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陽才剛剛落山，底下就響起了汽笛聲。

站在窗邊，一眼就看見了傅謹言那輛高調的邁巴赫。

薑韻坐在副駕上，微笑著看著我。

“嫂子今天真漂亮，其實嫂子還是可以多打扮打扮的，那句話不是說嗎，世界上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

話裏話外，都在炫耀自己年輕貌美。

我懶得理她，一路上默不作聲。

見我一直不說話，傅謹言倒有些意外。

畢竟從前每一次我都會跟她針鋒相對，非爭出個高低不可。

到了地方，客戶金太太親自出來迎接我。

當初創業時我們萬分艱難，他動不動就情緒崩潰，所以基本上大客戶都是我談下來的。

金太太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金太太是個很重視家庭的人，當初她就感懷我為了老公這麼拚命，所以這麼多年，我們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係。

因為金太太的態度，薑韻也對我恭敬許多。

“嫂子，從前你為了公司真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啊，後來雖然因為生孩子逐漸退出了職場，影響力大大減少，但我心裏一直都覺得你就是我的偶像。”

“不過我知道嫂子對我有點看法，總覺得我和謹言有點什麼，其實真沒有的！嫂子別總胡思亂想，疑神疑鬼的女人，會讓男人覺得沉重，繼而想逃避呢！我要是真對謹言有想法，嫂子你也防不住啊。”

她看著是在說笑，眼裏卻全是挑釁。

她舉起酒杯，說要敬我。

看著酒杯裏細細的幾不可見的白色粉末，我有些狐疑，婉拒了薑韻。

“我最近不喝酒，戒酒戒肉，來為我兒子祈福。我家裏剛出這種事，大家應該都理解的。”

誰知道她卻委屈地紅了眼，問我是不是跟她生氣，不肯給這個麵子。

“嫂子，我也懷著孕，也沒那麼矯情啊。”

“很多事在於心意，不必在乎形式，除非你是不想喝我這杯酒嘍。”

一時之間，氣氛尷尬起來。

但很快，大家又哄笑起來。

隻當這是一個玩笑。

薑韻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死了兒子，謹言就會憐惜你，別做夢了，你和那個狗雜種加在一起，也抵不過我在謹言心裏的地位。”

聽她說起我兒子，我心裏一緊，揪心一樣。

“知道你兒子為什麼會死嗎，那天謹言根本沒有緊急會議，隻不過我打了個電話給他，跟他說我家裏漏水了，他就拋下了你兒子，趕來給我修水管。”

“你那傻兒子也是，還真以為他去開會，看見他的公文包沒拿，追出去想要送給他，所以才發生了車禍。”

“我記得你兒子最怕汽車了，最後卻是被車撞死的，你心疼嗎？”

我瞪大眼睛看向薑韻。

兒子死的那天，我外出去簽一個很重要的合同。

很晚都沒能回家。

而家裏的保姆也因為生病要請假休息一天。

我一再叮囑傅謹言，千萬不能讓兒子一個人呆著，因為自閉症的孩子對外界的危險沒有感知能力，極容易出意外。

誰知道我剛簽完合同，打電話給傅謹言報喜。

就聽到傅謹言支支吾吾地說家裏出了事，讓我趕緊回去。

等我到醫院，兒子已經死了。

“薑韻！你不要低估一個母親！”我一把揪住她的領子。

“你最好跟我說清楚，我兒子的死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傅謹言瞬間撲過來，給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潑婦，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