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顧司淮五年,我終於一點點捂熱了他的心。
在他向我求婚那天,他的初戀卻回來了。
她哭著解釋,當初離開他隻是因為綁定了係統,說她們是小說中的男女主,如果他和別人結婚,她就會死。
於是本該屬於我的婚戒,戴在了她的手上。
後來我在冰冷的床上咽了氣,他才知道,被係統綁定的人一直是我。
……
今天是我二十五歲生日,也是我攻略顧司淮的第五年。
顧司淮策劃了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還叫來了我們的共同好友一起見證。
為了這天,我特意穿上盼了半年才等到的白色魚尾長裙。
我在好友的起哄聲中被推著上前,臉頰微紅地看他。
顧司淮穿著修身而裁的黑色西裝,手捧著玫瑰花束,看到我時眼眸亮了亮。
他走上前來,單膝跪地,拿出一枚戒指,溫柔地望向我:「琉蓁,嫁給我吧。」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像是彈奏在我心尖上的雀躍音符。
我笑著點頭,將手伸到他麵前。
就在這時,門被猛地推開。
夾風帶雨,瞬間吹散了房間裏的甜蜜濃情。
沈心冉站在門口,臉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顧司淮回頭臉色猛地冷了下來,蹙眉看向她。
我也驟然呆住了。
音樂放到高潮,她一身雪白的魚尾婚紗在風中搖曳,淩亂的烏發還在滴水,雪白的肌膚也因淋雨泛了紅,看起來破碎又惹人心疼。
隻是她的裙子......看起來更像是被求婚的女主角。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目光在我和沈心冉身上來回跳動。
她一步步朝顧司淮走近,眼中蓄滿淚水,「司淮,當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我知道我害的你傷心難過,可我真的是有苦衷的,這些年我在國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夢裏都是你的身影。」
她轉身看向我楚楚可憐道:「蓁蓁,我很感謝你這麼多年陪在司淮身邊,但我和司淮是真心相愛的,我當年離開他隻是因為被迫綁定了係統......」
聽到「係統」的那一瞬,我極力控製,身形卻還是晃了一下。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情緒在眼眸翻湧。
她似乎陷入到回憶裏,自顧自地說道,當年她突然被綁定了係統,係統要求她必須先離開顧司淮,這樣他才能成為人人羨慕的顧氏集團總裁。
係統說她們是小說世界中的男女主,注定不會分開,可她在國外日思夜想的時候,顧司淮卻和我在一起了,她看著我們如此幸福,便想著不再打擾,可係統告訴她,如果他和別人結婚,她就會死。
沈心冉哭著要朝我跪下,「蓁蓁,我求你成全我們好嗎?我不想死......」
「你又想耍什麼把戲!」顧司淮摟緊我的腰,冷冷地看向沈心冉,嗤笑道:「你這些伎倆已經騙不到我了,你是死是活也跟我沒關係,滾出去。」
他分明是在護我,可他握著我腰間的手卻在微微顫栗。
沈心冉臉色煞白,眼神裏的光仿佛一下子熄滅了。
最終她擦去眼淚,故作堅強地朝顧司淮揚起一抹笑:
「沒事,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我看到你幸福也死而無憾了。」
「這可能就是我的下場吧......」
她目光眷戀地看向他,轉身朝外麵走去,雨越下越大,她單薄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格外可憐。
他們曾經的共友趙昀看不下去了,「司淮,我看心冉這樣子不像是說謊,你剛剛說那話過分了,心冉到底是個女孩子。」說完他便追了出去。
我看著顧司淮眼眸裏的擔憂與焦躁,眼眶漸漸發紅。
係統安慰我,「別擔心,他選擇了你,隻要他向你求了婚,你就可以活下去。」
是啊,他選擇了我,可係統並不懂人類複雜的情感。
它不懂得,是恨也是愛。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趙昀大喊:「心冉暈倒了,快救人啊!」
顧司淮突然僵住,慌亂地看向外麵,眼底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我和他朝夕相處五年,又豈會看不穿他眼底的那抹擔憂。
猶豫了幾秒,他抬腳便要往門口衝去。
我拉住他的胳膊,心狠狠地絞了一下,疼的我聲音發顫。
「阿淮,別去好嗎......」
顧司淮回頭看了我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歉意,低聲說了句,「對不起,琉蓁,人命關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我先送她去醫院。」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沒有絲毫猶豫。
不遠處,沈心冉躺在冰涼的雨水中,一副了無生機的模樣。
顧司淮顫抖著手抱起沈心冉,「你別給我裝!快點醒過來,求你了......」
「隻要你沒事,我就相信你,冉冉......」
沈心冉手指微微動了下,氣若遊絲地說了句,「司淮,在死之前能看到你原諒我,我就很開心了......」隨即又昏倒在顧司淮的懷裏。
顧司淮像獲得失而複得的珍寶一樣,抱著沈心冉開車去了醫院。
我站在原地,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眼神卻沒有焦點。
萬千期待落空後,隻剩麻木。
窗外的大雨越發滂沱,拍打在心底濺起巨大的水花,車飛馳而過,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不知過了多久,我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我的好妹妹,你贏不了我的。」
是沈心冉。
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腦子一片混亂,肚子突然絞痛起來,疼的我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身後被這戲劇性一幕看的呆愣的好友們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扶住我,「琉蓁,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我們送你去醫院。」
「顧司淮這個混蛋,他真是瘋了,竟然相信沈心冉這麼荒謬的話,在求婚宴上丟下你。」
「等他回來,我們一定好好說說他。」
我搖搖頭,因為我知道這是係統的懲罰,去醫院是沒用的。
我扯起一抹笑,「沒事,就是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回去睡會就行。」
轉過身,我忍著鑽心的疼痛,回到了家。
我蜷縮在床邊,腦子裏反複交替著兩個畫麵。
一個是顧司淮向我表白時,目光灼灼,很認真地說會讓我一輩子幸福。
另一個是顧司淮毫不猶豫地衝向沈心冉的畫麵。
顧司淮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淩晨。
劇痛之後,我躺在床上如同一條瀕死的魚,嘴唇幹裂,臉色慘白。
「怎麼還沒睡。」他走到床邊,替我拉了拉被子,眼神裏有些愧疚,躲閃著不敢看我。
靠近間,顧司淮衣襟上的甜香味充斥著我的鼻尖,那是沈心冉最喜歡的香水味。
我生生克製住想吐的衝動,坐起身靜靜的看著他,良久,我輕輕問了句,「阿淮,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你還沒向我求婚呢。」我深吸一口氣,不讓聲音哽咽。
「琉蓁,我知道今天讓你受委屈了,但求婚的話,心冉就會......但你放心,等我想到解決辦法,我一定會娶你的。」
顧司淮沉默了一會兒,解釋道,「我本來也不相信,但是去了醫院之後,醫生說她這些年一直都有抑鬱症,時常生病,她在國外這些年確實過的不太好。」
「今天她突然暈倒,醫生也查不出病因,她說是係統對她的懲罰,如果我們......她可能真的會死。」
我看著顧司淮認真又有一點心疼的表情,就知道他真的相信了沈心冉說的話。
「顧司淮,如果我說,你不和我求婚,我也會死呢?」
他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不理解地看著我。
「琉蓁,是不是我太慣著你了,讓你任性到可以拿這種事威脅我?」
我眨了眨幹澀的眼,他冷漠失望的眼神刺得人眼睛生疼。
可我已經流不出淚了,我的淚在剛剛就已經流幹了。
「顧司淮,我沒騙你。」
顧司淮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皺眉看向我,不耐煩道:「琉蓁,作也要有個限度,她現在就是個病人,你到底在爭什麼?」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也道過歉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咄咄逼人了?」
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沈心冉打來的。
顧司淮立刻接了起來,表情一下子變得柔和。
我聽到沈心冉哭的梨花帶雨,說她好痛。
「司淮,我身上好痛,好難受,你過來陪陪我,好不好。」
「我好怕,怕你又不要我了。」
顧司淮連忙安慰她,「我馬上過去,別怕。」他轉身離開。
沉重的摔門聲在黑夜裏死死地禁錮著我,像是要把我掐的喘不過氣來。
直到指甲掐破了掌心,揪心的痛才讓我平靜下來。
我換了件嶄新的裙子,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係統宣告攻略失敗的死訊。
在我身心俱死的這一天,我愛了五年的人,陪在了他的初戀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