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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雲中玉疑是雲中玉
鴕鳥二十又一

第一章

我和李明朗上輩子是冤家

一旨賜婚

他不能娶白月光

和我這個女將軍綁在了一起

重來一世

我果斷阻止這場荒誕的婚姻

他卻跪在殿中

說要娶我

上一世我死得有些慘。

被敵軍逼到大峽穀,四千將士接連倒下,堆成屍海。

到最後,也沒有等到前來李明朗的援軍……

萬箭穿心,蝕骨之痛,猶在記憶的每一處。

再睜開眼時,我重生了。

回到了班師回朝這一年。

這一年,匈奴還沒有進犯,宮中還沒有兵變,我和李明朗還沒有成婚。

也是在這一年,慶功宴上,皇帝不知從哪兒聽說我和李明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並肩作戰多年,亂點了鴛鴦譜。

一旨賜婚,我和李明朗被迫綁在一起。

直到我死去的最後一刻,他心中裝著的也依舊是別人。

步下馬車。

我看向森嚴巍峨的宮殿。

一切回憶如同走馬燈,在腦中播放。

一樣的舞曲,一樣的麵容,一樣恭維的話。

唯一不一樣的是李明朗。

朝夕相處十幾年載,他沒了被風沙磨礪,老道成熟的肅穆模樣。

此時此刻,他站在我麵前,是那個揚言保家衛國,頂天立地的小將軍。

舉手投足間,桀驁不馴,風流成派。

他舉著酒,眼中一股興奮和激動:「雲依,我們勝了。」

是啊,我們勝了。

這份勝利維持了五年之久。

五年後,匈奴來勢洶洶,京中也是一片混亂。

我回看歌舞升平,鸞飛鳳舞的畫麵。

戰場待得久了,盛世太平反而覺得不真實。

酒杯相撞,我壓下心中翻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而後,起身,快步離席。

將將李明朗說話時,我的腦中驟然出現另外一張臉。

一個可以阻止這場荒誕婚事的人。

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在匈奴進犯時送去和親的公主。

一個橫亙在我和李明朗之間,讓他愧疚了半輩子的女人。

文成公主——宋棠然。

熏香繚繞,堂皇宮殿。

如今,她在屏風外,我在屏風裏。

影影綽綽能窺見三分美貌。

「師將軍尋本宮所謂何事。」,柔美的聲音穿過屏風。

我不自覺將聲音放低:「臣想讓公主幫一件小忙,事關李將軍。」

杯盞磕碰的聲音清脆,她的語氣漏了破綻。

「何事?」

「皇上那兒有一道賜婚的旨意,攔下,即可。」

皇帝中途離席那刻,我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上一世和親之行,宋棠然點名要李明朗護送。

想來也早已對他情根深紮。

而上一世,我和宋棠然的接觸幾乎沒有。

偶然間聽聞她的姓名,是從少年李明朗口中。

他少時最愛爬得就是我家牆外的梨花樹,十分欠揍地惹我生氣。

他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羅刹將軍,所以他立誌要保家衛國,成為下一個羅刹將軍。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願望裏多了一個我所陌生的名字——宋棠然。

他說要娶她。

後來一旨賜婚將我們綁在了一起,他的願望告破。

大婚那日,他沒掀我的紅蓋頭,我嫌熱,自己揭開了。

交杯酒也被省去。

我們麵麵相覷,難得尷尬。

我說:「你放心,我知道你心中有誰。」

於是他笑了,臉上浮上一絲紅暈,終於有了點新郎官的模樣。

翌日,我被召進宮中。

明淨大殿上,一人跪在那兒,背影挺拔如鬆。

除了李明朗,還能有誰?

我走上前,規矩行禮。

這年的皇帝還未迷上煉丹術,精神矍鑠。

「師將軍來了,剛剛李將軍還在向朕求旨。」

我心中咯噔,看向李明朗,他亦是抬起頭,眼中有我看不懂的炙熱。

「不知將軍向皇上求的是什麼旨?」

皇帝笑道:「說來也巧,朕昨日有心賜下這道旨意,不成想棠兒告訴朕,不能亂點鴛鴦譜,如今想來,你們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和朕所想沒錯。」

果然。

為什麼?

李明朗上一世想要求娶的一直是宋棠然,這一世是哪裏出了差錯?

王總統拿著聖旨走下台階:「恭喜二位將軍。」

李明朗笑著去接旨,卻被一隻手擋在眼前。

我掀開衣袍,直挺挺跪下:「請皇上收回旨意!」

高台之上的聖人一臉詫異:「哦,為何?」

「臣對李將軍同袍情誼,無半點兒女私情!」,我冷然道,轉向發愣的李明朗:「多謝將軍厚愛,恕我擔當不起。」

出了殿,我往前走,李明朗在身後緊緊跟著:「雲依,你怎麼知道皇上要賜婚,你又為何接連兩次拒絕?」

我猛地轉過身,咬牙切齒:「我倒是想問問你,口口聲聲說要求娶公主,為何突然變卦要求娶我?!」

李明朗眼中滿是赤忱:「雲依,你還不明白嗎?我喜歡宋棠然已經是以前的事了……」

真是可笑,明明班師回朝那晚,他還在挑選送給宋棠然的禮物。

「不管如何,剛剛我在大殿上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不可能!」,李明朗聲音拔高,一臉不可置信:「師雲依,你騙得了所有人,你騙不了我!」

他多了解我,盡管我百般遮掩,還是被他看得透徹。

「所以這些年你一直裝作不知道,一麵和我稱兄道弟給我希望,一麵又告訴我你喜歡宋棠然讓我死心。」,我忍不住發笑,在觸及李明朗啞口無言的表情時,心中一片荒涼:「李明朗,你讓我覺得惡心。」

夜中,得知我沒用晚膳,母親端著一碗雞湯來我塌前。

她聽聞了今天宮中發生的事,卻不問,隻是平靜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背。

於是我終於明白。

我本就是個不會撒謊的性子,更何況是喜歡這種兵荒馬亂,漏洞百出的事情。

全世界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一個人。

為了他拿起長劍,紅纓槍,一次次死裏逃生。

可如今我要遠離這個人了。

我撲進母親的懷中,熟悉溫暖的熏香令人心安。

這一世,母親的頭發還沒有白,身體還很康健。

我想起上一世,河都關的最後一戰,回到軍營時,我才看到那封母親病重的書信。

而這封信早在三日前就已送到。

是李明朗攔了下來。

我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時,他卻理直氣壯:「最後一戰事關重要,不容有誤。雲依,舍小家方有大家!」

一天一夜的行程,我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麵。

河都關我守住了,可我沒家了。

戰事暫緩,李家軍在京中規整休息。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我還在繡嫁衣,可惜繡工一塌糊塗,手指被紮的滿是鮮血。

李明朗還嘲笑我:「雲依,我們都過命交情,知根知底的了,這些虛的就不必了。」

最後,我還是把嫁衣繡好了,但沒穿。

情投意合,喜結連理才對得上這份心血。

李明朗和我,是被迫,是不甘心。

此時,我正坐茶館子裏聽戲,最近京中盛興的話本子都是些書生和小姐。

我聽得打盹兒,眼前卻都陡然出現一張煩人的臉。

「李明朗,你有意思嗎?」

拒婚一事過後,李明朗就像匹狗皮膏藥般,我走哪兒他跟哪兒。

由於從小就玩在一起,窩點互通,我怎麼甩也甩不掉,隻能另辟新窩點。

不成想,他還是個狗鼻子。

他拿出一顆色澤光滑的大珠子,獻寶道:「你不是喜歡夜明珠嗎?這是我在我爹書房裏找到的,晚上可亮了。」

我笑著注視這顆夜明珠。

我確實喜歡夜明珠,但是是兩年後的我。

源於一次兄弟們坐一起吃酒時,一個將士說,他們那裏盛產夜明珠,一到晚上就跟星空一樣,可美了。

我知道夜明珠,但從未見過,竟也變得好奇起來,順嘴和李明朗提了句。

他隻淡淡道:「一顆珠子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在這之前,我就懷疑過李明朗是否也重生了。

他太反常,和上一世截然相反。

如今,我幾乎可以斷定。

「李明朗,我送你的香囊呢?」

上一世,班師回朝前我給李明朗繡了個香囊。

很醜,磕磕絆絆一個李字。

當時正逢太子來軍營坐鎮,我托人把香囊放盒子裏給李明朗。

他拿到手後,卻沒戴過。

或許實在是太醜,扔了。

這一世,我也繡了,隻不過沒給他。

如果他真的重生,此時定會心虛。

可他一臉茫然道:「什麼香囊?」

他看上去實在不像是裝得。

難道是我判斷失誤?

我站起身,想走,他卻一把拽住我的手:「師雲依,我從未收到過你送的香囊,你把香囊送誰了?」

李明朗自小練家夥,力氣之大,我掙脫不開,剛想開罵。

身後傳來一道和煦的聲音。

「如今戰事未歇,李將軍就不怕這幅畫麵被有心人傳出去,懷疑主將內訌,軍心不穩?」

事關軍事,李明朗即刻鬆手。

我得以轉過身。

入眼即是白,仿若畫中來。

謝飛入鬢,濃顏深骨,他生了雙含情脈脈的眼,但從薄仄的唇瓣上來說又顯得有些清冷。

宋席玉一直都是京中少女魂牽夢繞的對象,不單單是詩情畫意,名冠古今,更是繞過纖腰垂落著的玉牌——太子令。

不知為何,我陡然想起上一世婚後,宋席玉來營中,我與他碰麵。

他問:「營中生活可還習慣?」

他那般熟稔,就好似我們是許久未見的老友。

可兩輩子加起來,我和他見麵的次數也不過寥寥四次。

第一次,宮宴,我撿到了宋席玉的玉墜,他確如傳言中,陌上人如玉。

第二次,秋獵,我誤打誤撞救下被暗殺的他,現在想來那些刺客應該是四皇子的人。

第三次,他來軍營坐鎮三日,我隻在給李明朗送膳盒時與他撞見。

過得好嗎?馬背上舔刀血的日子,哪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第四次,就是此時,他迎麵走來,萬千芳華。

出了茶樓後,我向宋席玉道謝,他卻道:「軍隊停整,師將軍若是有時間,可去宮中見見公主,她很喜歡你。」

說著,他眼中漣漪,靜看我一眼:「將軍的選擇,很正確。」

選擇?

是指拒婚一事嗎。

再想多問時,那抹白已經消失在車簾後。

更令我驚訝的是宋棠然。

這一世,宮宴,我們才見過第一麵,準確一點,我甚至沒看清她長什麼樣。

這兩兄妹,都挺自來熟的。

幾天後,馬夫告訴我,王子的狀態好了大半。

王子是我撿到的一匹白色小馬駒,養大後才知道原來是隻汗血寶馬。

習慣了風沙刺骨的日子,人都水土不服,更何況馬。

它從回來時就開始萎靡,養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順了順它的毛發,翻身上馬,策馬出馬場,根本沒聽後麵馬夫的喊聲。

連日來的陰霾在風中消散,恍惚間,我又看見了大漠孤煙。

直到一聲喊叫將我拉回現實。

「給你臉了!爺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別臉不要臉!」

我扯緊韁繩,回轉馬身。

隻見一個紈絝子弟正指喚著下人當街拖拽著一名良家女子。

求救的哭喊,刺耳撕心。

大家圍著,卻沒人敢上前。

趨利避害,袖手旁觀,人性本然。

我牽動韁繩,緩緩過去。

一道巨大陰影壓在紈絝頭上,他抬起頭,咽了咽口水:「你誰啊,怎麼,想英雄救美?」

「我嗎?」,我驟然拉緊韁繩,王子前蹄高揚:「來取你狗命的。」

音落,還沒等王子踩下去,那個紈絝眼一閉,竟直接暈了過去。

沒意思。

家丁見此,又慫又怒。

「快快快,把小公子拖走!」

「你不要命了,你知道我們大人是誰嗎?!」

我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是誰,盡管來找,東街右拐,師府師雲依,隨時奉陪。」

確實來找了。

一道急召喚我進宮。

王總管苦口婆心:「將軍攤上麻煩了,這位公子是乃是大理寺卿陳大人的獨子,加上又是老來得子,全家人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

我冷笑:「那就應該關在家裏,別出來惹是生非。」

殿中,我見到那位大理寺卿。

以及一個明正清秀的背影。

「父皇明鑒,兒臣當時就在附近,雖是將軍動了手,卻也是因為陳公子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在先,並且,陳公子也完好無損。」

自家兒子什麼德行,陳大人也清楚,並且太子都親眼目睹了。

不過,皇上權衡再三,還是稍稍罰了我一下。

出殿時,我總覺得像在做夢。

「這就解決了?」

還以為會打板子呢。

「嗯,將軍隻需五日之後將十遍京規交上來即可。」

我暈:「還不如打板子呢。」

宋席玉笑道:「我可以替將軍謄抄幾份,就當為袖手旁觀道個歉。」

我眼睛一亮,看向他。

「那就多謝殿下了!」

說是謄抄幾份,結果九份都是宋席玉抄的。

最後一份,我實在不好意思,自己動手。

結果上交時才發現十份都是他的字跡。

也對,我的字寫得人不人,鬼不鬼,明擺著會露餡。

為了報答宋席玉,我約他吃酒。

在素齋房,這裏的菜肴是我活了兩輩子吃過最好吃的。

酒是我自己帶的,五年前出去打仗時埋下的,打開時酒香四溢。

宋席玉這人吧,好是好,就是有點太老實了。

讓他喝他就喝,讓他喝光毫不含糊。

等我意識到時,為時已晚。

人撐著桌麵,玉頰醇紅,唇瓣也波光灩灩。

我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那些個公子哥喜歡灌美人酒了。

活色生香,著實養眼。

「殿下,還要喝嗎?」

「喝!」,他猛地一拍桌子,腦袋搖搖晃晃的:「隻要雲依你盡心,喝多少都沒關係!」

真是喝多了,禮數都不講了。

我走過去,將人扛在肩上。

他整個腦袋幾乎歪在了我的脖子上,毛茸茸的呼吸灼熱不斷。

瞥了眼,就見那抹唇瓣紅的像是幼年吃過的櫻桃。

那滋味,到現在都還不能忘懷。

我連忙收回目光,壓下心中波瀾。

瘋了,我在想什麼……

把人扶上馬車後,我準備走人。

侍衛任刀卻叫住我:「殿下喜歡書畫,將軍下次還是不要請殿下喝酒了。」

我回過頭:「哦,知道了。」

「殿下酒量不好,但是一聽是將軍邀約,立刻就來了。」

這任刀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我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了,以後注意。」

音落,任刀似乎翻了個白眼,駕著馬走了。

晚上歇下沒多久,我就聽到房頂上傳來聲響,隨後是窗戶,最後停頓在床邊。

我緩緩睜開眼:「李明朗,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翻我的屋子是李明朗慣做的事情。

不過一般他來都隻是找我喝喝酒,或者聊聊他的心上人。

這次來,卻一身火氣。

「你最近為何和宋席玉走得那麼近?」

「我們隻是鄰居,你逾矩了。」

他伸出手,扯開被子,我翻身從床上跳起來,落地:「有病就去看大夫!」

他死死盯著我:「為什麼?你小時候不是說過隻做我一人的新娘嗎?我們一起在戰場上死裏逃生那麼多次,你怎麼可以把我拋下!」

「是你先將我拋下的!」

突如其來的話讓李明朗怔住,旋即他下意識垂下頭。

所謂深情,情根深紮,幡然醒悟忽然之間都有了答案。

我遏製想要一劍捅死他的衝動。

「是你先將我們拋下的!」

「我們拖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時候,你在哪兒?」

「四千士兵等著你支援的時候,你在哪兒?」

「四千條人命啊!李明朗!」,不甘,悔恨,怒火此時此刻都有了源頭,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涼:「你知道看著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有多痛嗎?你重生了,我也重生了,但是他們卻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牆頭那顆梨花樹枯萎時,秋獵也拉開了帷幕。

上一世,我在林中無意間救下宋席玉。

這一世,我還是決定要救他。

上一世我死的時候,四皇子和太子還沒分出勝負。

但莫名的我更偏向於宋席玉。

他是個好太子,也會是個好皇帝。

李明朗騎著馬靠了過來。

真相揭開,我們早就麵無全非。

「雲依,你能放棄宋席玉嗎?」

我轉頭看向他:「上一世,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四皇子的狗?」

李明朗一直介意我和宋席玉走得近,還有一點就是他是四皇子的人。

他瞳孔輕顫,沒說話。

我問道:「上一世,我死後,誰贏了?」

他沒說話。

我卻明白了答案。

「李明朗,四皇子陰險狡詐,暴戾恣睢,他配當皇帝嗎?你將國家交給這樣的人,對得起那些以血肉之軀保家衛國的兄弟們嗎!」

我最後看了眼他:「李明朗,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到林中後,我才知道李明朗本意就不是勸我,而是拖延時間。

草地上有新鮮的血跡。

我沿著痕跡一路找,在路崖盡頭發現了宋席玉的佩劍。

他掉下山崖了,幸好這個山崖隻是看起來高,實際上下麵是密林,但找到他時我還是忍不住咂舌。

他身上的衣服勾得破破爛爛,人昏迷不醒。

幸好,臉沒事兒。

我動手,開始扒衣服。

手腕卻被輕輕抓住。

「別……」

竟然醒了。

我看向宋席玉,他有氣無力地呼吸著,偏過頭,耳尖通紅。

於是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你放心,我隻是檢查一下你的傷口。」

他沒說話。

層層疊疊衣領字扒開,雪白的肌膚上和一道駭人的口子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我又看了眼他。

這次不僅耳尖,整個脖子都是紅的。

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眶微紅:「你幹什麼……」

也隻是持續了一秒,人就扛不住繼續昏了過去。

暈了,扒起來就快多了。

三五兩下,一大片雪白的肌理映入眼簾。

其他都是些小傷口。

一一上過藥後,我把宋席玉的衣服合上。

四皇子都好幾個妾了,宋席玉到現在都還沒個太子妃。

我又想到剛剛他的反應。

這家夥,不會連女人都沒碰過吧?

合上最後一層衣衫時,衣服裏麵陡然掉出來一個香囊。

我定睛一看,這屎黃屎黃的顏色怎麼那麼眼熟?

撿起來一看,這上麵繡得磕磕碰碰的李字簡直不要太眼熟。

這不是我給李明朗那個香囊嗎?

不對,我沒給李明朗。

我再反複查看了一遍,確定這個針腳世間無二後,認命。

再三思忖,我還是把香囊放了回去。

算了,就當不知道吧。

秋獵因為這次意外提前結束。

宋席玉回宮治療。

我轉頭去李府,李明朗站在院子裏,早已預料般。

我走上前,狠狠一拳打在他臉上,再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他不反抗,半跪在地上,借著我揪他衣領的勁抬起頭,迎向我。

「李明朗,你信不信我真的打死你!」

「雲依,匈奴來了。」,他答非所問,臉上是報複的笑容:「這一世,一切都提前了,我們要回戰場上了。雲依,京城,宋席玉,你就當是一場夢吧。」

如李明朗所說,一切提前了。

宮中開始召道士,皇帝開始沉迷煉丹術,宦官王統開始把控朝政,四皇子蠢蠢欲動,連匈奴都要比上一世來得更加快。

軍隊預計在三日後離京。

當夜,我發起了高燒,接連幾個大夫看後都無用,王統立即帶著太醫來。

一番診斷後,確定為喘鳴。

隔著簾子,我聽見王統的聲音。

「確定沒辦法了嗎?大軍馬上就要離京了。」

「沒辦法了,將軍這個病得慢慢調養,不適宜再上戰場。」

王統和太醫走後沒多久。

李明朗就來了,他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雲依,你真的病了嗎?」

「真的假的,結果已定,李將軍,要離京了,別在我這兒耽誤時間。」

他又問:「你要留下幫他對嗎?」

京中凶險,我留下來對宋席玉的勝算更大。

李明朗一拳砸在我的枕邊:「你留下來幫他也沒用,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贏家隻能是四皇子!」

「我是病了,不是死了,你再發瘋,我不介意和你打一架。」

李明朗走了。

上一世,全軍回京,走時一個不落。

這一世,留下了我一個人。

我武力算不上多好,和李明朗這些年並肩作戰多少都是出謀劃策的那個。

沒了我,李明朗的仗打得中規中矩。

京中也是風雲詭譎。

皇帝沉迷長生不老,四皇子投其所好,哄得皇帝大喜。

他的母妃貴妃娘娘則是每日在皇帝身邊陪著尋歡作樂。

宮中烏煙瘴氣,我和宋席玉沉默著走在宮道上。

他突然說:「雲依,你不該留下來的。」

如今他的形勢嚴峻,接連幾個衷心耿耿的大臣含冤入獄。

僅僅一年,他瘦了許多。

我試圖讓氣氛活躍起來:「留下來才好呢,不然這麼長的宮道,殿下一人走,該有多無聊。」

他笑了笑,眼中盡數悲澀。

前方驟然傳來馬蹄聲,嘹亮的聲音回蕩在肅穆的宮城。

「緊急軍報,河都破了!!」

河都,破了。

上一世我守了三年的城關,一年時間,在李明朗手中破了。

我驟然握緊宋席玉的衣袖:「快!讓公主出宮!」

上一世,河都關破,匈奴點名要公主和親。

曾經被皇帝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他眼都沒眨,拱手相送。

後來李明朗日日夜夜都在懺悔。

為什麼沒守住?

我看著淪為廢墟的河都關,也在想。

為什麼沒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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