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見楚文祐居然把話說得這麼狠。

我心裏的怒氣也壓不住了。

我這八年來沒日沒夜的幫他批閱奏章。

身體一度熬得病倒不起。

好幾次太醫都勸我不要那麼勞累。

可是每次支撐我的都是楚文祐當初對著滿朝文武說的話。

“這萬裏錦繡江山不及朕皇後的一笑！”

就為了這一句話，我每次從病床上爬起來都是第一時間去處理奏章。

這一咬牙就是八年！

今天，我覺得支撐我的那股勁再也堅持不住了。

我顫抖的舉起手指著薑迎紫。

“楚文祐，你告訴我。”

“今天你選我還是選那見人。”

薑迎紫沒想到我這個時候居然敢說這麼針對的話，裝作驚恐的望著楚文祐。

“陛下，我好怕。”

楚文祐拍了拍薑迎紫的背，溫柔的對她說道。

“別怕，沒有人敢動你。”

楚文祐紅著眼眶，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吐出。

“皇，後，也，不，行。”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仿佛氧氣在身邊被抽走。

心像是被撕裂一樣疼痛，腦子裏嗡嗡的卻又脹疼得厲害。

每次太醫看見我拖著病體還咬牙爬起來批閱奏章的時候都在感慨。

不知道什麼東西撐著皇後娘娘。

今天，支撐我的東西徹底消散了。

我的身體像被抽取了主心骨一樣，突然垮下來。

我就這樣摔倒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木桃見我昏倒在地上，立馬小跑過來扶著我。

小木桃從小就是我的貼身侍女，知道我這些年一直不容易，忍不住對楚文祐質問著。

“陛下，您知道娘娘這幾年怎麼過來的嗎？”

“您當初不是對滿朝文武說您要守護娘娘的笑容嗎？”

這簡單的兩句反問像是戳中了楚文祐的心，原本滿臉的怒氣化作了一絲絲愧疚。

可是他卻沒有放下手裏抱著的薑迎紫，隻是撇了癱倒在地上的我一眼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天氣涼了，皇後身子弱，早點休息吧。”

小木桃叫來一群宮女把我扶到床上。

我此時眼神空洞的望著宮殿頂端，虛弱的問著小木桃。

“小木桃，剛才那人是陛下嗎？”

小木桃聽著我有氣無力的文化一時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娘娘，您先養好身子，陛下一定是被那狐媚子騙了。”

是啊，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我知道楚文祐一直愛我入骨，他有什麼好東西都先給我。

自從登基為帝以後更是隔一陣子就要給我各地獻上來的奇珍異寶。

若是楚文祐不愛我，怎麼會什麼都願意給我呢。

可是楚文祐真的愛我，今天他怎麼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我連忙撐起身子，顫顫巍巍的叫小木桃。

“小木桃，快，給我找一麵鏡子來。”

我拿著小木桃遞過來的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

多年的操勞，我的額頭上已經有抬頭紋了。

我試著笑起來，文祐最看我笑。

可是鏡中的我眼角布滿了皺紋，木偶紋也悄悄的爬上了嘴角。

“小木桃，我，我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