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腥臭的牛排混合著垃圾桶裏汙穢的難聞氣味，從我的頭上、身上彌漫出來。

我忍無可忍，站起身，揚起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他倒是被這一巴掌給打清醒了，停下了施暴的動作，又開始摟住我道歉。

“老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

“是咱媽，她太想當奶奶了，這些年，我們不是也去找過名醫，吃過中藥嗎？可你就是懷不上啊！”

“醫生說的那些話，也不是我編的啊，我就算跟楊紫曦上床，也隻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

“老婆，你放心，隻要楊紫曦生下孩子，我就把孩子帶回來給你養！”

“我的老婆隻有你！”

我無語至極。

結婚的時候，是他一直給我洗腦，說不喜歡小孩，也不喜歡被束縛，自己是丁克。

我們每次過完夫妻生活，他都會讓我吃藥，避免我懷孕。

這些年來，如他所願，我確實一個孩子都沒能懷上。

有時候，我不想吃藥，他就去買厚的套，甚至會戴兩個。

我不忍他不舒服，所以就開始吃藥效比較強的藥。

這種藥對女人的傷害極大，久而久之，因為雌性激素紊亂，我越來越胖，腰上有了一層遊泳圈，體毛也越來越多。

醫生說我得了多囊卵巢綜合征，以後很難懷上孕了。

婆婆知道了後大發雷霆，指著我就破口大罵。

“我兒子是男人不知道藥的副作用，你是個女人，難道不知道吃多了藥會影響懷孕嗎？”

我苦笑。

林澤鋒又開始哄我，摟著我的肩膀，想把我抱去床上。

隻是，還沒等抱起我，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馬就接了電話。

“紫曦，你怎麼了？別害怕，我現在就過來！”

“有我在，沒事的，你等著我啊！”

掛斷電話後，他還特意看了一眼，被他扯去半邊衣服的我。

也許是有些愧疚，他安慰我道：“老婆，我去看看她就回來，你先睡吧，回來我再好好補償你。”

我沒有攔住他，隻是叮囑了他一句：“外麵下雨了，早點回來。”

他這才如釋重負，又開始滿意我的貼心。

在衣帽間拿了一件防雨的衝鋒衣急匆匆地出了門。

他走後，我拿出手機，給許久不曾聯係的媽媽打了個電話。

媽媽的聲音帶著哽咽。

“芝芝，你終於給媽媽打電話了。”

我平靜地告訴她，自己終於理解了她當初不顧一切都要跟爸爸離婚的決定，也懂了她獨自打拚將我帶大的辛苦。

因為，我現在也決定離婚了。

“好，你到媽媽這邊來，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小排。”

“對了，你小時候愛吃的芋頭餅、芋圓紅豆餅，芋泥蛋糕，這裏都有！”

媽媽在廈門，我在北京。

她在的地方溫度適宜，還可以看海。

而我這裏的春天，卻還是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