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麵具上的鬼臉，滲著血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靜謐的山洞裏，顯得異常刺耳。

我緩緩抬頭，對上麵具裏透出來的那雙眼睛，輕輕笑了笑。

“人死之前，不是該來見見鬼王嗎？”

鬼王深邃的眼眸緊緊鎖著我，“你不怕我？”

“怕啊，當然怕。”

“可我不也是將死之人了嗎？”

“既是將死之人，死前能見見人世間的鬼王，死了下到地獄，見了我娘，我也可以找她炫耀炫耀。”

鬼王好似笑了。

他的眼尾微微上揚，“聽說是你親手殺了你娘，下到地獄，你就不怕她找你報仇？”

“她不會的。”

我搖了搖頭，低下頭看著右手，就是這隻手，親手砍了她一刀又一刀。

“她不會找我報仇的，她會為我祝福。”

鬼王靜靜地盯著我，倏地笑了，“倒是有點意思。”

我抬眸望著他，“你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殺我娘？”

鬼王凝神看著我。

“我娘，她叫容雪。”

我輕聲說出了我娘的名字。

鬼王蹙了蹙眉，似有些不解地看著我。

我朝他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世上還有人能記住她的名字。”

“嗬，你覺得，我憑什麼要記住她的名字？”

“因為我娘說，隻有你，才能殺了我爹。”

我抬眸看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道，“我爹，是雲城之主，葉南城。”

隻一瞬間，鬼王的身影便移動到了我身前，一雙大手緊緊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掐得異常用力，讓我覺得下一秒，我就會斷氣。

“葉南城的女兒？”

“你難道不知道他是我的仇人嗎？”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抬起左手，趁他不備，一把摘掉了他的麵具。

一張驚豔絕倫的臉，便這麼露了出來。

可最讓人詫異的是，他的五官，竟與我爹有五分相似。

他的眉眼瞬間冷了下來，“你是真不怕死。”

他的聲音冰寒徹底，此刻的他，仿佛真的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一般。

脖子上的力道再一次加深，我想，他是真的想要取我的命。

可我還不能死。

我盯著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們......合作吧......”

“一起，殺了我爹。”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