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鄉鎮女校考出來的貧困生。
父母雙亡,還帶著個智力受損的弟弟。
所以建築係校草裴洛州追我的時候,他所有的朋友都像是看笑話似的譏諷我:
“裴家給狗住的窩都比你家大了不止一倍,你該不會真以為少爺喜歡你吧?”
但我始終天真的以為,隻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優秀,就能消除我們之間的差距。
直到裴洛州女發小的生日會上,我弟弟被人冤枉偷盜,被當眾侮辱毆打。
裴洛州冷眼旁觀的睨著我,神情冷漠猜忌,笑容譏誚:
“嫣嫣,你跟你弟弟需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講,不過一點零花錢,實在沒必要這麼難堪。”
我終於醒悟,決絕離開。
可後來有人告訴我,京大建築係的那個天之驕子,打了生日會上欺負過我弟弟的所有人,像困獸一樣找了我很多年。
......
弟弟瞞著我,去裴洛州女發小楊纖媛的生日宴上兼職。
可隻有他一個人進去過的雜物間裏,丟了一整套高檔紅酒禮盒。
我趕到宴會時,弟弟已經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打的鼻青臉腫了。
周遭一片狼藉。
楊纖媛拽著裴洛州的胳膊梨花帶雨:“阿州,你不會因為喜歡林輕嫣,就包庇她的弟弟吧?”
我瘋了一樣的推開圍著弟弟的那些人,把地上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弟弟抱進懷裏,抬眸看向裴洛州。
四目相對。
我一向自詡是個崇尚客觀事實的純理性主義,卻從沒有一刻如此迫切的期望,他能相信我、相信我弟弟。
裴洛州語氣輕慢的開了口,隨意的如同發生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嫣嫣,我說過的,你跟你弟弟我都可以養著,缺什麼跟我說唄。”
我的心如墜冰窖。
周遭圍觀的看客們瞬間炸開了鍋,那些惡毒的攻擊性言語,如同刀子的一樣的落在了我們身上。
“我早說了吧,像這種低賤的窮人就不能要,行為低劣,品質下作。”
“就是就是,要不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沒有好東西。”
“她接近州哥,不就圖這個嘛,跟外頭賣的那些小姐有什麼區別。”
“那還是有的啊,人家小姐隻賣,可不偷!”
......
弟弟反應雖然慢,卻還是聽明白了這些謾罵。
他拚命掙紮著、比劃著,急的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糊了滿臉,最終也隻說出兩個含混不清的字符:“沒有......”
我當然相信弟弟沒有,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所以我拚命的替他說話,想要證明弟弟的清白。
“他一直在這幹活,東西真是他偷了他能藏在哪裏呢!”
楊纖媛冷笑:“他的同伴早走了一批了,我是看他是你弟弟,想幫你們一點才留下他多給點錢的,沒想到你們這麼恩將仇報!”
我搖著頭,解釋說弟弟不會這樣的。
可沒人聽我。
裴洛州慢慢向我走了過來,半彎著腰朝我伸出手,看似溫柔包容的笑,卻成了此後很多年,我拜托不掉的噩夢。
“嫣嫣,別哭了,沒幾個錢,我替你賠了。”
戲謔的笑聲蔓延開來。
我拚命的搖著頭:“裴洛州,不是我弟弟,我們雖然窮,但絕不會做這種事!”
或許,此時此刻,即便我自己都不願意承認,可裴洛州的確成為了我心理依賴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有我祈求的看向他,呢喃道:“求求你相信我。”
裴洛州的目光漆黑而專注。
沉默的盯著我,一瞬不瞬。
天知道,等待他開口的這幾秒鐘,那些近乎吞噬我心臟的絕望淩遲著我的尊嚴和信念。
裴洛州驀地笑了:
“好了嫣嫣,別得寸進尺,今天的事我讓他們都保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