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係統抬眸看向他,“你先去忙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顧延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係統,若是平時,我早就與他爭吵了。
這次我和林予柔恰巧坐上了同一輛公交車,兩人同時遇到了車禍。
可是我的丈夫卻後知後覺地想起我。
顧淮安的眼底閃過一絲歉意,良久他愧疚地開了口:
“晚晚,你好好休息,想吃什麼發信息給我就好,我給你做。”
他輕輕地揉了揉係統的腦袋,轉身離去。
隻是他的背影似乎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不能夠離開身體太遠。
看著窗台下來來往往的病人,生老病死在他們之中演繹。
“係統,下一個離開的節點是什麼時候?”
“我也不知道,隻能等通知,快的話十天半個月,慢的話得等到你壽終正寢。”係統歎了口氣,無奈道。
“宿主,我們沒有再試錯的機會,這次希望您能夠醒悟。
“位麵男配的愛,並不穩定。
“及時地抽離,全身而退,對你我都好。”
我愣了愣,這句話三年前我也聽過。
可是我卻相信,顧延之的愛能夠保我無虞。
一切都是一場笑話。
當初學醫時,他信誓旦旦地拉住我的手。
“晚晚,我們要一輩子健健康康地在一起。”
“生老病死,哪裏逃得掉啊?”婚禮上的我捂住嘴巴,笑得一臉幸福。
“那我不管,就算是閻王爺來了,我也要殺進地府把你搶回來。”
可惜,他卻把我生生地推到了地獄之中。
我想,我應該學乖。
可惜還沒來得及和係統保證,林予柔便闖進了我的病房。
“晚晚姐,阿延說你在這裏。”
“你好些了嗎?”她用另一隻手扶著牆,一步一步地走進我的病房,看向係統的眼神帶著得意。
一旁的顧延之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像是嗬護一件易碎的寶貝一般。
我看著顧延之,心底漫上一抹酸楚。
這才是他精心嗬護的女孩。
林予柔的眼底帶著勝利者的神色,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係統,右手上打著厚厚的繃帶。
係統隻是輕輕地盯著她,並未有過多的感情。
她愣了愣,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般。
不過很快她的臉上重新漫上笑容:“這次多虧了阿延,否則我再也拿不起我的畫筆。
“阿延說為了方便我恢複,出院後讓我搬到他那裏。
“不過我覺得,這樣太麻煩了。”她故作為難道,看向係統的神色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得意。
一旁的顧延之臉上帶著局促,他小心翼翼地看著係統。
“晚晚,柔柔她家人都在國外,她一個人在外麵我實在是不放心,傷的又是右手,你看能不能......”顧延之沒有說下去。
我的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冷笑,我和顧延之新婚燕爾,新房還沒有住兩天,他便接了另一個女人回去。
他不敢說完,抬頭看著係統,揣度著我的想法。
一旁的林予柔臉上暗含笑意,她知道我的性子,絕對不會同意。
哪兒有新房中,再領一個女人的道理。
可係統不是我,它根本就不含對顧延之的愛意。
它低著頭思索了一會,我知道它在計算最優解。
良久,係統將頭抬起,淡淡地答應道:“好。”
係統的話音剛落,周圍突然安靜得有些過分。
顧延之和林予柔望著彼此,眼底一片不可置信。
係統的反應出乎他們的意料。
要是換成我,不管是吵鬧還是質問,終歸少不了一場疾風驟雨。
而係統卻安靜得可怕,我知道,這是它算出來的最優解。
顧延之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望向床上係統那一刻,他卻愣住了。
係統的眼睛中無悲無喜,仿佛一潭死水一般,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