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是忘了,我們已經斷絕親子關係了。”
我側身把幹媽擋在身後,冷冷開口,“我的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你個不孝女!”
“因為一個外人,你要氣死你媽嗎?”
我爸指著我鼻子痛罵,一副我大逆不道的樣子。
“外人?”我反問,“你姓白,我姓何,我跟她才是一家人。”
幹媽是何知陽的媽媽,也是從孤兒院就開始資助我的人。
他們當初認回我,卻不允許我改姓白。
還說什麼,都是爸媽的孩子,叫什麼都一樣。
其實就是為了維護白顏假千金的位置。
我那時的生活支離破碎,險些抑鬱。
是幹媽一家對我縫縫補補,我才不至於放棄生命。
在外人看來,我們才更像一家人。
“呸,什麼東西。”幹媽也不甘示弱。
“自己親生女兒不待見,反倒寶貝一個養女,真是腦子裏糊了屎。”
“就是就是。”何知陽從樓上下來,連聲附和。
白顏見不得我開心,連忙插嘴。
“姐姐你就算是在生氣,也不能讓別的男人住在我們家呀。”
秦斯煜反應過來,開始行使男主人的權利。
“我不同意你住進來,馬上給我滾!”
何知陽淡淡瞥他一眼,渾身上下散發著對他的鄙夷。
“老婆,讓他走!讓他離開我們家。”秦斯煜轉頭向我撒嬌。
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眼裏也是同樣的輕蔑。
“這是夫妻共同財產,你都能讓不想幹的人住進來,我為什麼不能?”
我意有所指,秦斯煜無話可說。
“事情其實非常簡單,你給她們都攆出去,你能做到嗎?”我指著白顏和我爸媽說。
答案顯而易見。
白家家大業大,還不至於住不起房子。
可他們就是想惡心我,故意離我這麼近,好無時無刻以我取樂。
“可......”白顏還想說什麼,被秦斯煜大吼一聲打斷。
直到我離開,還能感受到背後她陰冷的眼神。
孩子由幹媽親力親為,整日嚴防死守,不讓他們靠近一點。
我則是跟著何知陽學習企業管理。
讓秦斯煜主動跟我離婚顯然是不可能。
日後對簿公堂,我自然也要有可依仗的砝碼。
想起何知陽最近帶我培訓異常辛苦。
我下樓準備給他煲湯,卻不想做到一半碰見了秦斯煜。
“落落,你不生我氣了對不對。”
他一見麵就開始胡言亂語。
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眼瞎。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最愛喝的湯。”他上前一步,想抱我,被我閃身躲開。
看著手裏的食材,我直言晦氣。
“別誤會,這湯不是給你的。”
我微微一笑,當著他的麵往湯裏灑了一大把香料。
同一道菜,何知陽喜歡香料,而他香料過敏。
秦斯煜眼中光亮一瞬間熄滅,嘴裏喃喃自語,“你怎麼會......”
半晌,他突然發瘋,拿起勺子把鍋裏的香料撈的一幹二淨,縱使被燙傷也置若罔聞。
他用力搖晃我肩膀,厲聲質問我,“為什麼?事情不都過去了嗎?”
我麵無表情悉數過去的樁樁件件,語氣平平聽不出起伏。
“你過去了,我過不去。”
秦斯煜每聽一句,臉色就白上一分。
到最後,他淚眼朦朧,聲音止不住顫抖,“所以,你不要我了是嗎?”
“是,不要了。”
不但不要,還要把之前都加倍討回來。
人越是失去什麼,就會想拚命挽留什麼。
秦斯煜這樣,我爸媽也是如此。
在我給幹媽按摩後,我媽總會伸著她那腫脹的小腿,在我麵前到處哎呦。
曾經我為了她特意去學習康複手法。
更是在回家之後,夜以繼日給她按到雙手拿不起筷子。
可這些都抵不過一句白顏的關心。
白顏見所有人都圍著我轉,自告奮勇要給我媽上手。
這是她從來沒做過的事。
我媽眼睛裏充滿自豪,對她大誇特誇,捎帶著貶低我。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白顏給她亂按一通,她傷勢更加嚴重,直接進了醫院。
我爸難得正眼瞧我,攔住我不肯走。
“因為你走丟,她患上了心理疾病,她雖然對你不好,但心裏還是愛你的。”
他說的都是中文,可我好像聽不懂。
“再怎麼說那也是你媽,她現在病了,你不能不管。”
我氣極反笑,原來真正的目的在這。
“她有病,你沒病吧?”我反問。
在他發愣時,我又追問。
“這些年對白顏的袒護,你真真切切看在眼裏,你又可曾替我說過一句?”
“我......”他支支吾吾。
“顏顏果然沒說錯,你就是爛心肝!”我媽一瘸一拐從房間裏走出來。
“自己親媽病死了都不管,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
“對呀。”我唇角勾起笑,笑容卻未達眼底,“你忘了嗎,我是野種。”
“有爹娘生,沒爹娘教,從小就沒人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