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醒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圈子。
第一個趕來的人自然是華琅,那個在我昏迷時撲在我身上哭得肝腸寸斷的人,在我醒來之後卻並沒有再逾矩,隻是坐在我床邊默默地落淚。
我靠著床頭看她,低聲哄:“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醒了麼。”
華琅瞪了我一眼,偷偷擦眼淚:“誰哭了,誰稀罕為你掉眼淚。”
這個倔脾氣姑娘,從小到大不在我麵前表露情緒。
以前我把這當成別扭、當成堅強,所以我總是對故意示弱,脾氣柔軟的程沐顏更好,很多時候甚至在不經意間傷害了華琅。
卻沒想到,原來在我身後一直默默守護,,拚盡全力幫我支撐著霍氏的人是她。
公司的人得知我醒來,各個心懷鬼胎。
跟霍柏川狼狽為奸的人怕我回去收拾他們,然而在得知我留下了後遺症,不良於行之後,他們終於鬆了口氣。
霍柏川緊張地看著給我檢查的醫生,不停地追問:“大夫,我哥他真的站不起來了?”
“他不是腿部神經沒問題嗎?怎麼會站不起來,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他下輩子真的要在輪椅上度過?”
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二少爺,霍總的傷在腦袋裏,不是腿部神經的問題。他受了那麼重的傷,能夠醒過來已經是萬幸了。之後還是得麻煩你們,得好好照顧他。”
聽到醫生的回答,霍柏川的眼裏顯現出一閃而過欣喜。
我自然明白他的心理,如果我能夠站起來,能夠像之前一樣回到公司獨攬大權,那我就會發現他在公司裏的貓膩,甚至把大權從他手中奪走。
可是如果我下半輩子都得坐在輪椅上,董事會無論如何不會要一個站不起來的廢人。
我這輩子都得在他的掌控中,指望著他的照顧,仰賴他的鼻息過活。
所以當他得知我再也站不起來時,強忍著內心的喜悅,略帶遺憾地蹲在了我身邊:“哥,你別怕,你還有我和沐顏,我們會好好照顧你,伺候你一生一世的。”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哥知道,哥怎麼會不相信你。”
因為我的醒來,霍柏川打算把工作賣掉的計劃不得不加快了日程。
他要在我身體恢複得越來越好之前把錢套到手,這樣他就可以明目張膽地處理了我,帶著程沐顏出國定局,逍遙法外。
一開始他還在我麵前維持著聽話乖順的模樣。
每天伺候我洗臉洗腳,照顧得無微不至。
“哥,你放心,我們是親兄弟,我不會不管你的。”
“我會一輩子照顧你,讓你衣食無憂。”
“公司的事你都不要管了,有我這個弟弟在,一定把所有事都安排好。”
他和程沐顏以為我不良於行,根本不能自己走路。
毫無顧忌地在家裏偷歡,卻不知道他們苟合的畫麵早已經被我全程錄下。
一天天過去,日久自然見了人心。
霍柏川發現我是真的癱瘓了之後,試探了幾次,漸漸對我沒了耐心,終於露出了嘴臉。
畢竟一個癱在輪椅上,下半輩子都站不起來的廢人有什麼可怕的。
他開始對我不尊不敬,偶爾還會給我話聽。
而在公司並購案就要達成的這一天,霍柏川終於再也裝不下去,徹底跟我撕破了臉。
“哥,你說你這麼或者有意思麼?”
“我真不知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怎麼樣,幹脆自己找個地方解決了自己算了。”
我沉默地聽著。
一旁的程沐顏臉色也不好看,出言製止:“小川,你別這麼說了,他變成這樣自己已經很難過了。”
一聽程沐顏向著我說話,霍柏川更加不悅:“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嫂,現在知道幫著他說話了,要我告訴他這一年你都做了些什麼嗎?”
他說完,竟然當著我的麵把程沐顏一把拉進懷裏,強行吻了上去!
程沐顏惱羞成怒地捶打著他,可是根本對他的攻勢無力反抗。
他們當著我的麵吻得嘖嘖有聲,良久,程沐顏才推開他,看都不敢看我,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霍柏川盯著她的背影冷笑了兩聲,隨後又轉頭看向我。
我的麵無表情讓霍柏川很不爽,他走近了幾步,盯著我嘲諷。
“哥,霍庭琛,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不瞞你說,你昏迷這一年,我不知道睡了你老婆多少次。”
“我再告訴你,她的第一次也早早給了我,這麼多年來我們倆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情上床,她甚至還為我打了個胎。”
“你當成心肝寶貝掌上明珠的女人,早就被我睡爛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聲音平靜。
“小川,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我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對你幾乎說得上溺愛,你喜歡的東西我都買給你。”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霍柏川沒想到我會問出這句話,眼睛死死盯著我,眼底是壓抑不住地怨毒。
“我就是恨你!”
“我們都是霍家的兒子,父親為什麼偏偏那麼器重你?!家裏的股份都留給你,公司也給你,讓你管著我!”
“你說你對我好,可是你什麼都管著我!”
“我就像你養的一隻狗!我受夠了被你擺布的日子,我要自己當皇帝!我要自由自在,我要把你踩在我腳下!”
霍柏川說完伸手猛地薅住我的衣領,狠狠把我提起來摜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得意地笑了。
“霍庭琛,今天就是公司並購案簽約的日子,我會把霍氏整個賣掉。”
“我不像你,把霍氏企業當成命根子,我不在乎,我隻要錢。”
“如果你識相一點,我會送你去個養老院,如果你再敢對我出言不遜,我就要你好看。”
說完,他理了理西裝,揚長而去。
而原本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得我,在他身後緩緩坐直了身體,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