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一年沒有耳鳴了,電流聲瘋狂拉扯著我的神經,我扶著路燈大口喘著氣。
一雙手輕輕拍著我的背,
“叫你不要來你偏要來,你就這麼跑出去,蘇桃以為你生她的氣了,哭個沒完,她本來也隻是想帶你融入環境。”
“下次不要再不聽話地跑來了,你不像蘇桃一樣機靈,那些遊戲你都玩不起的。”
第一次我沒有因為他的撫慰感到輕鬆,胸口反而越來越堵,
腦袋清醒一點後我躲開他的手,他固執地摟著我一起上了計程車。
我糾結了兩分鐘還是開了口:
“我看到你和她離得那麼近我心裏難受,以後你能不能離她遠一點?”
“我今天去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身體實在難受才跑出來的。”
林琛摟著我的手緊了幾分,答應了我。沒到半路,他又接到了電話,他急匆匆地讓師傅靠邊停。
“蘇桃喝了太多酒,酒精過敏了,我得回去看看。你先乖乖回家。”
“那裏麵坐的人都是醫生,為什麼你一定要去呢?”
他沒有多看我一眼,把我的手拉開就關上了車門,剛剛放晴的心又跌落到了更深的穀底。
我無力地靠著窗戶,車子開動的那一刻,積攢了一路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淚水迷糊了我的視線。
他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林琛了,從那場手術後他就變了。
我是蘇家的長女,媽媽生下我就去世了。十歲時,我和後媽的兒子一起出了車禍,大家都隻關心他,我的左耳耽誤治療最佳時期,也因此聽力損傷嚴重。
耳聾讓我聽不清後媽的謾罵,我就故意這麼拖著,直到家裏企業做大,為了家族麵子不得不來治療。
林琛是J城有名耳科醫生的關門弟子。
第一次見到林琛,他湊近我的左耳講話,我聽不清,但是卻因為他溫潤的音色紅了臉。
後來他總是體貼地在交流過程中在我的右側,確保我可以聽清他講話。
他會通過我的病例本記住我的生日,做唯一一個給我過生日的人。
也會因為我不想回家過年,他就在過年時特意留在J城,捂住我的左耳帶我看煙花,我們會在煙花綻放到最高處時接吻。
在一起後,他把我從隻有我一個人住的空蕩別墅接到了他家裏,怕我在房間裏聽不到門鈴聲,還把門鈴的音量都加大了。
林琛為了我的手術,每天都會熬夜加班查資料,他的朋友說林醫生為了女朋友著魔了。
終於我可以做手術了,他吻著我的眼皮語氣溫柔,
“寶寶不要擔心,睡一覺醒來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在我醒來後,他期待的眼神在我迷茫的眼神中黯淡下去,我的手術失敗了。
雖然他還是笑著安慰我,但是從那天以後,他就開始在醫院呆到很晚,和我的交流也少了很多。
一個月以前,正是蘇桃來醫院的時間。
晚上林琛回來後從背後抱著我,
我吸了吸鼻子,輕聲問他:
“林琛,我做你女朋友,是不是很拿不出手。”
他沉默了片刻,輕描淡寫地要我不要多想。
林琛的身體很熱,我們離得很近,可是我卻覺得我和他中間隔了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