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陸霆琛的朋友出麵救了她。
陸霆琛過來的時候,一句都沒問過她,隻顧著和江瑤喝酒調笑。
幾天前為她舉行世紀婚禮的男人,將她扔在無人問津的角落任人指摘嘲諷。
她滿心羞愧,覺得自己給他丟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卻忘了,那本就不是她的錯。
是她的丈夫沒有保護好她。
三年後,宋梔再次站在夜色門口,一身休閑裝,依舊格格不入。
她旁若無人地入場,準確找到陸霆琛的包廂。
包廂裏烏煙瘴氣,男男女女喝成一團。
沒有陸霆琛。
江瑤一眼看見宋梔,陰陽怪氣地說:“宋梔,你還真有臉來。”
宋梔說:“我沒功夫跟你廢話,陸霆琛在哪裏?”
江瑤氣定神閑地抿了一口酒,“你找阿琛做什麼?”
“我不需要同你交代。”
江瑤嗤笑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又是來要錢的吧。”
“宋梔,你嫁給阿琛才三年,他貼補你們宋家多少錢了?你們父女倆真是屬螞蟥的,抱上條大腿就吸個沒完了!”
四周響起鄙夷的竊竊私語。
宋梔抿著唇不說話。
所有人都說他們攀龍附鳳。
沒人相信是陸霆琛的母親秦苒主動促成這門婚事的。
三年前謠傳陸氏要被上麵整治,圈內夥伴紛紛與他們切割。
連世交江家也匆匆將女兒送出國,切斷江瑤和陸霆琛的聯係。
秦苒便在這時不顧陸霆琛反對,提起陸宋兩家老爺子的交情,提出結親。
宋梔的父親宋青雲原本不同意,拗不過宋梔堅持隻好答應。
等婚禮籌備妥當時,對陸氏不利的謠言隨著政策推行悉數瓦解,那些一度斷交的圈內好友又失憶一般聚攏而來。
可笑這些見利忘義的人,卻義正言辭地嘲諷在陸家低穀時期和他們結親的宋家攀附權貴。
但宋梔說不出反駁的話。
因為婚後第三個月,宋家的生意便出了問題。
陸霆琛一句也沒問,出手闊綽扶持宋家,一直到他們緩過來重新走上正軌。
前前後後也搭進去幾個億。
所以宋梔真沒底氣說自己沒用陸家的錢,盡管她不是衝著錢嫁給他的。
但,別人更沒資格指手畫腳。
宋梔抬頭,淡淡地看著江瑤,嘲諷道:“江小姐真有意思,還操心起別人家的錢袋子了。”
“我是陸霆琛的妻子,他的財產有我一半,我花再多也是我自己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莫非江小姐最近手頭緊,也想借幾個錢來花花?”
“那我們要醜話說在前頭了,你跟陸霆琛關係再親密,也繞不過我這層法律關係。你要用他的錢,得經過我同意。否則,我是有權追回婚內財產的。”
江瑤的臉一下陰沉下來,指著宋梔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還好意思說!”
“當年我都要跟阿琛結婚了!是你從我身邊搶走了他!你就是個下賤的小三!憑什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宋梔冷笑,懶得和她爭那些陳年往事。陸霆琛不在這裏,她也沒必要待下去。
隻有三天時間,她要抓緊籌錢。
宋梔轉身想走,江瑤卻撲過來揪住她的頭發。
“心虛了?我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你這個賤人!讓你好好看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宋梔頭皮刺痛,心中火起,用力抓住江瑤的手就要甩開,卻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扭頭看去。
那顆粉紅之心,赫然戴在江瑤的無名指上。
她腦中轟地一下炸響,反應過來時已經捏住江瑤的手指狠狠掰下去。
在江瑤的慘叫聲中,她冷冷地問:“我的戒指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江瑤痛出一身汗,咬牙說道:“當然是阿琛給我的!你真當自己是陸太太嗎!他早就想踹開你了!他要娶的人是我!這枚粉紅之心是他三年前就給我訂好的!”
“放開我!你這個賤人!你弄疼我了!”
宋梔怔愣片刻,整顆心仿佛成了又酸又澀的青檸檬,被一隻大手無情地擠來擠去。
眼中險些擠出淚來。
她深呼吸,用力逼回淚意。
陸霆琛愛娶誰是他的自由。
但她的東西,他無權送給別人。
宋梔麵色一沉,狠狠把戒指從江瑤手指上捋下來。
江瑤慘叫一聲,手指瞬間剮出幾道血痕。
那戒指有個特殊的關卡,若不打開關卡便難以取下。
本是象征永恒愛情的小設計,此刻卻染上鮮血。
不合時宜的愛情,隻會讓人遍體鱗傷。
就像她對陸霆琛。
宋梔麵無表情地將戒指揣進口袋。
還好,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愛情,是金錢。
她轉身大步離去。
剛走到門口時,門被用力推開。
陸霆琛的臉迎麵出現。
淡漠不羈的眼神在她身上點了一點,又看向她身後。
疏冷的眉宇隨即蹙起,目光落回她身上,冷冷地問:“誰把瑤瑤弄傷了?”
宋梔看著那張她愛了七年的臉,微微顫抖著嘴唇,平靜地開口。
“我打的,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