地,勒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我一下就急了。
我心一橫,咬住他的耳朵幾乎給他撕了下來。
他慘叫一聲,把我重重的摔到地上,朝遠處跑去。
世界好像回到了原始社會。
我跑進種子店,找見了農作物的類別,也不管是什麼物種了,分別裝進了背包。
隨後在店裏找了根鐵棍,抓緊時間往回跑。
路上有瘋掉的人過來騷擾我,我抬手就是一棍,我管不了許多了,現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進了家門鎖死大門後,我全身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心中一陣後怕,我不知道我自己還能這麼膽大。
我好慶幸當時為了圖安靜租了這個房子。
因為房子的院子裏有一片荒廢的土地,土地上方還搭著透明的棚頂,不然我也不會想著取種子種菜了。
我沒有任何種地的經驗,趁著還能上網,我將各種種植農作物的視頻都下載了下來。
我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都是最近發生的突變,一些血腥暴力的事件也都出現在不同的賬號,有人在網絡上不斷讓大家冷靜,說現在有專業機構正全力研製治療藥物。
我對此不抱什麼希望。
我將土豆,馬鈴薯,黃瓜等幾樣產出時間快的農產品先種上了。
然後回到屋子裏接了幾大桶水,將藍石頭扔進去過濾。
我用魚的死活測試了藍石頭的過濾速度,基本就是兩個小時,可以徹底淨化18升水,也就是飲水機的水桶那個容量的水。
雖然不是很快,但對我一個人來說完全滿足了。
晚上,我聽著窗外的雨聲,躺在床上思考著未來。
要出去當個救世主嗎?
不過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我那點產量的水也配當救世主?
當然阻止我出去救人的主要原因是我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個石頭在這樣的末日環境下,對所有人意味著生命的延續,如果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所以就現在而言,即使萬億財富在這塊普通的藍石頭麵前也不值一提。
人性是貪婪的,在目前這種人心慌慌的局麵下,一旦讓人知道石頭的秘密,我不僅保不住石頭,很可能還會因此喪命。
思來想去,翻來覆去,最後隻總結出一個原則,死守石頭的秘密,即使想拯救別人,也得讓自己先活下去才行。
我之前有屯方便麵和速食品的習慣,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有出門,我看著網上的新聞知道事態已經越來越嚴重了,民眾也越來越按耐不住了。
到處有人在洗劫超市,甚至有人為了一桶純淨水,大打出手甚至殺人。
其實我知道,現在已經沒有純淨水可言了。
即使瓶裝水也是通過正常的水過濾的,或者山泉運來的,但不論怎樣它們都是過濾不了這場雨水的汙染的。
我沒再看手機上的亂像, 而是擔憂起自己的安全,這個小院的牆雖然不低,但要踩上個梯子就能翻進來。
不過現在還不至於到打家劫舍那一步吧,但我依舊還是找了把小匕首壓到了枕頭下麵。
我每天都觀察著農作物的生長,發現土豆竟然已經生芽了,按視頻講不應該這麼快呀,難道是藍石頭的功勞。
但不論怎樣對我來說是好事。
如果農作物源源不斷的長出來,那我就實現了自給自足,就不用冒險去外麵爭奪資源了。
這天晚上,雨依舊嘩啦啦的下著,毫無停歇的意思。
我沒有拉窗簾,看著烏雲中模糊的月亮漸漸睡去。
忽然感覺眼前有光影晃動一下。
我立馬睜開了眼睛,手也握到了枕頭底。
窗外的一幕差點嚇得我魂飛魄散,借著月光我看到一個幾乎渾身是血的人直直的站在我的窗台跟前,說實話,不管有沒有血突然站這麼一個人誰都會害怕。
我緊緊的握著刀,這人已經不像個人了,像個喪屍。
全身的皮膚龜裂,到處都是裂痕,雨淋在他身上似乎讓他感到很痛苦。
“你是誰?”
“咳咳咳。”
隻能聽到外麵的人喉嚨發出嗬荷的聲音,卻講不出話。
他突然砰砰砰的拍打起了我的窗玻璃。
不行,我這小心臟可受不了你一直到這裏敲。
所幸我平時有鍛煉的習慣,不屬於弱不禁風的體質,我直接從床底抽出幾塊墊床的磚頭,隔著玻璃,直接狠狠地砸向了他的頭。
第一下砸偏了,第二下砸中了他的臉,我卻差點吐出來,因為他的臉像爛泥一樣被砸得血肉飛濺。
我抑製著惡心,又砸了一下,他搖搖晃晃地倒下。
我小心翼翼地來到外麵,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看胸口還有呼吸。
我心中駭然,酸雨的汙染都將人變成這個樣子了嗎,太可怕了,看來世界末日,可能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我實在不想碰他,但我肯定不能放他在院子裏,我找個推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推到了門外。
地上留下一條血水路,我看著牆上也有條血跡。
我知道這個牆的安全問題必須馬上處理了。
“青青,是我!快救救我,求求你了,這世界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的前男友淒慘的趴在路邊喊我,我心中有一些猶豫,但是當我看到他手裏還拉著他的新歡的時候,我想給剛剛猶豫的自己兩個大耳光。
舒青青呀舒青青,他害的你還不夠慘嗎……
我今天找了一身的登山服,披了一身雨衣,在身上兩側插了短刀,背上綁了鐵棍,背包裏放了點水和吃的,然後用護脖圍住了脖子,出門尋找護院的鐵網。
剛上大路我便被街上的場景震驚了,路上的所有車七橫八豎的擠在了一起,滿地的肉塊血水染遍了整條路,如同人間地獄。
我雙手持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我發現街上已經沒有正常人了。
全是一些神經失常的人,而且相當一部分人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我可以看到他們對所有移動的物體都會追逐攻擊。
他們也會互相殘殺,路上的屍體血水幾乎都是他們創造出來的。
“啊,啊,哈哈哈。”
我小心翼翼的移動還是被一個失常人發現了,他亂叫著朝我衝來,就在他血淋淋的大嘴接近我的肩膀的時候,我側身一避,抬手一刀刺進了他的大腿,他雖然沒了腦子,但好像還有痛感,慘叫著跑遠了。
沒跑多遠就被別的失常人撲倒在地。
這是我第三次應對失常人了,我發現我已經漸漸適應了。
最主要的是我的天性可能就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不過這對我來說是好事。
在這種環境下還扭扭捏捏的人會死在第一批。
那個人大腿的血濺了我一臉,刺鼻的鐵鏽味讓我惡心。
我在地上撿了塊幹淨的布蒙在臉上。
不想再被濺上血。
我在前進的過程中即使再小心,還是會有人發現我的。
我知道他們還有痛覺,所以隻要在他們身上紮一刀他們便會慘叫著跑開。
我一路來到廣場,不知紮跑多少人,所幸我出來帶了護脖,不然早被人咬破喉嚨了。
我身上幾乎染滿了血水,手臂有點酸痛抽筋。
但我還沒找到有防護網的商店,我不得不繼續下去。
就在我又紮跑一個壯漢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呼救的聲音,還很熟悉。
竟然是我前男友,他在雨中像一個落水狗。
一路走來其實我都沒有看到正常人,正常人也不傻,估計早跑到屋子裏躲起來了。
而我這個前男友則和個傻子一樣出現在這裏。
他已經掉發成了光頭,他腿上被人咬了幾口,血汩汩的流著,他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估計他也看出了這些失常人隻攻擊移動的目標。
“青青,救救我,看在相愛一場的份上救我一下吧。”
他淒慘可憐的向我求救。
我向他這邊走來。
“青青,看著你渾身是血我差點沒認出你來,我看你一刀一個像個救世主女神一樣,沒想到你這這麼厲害,哎,我看你怎麼沒受一點影響呢,你看我頭發都掉光了。”
他以為我一定會救他,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被他洗腦,他絮絮叨叨的說著。
但當他看到我看見他新歡後露出的厭惡的眼神的時候。
他像個見風使舵的奴才一樣,狠狠的甩開了那個女人的手。
“林風你王八蛋。”女人氣得罵了起來。
“死一邊去,離老子遠點,老子現在沒心情搭理你,要不是你非要出來,老子也不至於到這一步。”林風厭惡的咒罵了女人。
轉過頭來就對我堆起了笑臉。
“青青,我其實挺後悔離開你的,要不是這個女人勾引我,我也不會犯了糊塗,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看著眼前戲劇的一幕,心中有爽快,但對林風更加厭惡了。
我承認和他在一起時,確實是有過一段時間愚蠢的戀愛腦,但對於我的性格,戀愛腦是壓製不了我多久的,我很快就看透了他。
他人雖然長得人模狗樣,但他是個徹底的自私渣男,不僅到處曖昧,而且為了自己的利益隨時都能和人翻臉。
如果用古代的一個名人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曹操,喜新厭舊,奸詐自私。
我沒想親自出手救他,但我確實還做不到見死不救,我的果斷隻針對精神失常如同喪失一樣的人,但正常人在我眼裏還是有溫度的。
我再厭惡他們,畢竟是兩條人命的,我將褲腿的一把備用小刀抽出來扔到了他的麵前。
轉身離去,可剛走沒兩步。
“噗。”肩頭一陣陣劇痛傳來,我扭頭看去。
剛剛扔在地上的那把小刀此刻竟然插進了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