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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倒花夷顛倒花夷
佚名

2

我急忙從精漠身上爬起來,隨手還捏了下,快步走進了我幾乎很少踏足的皇太女庭院。

宋曉被侍女壓著,跪在正房台階下,房門緊閉,窗戶印出不斷走動的人影,彰顯屋內是多麼的忙亂。

他麵色陰沉,見到我更沒個好臉色,「這孩子太沒素質了,你怎麼養的孩子.....」

我啪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把整張臉打歪了過去,厲聲說道。

「連孩子都帶不好,我把你養在家裏有何用?」

第五節

我繼續說著他的「至理名言”。

「我養你吃養你住,你能為這個家做些什麼?是廢物嗎?”

「以後孩子的事別來找我,再帶不好孩子就滾出去!”

尤不解恨,我又補了兩巴掌。

宋曉呆愣的望向我,眼裏盡是不可置信。

耳熟吧,都是你這些年責罵我的話語,如今我通通還給你。

我吩咐他身邊的兩個侍女。

「讓駙馬跪在這為皇太女祈福,什麼時候皇太女康複,再讓他起來。”

轉身,我走進了正房。

正房內看上去亂成一團,實則都是裝忙,我站在花蕭蕭床邊,隻覺得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她躺在床上,被子捂得嚴實,額頭上頂著一帕打濕的手巾,浸得全是她的汗水。

我這大閨女也不是好鳥,閉著眼,眼睫毛撲朔,眼珠還在裏麵轉動。

我暗歎一口氣,「別把火爐放在被子裏,小心待會兒燒起來了。”

她裝作沒聽見,我抬手掀開被子,裏麵是嗆人的煙霧,這能退燒嗎,好人在爐子邊,體溫都能飆上天。

她氣鼓鼓的坐起來,不拿正眼看我。

「我要換個老師!”

我看著眼前這個與前夫八成相像的閨女,氣都氣不起來,無底線的哄幾句,才脫了身。

沒想到,事情還不算完。

入夜,尖銳的鳴笛聲響徹整個公主府。

宋曉想逃跑,走到門房處被抓捕,禁衛軍押解他,把他送到了我麵前。

打擾別人好事,會被天打雷劈的。

我攏了攏還沒穿好的外袍,見門房激動地跪在地上,語氣激烈。

「殿下!您應該好好調教駙馬!哪家的好男兒夜間獨自出門,再說了,成家的男子沒有妻主同意是不能無故出門的,駙馬怎麼如此放蕩!”

宋曉氣極反笑,奮力掙紮著禁衛軍對他的禁錮。

「她憑什麼管我出不出門?”

他指著我身邊的一幹男妾,質問道。

「你們沒有尊嚴嗎?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活在女人底下算什麼男人!你們這群小白臉,胸無大誌,我們應該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男人的王朝!”

「把她們女人踩在腳下,任由玩弄!我們男人才是世界的主宰!”

全場寂靜,唯恐驚擾。

唯唯率先不樂意,抱著我的手臂不肯放手。

「駙馬定是想要把我們哄騙走,自己獨占殿下,人家可不依。”

午煜也站出來。

「駙馬就是羨慕我們受寵,要沒有殿下,你早就在府外餓死了,還實現主宰呢。”

淩霜看著死不悔改的宋曉,揚聲道。

「駙馬言論放肆,妄論國政,拖下去,打百鞭!”

他抿緊嘴唇看向我,背在身後的手指悄悄纏上了我的指節,怕我袒護宋曉,當眾落他麵子。

想到在寢殿內,淩霜的手指做了些什麼,我就老臉一紅。

「準了。”

侍女拖來橫凳,把宋曉背朝天綁在上麵,用布條堵住他的嘴,怕中途受不住痛苦咬舌。

火紅的皮鞭激起風聲,一遍遍打在宋曉的身軀上,皮開肉綻,他臉頰通紅,嘴唇卻泛白,淚水沿著鼻尖滴下,嗚嗚的低泣聲惱人心房。

我眼前一亮,仿佛理解了現代為什麼許多人有淩虐癖。

宋曉眉眼柔靜,哭起來格外好看,眼眶濕潤泛紅,白皙的皮膚映襯著打上去的鮮紅鞭印,如同一隻需要被人保護的小獸,臀部隨著鞭子的拍打起伏。

我看直了眼。

可惜,一旁的唯唯斜瞪我一眼,精漠也側過了身,用膨脹的肌肉擋住了行刑畫麵。

第六節

這下,宋曉在公主府中的名聲,徹底臭了。

每次出院門,總會有路過的侍女對他指指點點。

「駙馬不檢點,一侍二主,竟然還在夜間出門,他不知道嗎,晚上男人出門可是很危險的。”

「他就是故意的!”

漸漸地,沒有人願意到他的院落伺候,門可羅雀,隻有胡媚兒,記起在現代對她的好,偶爾願意來給他送傷藥和飯。

就在我許久沒聽到宋曉的消息,疑心他要作妖時,我踏入了他的院落。

胡媚兒正好心為他布菜,勸他多吃些,別和我對著幹。

宋曉神情激動,不甘心的說道。

「媚兒,我們為何要受她掣肘!你與我一同離開,我要打破這倒反天罡的女尊社會,建立真正的男性王朝!”

他牽起胡媚兒的手,開始PUA。

「之前你都願意支持我,如今我落魄了,你那麼善良,怎麼狠心丟下我。”

胡媚兒訕訕地從他手裏把手抽出來,坐得離他遠些。

掣肘?

我笑了。

胡媚兒穿的是十兩銀子一尺的雙麵絲綢,金綠壓身,飲食皆是上品,她兩輩子都吃不起的山珍海味,如今唾手可得。

在花夷,她可以縱馬高歌,不必在意他人想法,開鋪麵,無需擔心有流氓上門找麻煩。

甚至我的大半麵首,她都嘗了個鮮,把她捧得高高在上,為何還要回到男性氏族,受人低看,伺候男人。

胡媚兒為難道。

「我喜歡這樣的日子,不然就算了吧。”

宋曉驚得瞪大雙眼,把碗往地上一摔,碎片險些割傷胡媚兒的腳,他掀了桌上的飯菜。

「我看錯你了賤人!你竟庸俗的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打倒,你之前求著我娶你的時候,不是恨極了花灩婉嗎!你令我太失望了!”

「你區區一個酒吧陪酒女,要不是我願意幫你,你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嗎?像你這樣的爛貨我見多了,物質!拜金!”

他說起我,語氣厭惡,滿臉不耐。

「花灩婉給了你多少錢,你竟五迷三道,忘了自己是誰!”

胡媚兒沒想到宋曉心裏竟是這樣想自己的。

她氣得張牙舞爪,伸手撓向了宋曉,一擊得手,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怨憤道:「我不如把這些菜喂了狗!你們男人果然麵上一套背地裏一套。”

「老娘真是瞎了眼,找了你這麼個死東西!”

「好自為之吧你!”

「你最好跪在花灩婉麵前求她施舍你點好日子吧!”

胡媚兒氣得摔門離開。

跪在我麵前就能換好日子?

晚了。

我瞧著宋曉站在屋內無能狂怒,發瘋似的摔打家具,像個賭輸了窮途末路的賭徒。

這麼想逃脫我身邊,我便給他這個機會。

我倒要看看,他身無分文,心比天高,怎麼能在異世界活下去。

隨後,我囑咐門房和禁衛軍,對宋曉不必再戒衛森嚴,他若想逃出公主府,便放他走。

兩日後的午夜,宋曉順利出府。

第七節

可我沒想到,宋曉的影響力巨大。

自從他走後,公主府門前就沒安生過。

先是一群夫郎叫嚷著說要見我,我出去一瞧,人人義憤填庸,讓我把駙馬關在府裏,別在任由他上街。

「殿下,駙馬穿的如此輕薄,舉止放蕩,就是想要勾引別的妻主,您若管不好,我們就隻好告禦狀把他送進牢獄!”

「就是就是!”

.......

後有各家掌櫃,跪在地上懇求我。

「殿下,花夷國向來沒有男子在外拋頭露麵工作的先例,駙馬非要來我們店裏工作,很多妻主為了避嫌,都不願來我們店裏消費啊!”

最後是拖家帶口的妻主們,他們毫不客氣,對我發泄著怒火。

「駙馬在街上大肆宣揚挑撥我們夫妻感情的話語,您就放任他如此嗎?若您再不管不問,我們就集體罷工,讓女皇為我們做主!”

此間言論,層出不窮。

我笑得直不起腰來,這種熱鬧我怎能錯過。

立刻讓門房備馬,帶著胡媚兒殺去了街市最中央。

宋曉搭了個高台,站在上麵講的賣力,底下圍著無數觀眾,聽得不認真,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大多都是來看他笑話。

他走得偷摸又匆忙,身穿輕薄紗絲睡袍,怪不得被其他夫郎告狀。

我都走到他眼前了,宋曉仍沒有發現,慷慨激昂的演講。

「各位男同胞!我們身強體壯,為何要聽命於一介女流,她們胸大無腦,連最基礎的學習能力都沒有!在我的那個朝代,女人,隻是供我們賞玩的用具。”

「我們要站起來!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女人就應該以男人為中心,三從四德,生孩子,是他們最大的用處!”

我身邊站出一位豆蔻年歲的女孩,她直言不諱道。

「就是因為我們能生育子嗣,所以我們地位才高啊,我可以保證我的孩子一定是我的,你們男人可以嗎?女人才是血脈能繼續流傳的關鍵。”

「我們承擔起了最大的責任,我們為何不能支配男人?”

宋曉一下被問住了,色厲內荏的回複:「沒有男人撒種,你們能生個屁!”

胡媚兒聽的上火,再也忍不住了。

「那也比你們這些隻管生不管養的男人強!”

「在花夷國,我從未見過被遺棄的嬰兒,都是從母親肚子裏生出來的,哪怕男人沒有生育功能,母親也不會將他丟棄。”

「可在現代,以男子為尊,重男輕女,多少母親被逼著生育男孩,養不起便把女嬰遺棄。”

「妻子懷孕,丈夫便在外麵花天酒地,勾三搭四,還不如關在家裏出不了門才好!”

「從女人的肚子裏出生,卻又看不起女人,母親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不是讓你肆意攻擊女人的!”

宋曉傻眼,這才看到我們來了,臉色青白,我勾起嘴角向他笑了笑,充滿惡意。

「宋曉,我們花夷國可沒有現代那麼言論自由。”

不遠處,獨屬於皇宮的禁衛軍踏馬而來,銀白鎧甲反射著陽光,刺的他睜不開眼。

女將領下馬摘盔,露出淩厲疏冷的臉龐,不費吹灰之力抬手轉肘,把宋曉鎖倒在地。

「駙馬宋曉,散布言論犯上作亂,不知檢點屢教不改,女皇下令,即就地正法,遊街後壓入大牢,褫奪駙馬之位。”

上前兩位士兵輔助,為宋曉帶上枷項,不顧他大聲呼救,扭曲掙紮,帶上了遊街囚車。

帶走時我聽見將領在他耳邊留了句話。

「駙馬怕是不知道,女人上陣殺敵,比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更可觀。”

大街上人們對他滿心唾棄,朝他扔臭雞蛋和爛白菜幫,宋曉身上穿著睡袍,戴著枷項,蛋黃從他臉上流進睡袍中,他低垂下頭,目光呆滯。

好似有道光,在他眼中熄滅了。

第八節

五日後,宋曉一身狼狽的被我接了回來。

他安靜了不少,整日呆在床上,不下床也不說話。

府中的仆役慣會踩低捧高,宋曉不再是駙馬,仆役們連最基礎的吃食都送的有一次沒一次,沒過幾天,他餓暈了。

再次見到他,我正被師禕手把手教圍棋,宋曉未經通傳便進了內室。

師禕抬眼,小聲說了句「晦氣”。

宋曉溫順的跪伏在地上,瘦得小腰盈盈一握,穿著寬大的衣袍,眼眸看向我,眼尾微紅,欲說還休。

「殿下,已經忘了我嗎?”

我被嚇了一跳,渾身起雞皮疙瘩。

宋曉是被鬼附身了嗎?

他沒等我回話,已經急不可耐的坐在棋桌對麵,不屑的看了眼在我身後,握住我手教學的師禕。

「以色媚人的東西,殿下要學圍棋,還是我們手談幾局學的更快。”

我看向宋曉用力攥緊棋子的手,微微顫抖,彰顯著他內心的不平。

他對我仍是厭恨,卻很好的偽裝起來。

喜歡演戲是吧。

我眯了眯眼,掙脫開師禕的手掌,聽從宋曉的建議:「好,你來教我。”

師禕從背後環抱住我,灼熱的呼吸靠近我的耳垂,燒的我耳朵瞬間變紅,他不樂意的對我撒嬌。

「殿下~”

我後腰一軟,隻好咬著牙任由師禕在身後胡作非為。

後麵幾日,我時常與宋曉獨處內室,流言頻頻,說宋曉又重新獲得了我的寵愛。

見我對他不再設防,宋曉頻繁出入我的書房,翻找書籍,我在他走後查看,都是些關於神鬼儀式的書。

我就說宋曉為何變化如此大,他這是打算臥薪嘗膽,找到回現代的方法。

我不禁笑他蠢笨,我若有方法,在他肆意毆打我的時候就用了,何苦忍了這麼些年。

便放任他翻來找去,甚至偶爾在他翻找時刻意出聲,讓他膽戰心驚。

還沒玩多久,山南發現災情,母皇派我前去賑災,臨走前我召集了所有男妾麵首。

我習慣每次出遠門為他們帶些禮物。

男妾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很快,列好了一張清單給我。

上麵記載著他們的要求,隻有宋曉,縮在角落裏默不作聲,仿佛嘈雜的討論與他無關。

我記得如今寵愛他的人設,問了句:「宋曉,你沒有想要的禮物嗎?”

他裝作驚喜的看向我,扭捏半晌後說。

「殿下能送給我第一枝觸碰到您頭發的樹枝嗎?就算是我陪伴了您一路。”

其他男妾紛紛變了臉色。

我無言以對。

....你當我這十年沒看過灰姑娘啊。

他這般要求,反而襯得其他男妾貪圖榮華。

胡媚兒在旁摟著男寵左擁右抱,笑得快活,對宋曉嗤之以鼻:「茶裏茶氣。”

在現代,宋曉和我發火對多的事,便是我看不上他的秘書,她惹怒我後,經常裝作無辜,勸說宋曉不要與我計較。

宋曉那時罵我瞎找事,如今倒也把這招學了個十成十。

第九節

且不知道宋曉怎麼想的,班師回朝後,所有男妾都得到了心愛之物,隻有他,握著我為他精心挑選的幹枯樹枝,垂頭辨不清神色。

唯唯纏著我為他佩戴上玉佩,嘟囔道。

「他可真會裝。”

宋曉把樹枝插在了我之前賞他的花瓶中,邀功似的拿給我看,羞紅了臉,問我。

「殿下以前喜愛看我彈琴,今夜是否能賞光,我彈琴給殿下聽。”

我還沒說話,唯唯便不平的大聲喝他。

「不行!你又不是駙馬了!有什麼身份霸占公主!”

今夜是我回府的第一夜,他們都牟足了勁想要讓我去各自的院子裏。

宋曉如此直白的說出口,得罪了守在旁邊的男妾們。

他被吼得麵色一白,竟不像之前那般放棄,學著午煜動手動腳,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心臟處,含淚看向我。

「殿下,他嚇到我了,今夜您來安慰我嘛。”

這不像宋曉,按照以往,他被唯唯下了麵子,隻會氣得甩袖離開,如今卻忍了下來,還在我麵前討好我。

我猜今夜,他想搞件大事。

久違的,我的心激動起來,答應了他的請求。

入夜,我自身一人前往。

宋曉得了我的寵愛,身邊配上了小廝,笑著指引我:「曉公子在水榭旁等您。”

還怪神秘的。

我行至水榭,平時陰暗的水麵上飄起了河燈,連廊也點起燭火,蘭亭處紗帳浮動,裏麵獨立的身影若隱若現。

一路前來,宋曉瞧見了我,端坐於古琴前,束發低眉,好一副清雅美人像。

驀地,我發現他身上的衣袍很是眼熟。

衣角有些陳舊開線,領口處也不平整,花樣老式,倒像是幾年前的款式。

我心思一頓。

這不是我前夫的衣服嗎?

宋曉眼波流轉,注意到我的視線流連在他的衣袍上,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這時我才明白,他是故意的。

我眼眸一轉,計上心來。

不是想玩嗎,我來陪你玩。

我快步走進蘭亭,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第十節

「誰讓你穿的!荀駙馬的衣袍你也敢穿!趕緊回去換下!”

宋曉怔愣的看向我,我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以為我會因為前夫的衣袍對他更加憐惜,突出一個珍惜枕邊人的效果。

可他沒想到,我在現代無所事事,看了不少宮鬥劇,這種名場麵,我都會背了。

我如同一個被偷走心愛之物的土財主,命令旁邊的侍女剝下這件衣袍,任由宋曉穿著單薄的中衣在冷風中受凍,抱著衣袍轉身就走。

這時宋曉才回神,追到我身前拉著衣擺攔住我,啞著嗓子說。

「不對,你不該這樣。”

我凶狠的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盯上了他,暴怒。

「你認清自己的地位,這不是你配穿的衣服!”

我尤嫌不紮心,又補了句。

「替身,就該有替身的自覺,不要妄想在我心中代替他的位置。”

這句話太狠了,宋曉死死拖住我,臉頰氣得發紅。

他終於裝不下去了,胸腔不斷湧起下落,不可置信地質問我。

「替身?”

「你是因為我像你的前夫才和我在一起的?”

我輕蔑的笑笑,翻了個白眼。

「不然你以為成千上萬的攻略者,我為何獨獨選了你。”

「就是因為你彈琴時與他格外相像罷了。”

宋曉手指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雙目通紅,若眼神能化成刀子,我早已被他千刀萬剮。

我吩咐仆役。

「把宋曉押進院子裏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能放行。”

戲快要演不下去了,我也懶得和他廢話。

我與前夫,是貴族間的聯姻,沒有真感情,隻是說給宋曉聽的。

宋曉被打擊的失魂落魄,癱倒在地上無力的捶打著地麵,他還以為我愛他,想要通過我對他的愛重新掌控我,便讓管家給他找出了前夫的舊衣物。

沒想到,他隻是個替身。

直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的處境,他早已沒了恃寵而驕的資本。

宋曉看著我的背影痛哭流涕。

「花灩婉!求求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想在這裏了,把我送回去!”

我隻覺好笑。

已經晚了。

第十一節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宋曉。

他仿佛幽靈般存活於公主府上,詢問胡媚兒,也隻得到她疑惑的神情,轉頭便忘了這件事。

淩霜掌管著府內大小事宜,寬慰我。

「他院子裏小廝拿走的日用品都是夠數的,餓不死。”

隻有我,心頭仍縈繞著一絲不安。

那日宋曉瘋魔的樣子,根本不像會安靜下來,這段時間,他究竟在謀劃著什麼。

直至夜深,我獨自在書房處理公文, 喝下小廝倒下的茶水便不省人事。

再睜眼,我打量著周圍,發現我不知被誰移動到了府中的瞭防台上,雙手被粗繩綁在身後。

瞭防台,是整個公主府最高點,精漠經常使用,為了更好看清皇城中是否有逆反發生。

深更半夜,台上早已不見人影,隻剩我,和同樣被迷暈扔在一旁的胡媚兒。

我猜到,是宋曉所為。

果然沒過多久,胡媚兒悠悠轉醒,宋曉也踏著樓梯走上了我們所在的最高處。

他麵色猙獰,眼裏的陰毒像劍一般刺在我身上。

「沒想到吧,以前你帶我看星星的地方,會成為你的墳墓。”

他癲狂地抬手用力捏住我的臉頰,我甚至能聽見骨骼酸痛的尖銳叫喊。

柔情蜜意時,我的確帶他來賞過月。

「你們兩個蠢女人,我待你們不好嗎?為何非要留在這個發瘋的異世界,女人掌權,真是笑話,一群下賤貨配嗎!”

他不顧胡媚兒的掙紮,把她拉到台子的對外側,望下去便是相距十幾米的地麵。

「待會兒我們一起跳下去,就一定能回到現代。”

宋曉獰笑,指著我倆。

「到時候,你,還有你,我要你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如他所想,穿越時我們三人在賓客雲集的晚宴。

露台上胡媚兒挑釁我,說我抓不住男人的心,宋曉若有其事的點頭,我在推搡間沒有站穩,掉下了露台。

可我並不甘心,拉上了宋曉墊背,胡媚兒也大概是被宋曉拉著,一齊掉了下去。

宋曉在我身邊沒找到穿越方法,便想還原穿越現場,重回現代。

我不能任由他發瘋。

且不說我不想回到現代,隻是這十幾米的高台,跳下去就會沒命。

宋曉什麼都算到了,單單不知道,我在現代被他家暴,養成了在袖口裏藏刀片的習慣,本是打算他再家暴,便一刀劃傷他。

如今正好被我用來磨粗繩,掙脫開了雙手。

所以在他挑選誰先跳下去時,我主動請纓。

「我先來吧。”

我走到台前,把刀片隱秘的扔給了胡媚兒,她順勢用腳踩著,沒惹起宋曉的注意。

宋曉已經激動到瞧不出我的反常,他揚了揚眉,好似終於能把我踩在腳下,暢快的大笑兩聲,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拖到台邊。

「公主果然識時務,那你就請吧!”

他傾盡全力想把我推下去,而我卻極快的蹲下身,兩隻手抱住他的小腿,隨著他不收斂的力道,我和他同時失重,摔了下去。

隻不過我的雙手順勢用他的小腿移動,把住台子前端的石條,掛在了半空中。

「啊!”

宋曉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公主府,伴隨著一聲悶響,我的身下再無聲音。

可我的指尖,已經堅持不住了。

第十二節

幸好,一股拉力握住了我的胳膊,我抬眼望去,是解繩子解得滿頭大汗的胡媚兒。

她難得爆了粗口,艱難的把我拉上高台。

「你堂堂公主,就不能找個大點的刀片嗎!再晚一點,你就和宋曉去作伴吧。”

我剛被撈上來,胡媚兒就雙腿一軟,跪伏在地上脫力到起不來。

我兜著胳膊打趣道。

「你可以不用救我,若我死了,你就更自由了。”

她翻了個白眼。

「咱倆無冤無仇,不就搶個男人嗎?我為啥要害你,再說,你要死了,案發現場就活著我一個人,我不得被列為嫌疑人啊。”

「這可是救命之恩,你得多給我幾個男寵!”

我笑著承諾她。

沉寂的公主府因為宋曉的尖叫變得燈火通明,我和胡媚兒相互攙扶,從瞭防台走了下來。

直到踩在地上,我才懼怕的呼出一口氣。

宋曉的屍體血肉模糊,被仆役打掃幹淨,為了防止再有意外,我即時要求他們在瞭防台裝上護欄。

看著他的屍體消失,我不禁疑惑。

宋曉真的回去了嗎?還是死了,仍被困在異世界?

這個疑問,在我被男色包圍後變得不再重要。

“殿下被嚇著了吧,今夜就讓我來安慰您吧。”

我被肉體淹沒,醉的不省人事。

夜,還很長呢。

作者:鹿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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