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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為誰來錦書為誰來
阿山

第一章

楚河戰勝歸來,向皇上請旨與我和離

成婚半年我克死了楚家四位長者

而拿到休書那天,我在祠堂向楚家列祖列宗虔誠叩頭

扭身告訴楚河:“我沒有克死他們,是毒死的。”

我在祠堂跪了三天,向楚家列祖列宗請罪。

因為府上二爺死了。

宿夜未歸,隔日清晨七竅流血倒在府門前。

他們都說是我克的。

我娘家勢薄,為了能攀上建安候府,費足了力氣才將我送上楚河楚世子的床。

為確保十足把握拿下世子妃之位,我爹不顧顏麵,鬧得滿城皆知。

偏巧時運不濟,趕上四位長者離奇死亡。

他們理所當然將罪名扣到我頭上。

誰讓我進門半年,楚家門頭上的白布就掛了半年呢。

楚河說他早晚要休了我。

這是他出征前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彼時我正一身孝服跪在祠堂中,為他家後代祈福。

楚河一身槍黑鎧甲,單手將我從蒲團上拎起。

我低垂眼眸全然一副葳蕤模樣,楚河最不喜歡我這樣的脾性。

還未成親前,我其實時常會在街上遇見楚河。

一席青袍身姿挺拔,黑發高束,冷麵俊顏,可偏就生了一雙含情桃花眼,將他周身傲慢疏離都衝淡幾分。

我被偷錢賊人誘入深巷,妄圖打傷帶走。

楚河卻緊隨而來,替我擋下那人的匕首,自己重傷吐血不止。

那一刻的楚河,我甘願付出生命來報答。

如今,我隻想殺了他。

用毒藥,用匕首,用我們人生不過寥寥幾年,就已刻入魂魄的傷疤。

他攥我手腕的力氣實在大了些,我有些疼。

“世子想休了我,是因為城中輿論,還是因為你心裏藏著原先那位世子妃?”

嫁入侯府之初,院中丫鬟們就私下嘀咕過。

我的樣貌,與那位世子妃很是相仿。

若不是世子思念故人,我爹就是撞死在大殿上,我也成不了正妃。

所有人都要我感恩戴德。

感謝楚河用情至深,感謝侯爺寬宏大量準我入府,感謝世道無常,旁門小戶都能嫁入侯府。

一連多日罰跪禁食,怨懟的話語,竟讓我吐露出幾分遺憾,“可惜那位名滿京華的姑娘,十年前就被滿門抄斬了。”

可我最想感謝的是那位世子妃,感謝她的死,成了楚河唯一的弱點。

楚河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使出了平生所有的力氣。

“我的發妻,從來不姓孟。”

多麼癡情的兒郎,可惜我就是他口中的孟姓女子:孟錦凡。

他看向我的眼神說不上憤懣,隻是隱約間有一絲怨恨委屈。

“我早晚會休了你,撕開你虛偽的麵具。”

隨後將我重重丟在地上,負氣離去。

前院正堂內,侯府的長者們還在為喪事吵嚷。

我很想告訴他們,眼下不必急於瓜分二房財產,不久之後連世子之位都會空出來。

身上的香包散盡最後一絲氣味,我終於忍不住嘔出一口黑血,劇痛霎時間衝向全身。

給楚河下的毒,終於完成了最後一味。

他要付出比旁人慘烈百倍的代價,來祭奠世子妃。

“再等等我,很快我就能追上你們了。”

我踉蹌著硬將自己拖回院內。

太陽西沉,餘輝將空中的雲映上各種色彩,金黃,濃橘,靛紫,以及糅雜在所有顏色背後的深紅。

或許是劑量出錯,楚河活著從邊關回來了。

強撐著踏進府門後一跤摔進我懷裏,昏迷不醒。

楚河病倒了,大夫換過一批又一批,均束手無策搖頭而走。

而嚇走大夫的也許不是楚河的病情,而是他口中不斷喊出的名字:閻雲來。

雲中誰寄錦書來。

楚河口中所喚之人的名字,就是那位被滿門抄斬的太子妃。

十年前,朝中威名赫赫的閻大將軍,被彈劾通敵叛國。

皇上大發雷霆,朱筆揮動,閻家上下百餘口斬於菜市。

而彈劾閻家的人,正是楚河的父親——楚元明。

楚河房間內外布置了許多人,我連外圍都不被允許靠近。

太醫再次來診,他們在楚家遇到平生所有棘手的病況。

楚河甚至開始喊我的名字。

婆母周氏又讓我進去了。

因為她怕楚河昏迷之下,再次喊出那個大逆不道的名字。

我跪在床邊晝夜服侍,府中上下都傳我命好,撞上世子爺中毒,緊著在外人麵前賣弄名聲。

畢竟誰人不知,楚河請旨休妻已經鬧得全城皆知。

迎接大軍還朝當天,我與周氏有幸跟隨皇後一同登上城樓。

前鋒五千軍士,振臂高呼“北軍無疆”。

楚家父子因功,特免除跪拜之禮。

皇帝親自下城迎接,當即許下獎賞承諾。

楚河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請求和離。

周氏側臉狠狠瞪了我一眼,她怨兒子為何如此魯莽,當著滿朝權貴的麵落下負心漢的名聲。

但氣是要撒在我身上的。

皇帝自然也沒想到楚河的要求會如此直白,三言兩語含糊就過去了。

他們進宮述職,我被周氏安排在府門等待迎接。

於是有了楚河下馬進門,隨後直挺倒進我懷中的場麵。

太醫對楚河的病情同樣毫無頭緒,多次無功而返。

我爹為緩和兩家關係,親自上門引薦名醫。

也正是這位名醫,轟動全京城。

他診斷楚河得了瘟疫。

如果旁人說此話登時就會以擾亂民心為由,立即處斬。

偏偏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神醫,太醫院珍藏的兩部典籍還出自此人之手。

侯府被封鎖了。

作為源頭的楚河,以及照顧他多日的我,都被特殊照顧,暫時禁步於院內。

晚間喂過藥後,我撐頭坐在桌前望著蠟燭發呆。

不知何時身後的人醒了,沙啞著聲音喊了一聲:“錦娘”

我默然不動,權當他在說夢話。

或許見我沒反應,楚河又叫了一遍,這次他念:“雲來”

眼前的火苗猛然竄動,我長歎口氣剪掉燃起的多餘燈芯。

“他喊我,你動哪門子火啊?”

楚河昏迷期間,府中隔三差五有人過世,均是前線歸來立有軍功之人。

而我日夜守著他,兩人竟然安然無恙。

為防止有人起疑,隨著楚河病勢見好,我傳書父親漸漸停止了在府內下毒的行動。

“這幾日,都是你守在我房內嗎?”楚河起身,假裝無意問道。

我起身接過丫鬟送來的藥碗,用羹匙輕抿小口,確定涼熱適宜後,才遞去他嘴邊。

可眼前的人半晌不見動作,我立刻抬頭詢問:“可是哪裏不舒服?”

楚河默聲,眼神晦暗,流轉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也許是不放心我喂藥吧。

不過好在已經把解藥喂夠了劑量,現在不論喝不喝,三日後也能下地了。

我扭身將藥碗遞給丫鬟,“切記要少爺喝完,不可留藥。”

說完向楚河行禮,準備離開。

“世子妃倒是托大,喂藥這樣的大事都交給丫鬟,侍候我累著你了?”楚河倚在塌邊,盯著我陰陽怪氣,“還不過來給我喂藥!”

丫鬟端著碗小心翼翼掃了我一眼,又遞了過來。

我隻好再次接過碗,坐在楚河身邊。

自始至終我都低垂著目光,他今天出奇配合,藥碗很快見底。

我抽出手帕輕擦楚河唇邊的藥漬,手腕倏然被攥住,整個人被突發的力道帶進眼前人的懷裏。

楚河的胸膛發出震耳的跳動,我們默契都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久到我以為十年前的誣陷謀逆都未曾發生。

楚河沙啞著聲音,像是在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換了個芯子。

“不恨我嗎?”

腰背處緊緊縛著楚河的大手,我根本動彈不得。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鬆香,多日忙前走後的疲憊倏然消失,我竟在楚河懷中睡著了。

半睡半醒間,我聽他說:

“我從邊關帶回了刺玫花,你還喜歡嗎?”

“阿雲妹妹,我找到刺玫花啦!”

“騙人,這分明是折紙花,我不要。”

“好妹妹,京城少見刺玫花,等咱們回到邊疆,我采滿院子的花給你好不好?”

那幾日我依舊被留在楚河房內,他破天荒纏上了我。

而我也總在夢境中,看到一個穿著騎裝的小男孩,手裏舉著大捧紙花,歡天喜地跑來。

我伸手去接,他卻從我身體穿越而過。

我驚慌朝他奔跑的身後看去,不遠處的地方,站著一位同樣身穿騎裝的姑娘。

他們抱著那捧花,笑得那樣令人羨慕。

我遠遠瞧著,開始一步步後退。

不想還是被發現了,男孩指著我大笑,好似發現什麼稀奇好笑的物件。

而那姑娘瞧見我,臉色驟然變換,她好像並不覺得好笑,甚至有些想哭。

“雲來,你不能哭,閻家的仇還沒報。”

聲音應該是從我口中發出的。

“不能哭!閻家上百口,邊關三萬兒郎,你哭什麼!”

我發瘋似的衝那個女孩吼叫,她早已崩潰淚流滿麵。

直到自己被人從夢中搖醒。

楚河急躁不已的麵孔,撞進我眼間。

他沒有問我怎麼了,隻是緊緊抱著我。

此時我才發現,原來淚流滿麵的人竟然是我。

楚河待我不再像從前那般苛責,他甚至開始偶爾去我院中留宿。

自成親至今,我與楚河都未曾真正圓房。

他留宿在院內也不過對坐,長久沉默地看著我。

侯府解禁當日,有位自稱楚河外室的姑娘找上門。

她說自己已有三月身孕。

那姑娘筆挺站在府門的模樣,徹底給楚河扣上寡情無義,風流成性的帽子。

周氏的眼睛都險些要瞪出來。

楚河卻全不在意,心急如焚將女子迎進門。

次日不顧府內上下反對直接抬了側室,偏愛之心由此可見。

而與我和離的計劃也跟上腳步。

三日後慶功宴上楚河再次提及此事,不想引得禮部、兵部吵了起來。

禮部直言楚元明迎駕當日,禮數僭越,居功自傲,麵對聖上竟然沒有下馬跪拜。

而兵部對此解釋,大戰而歸,楚侯身負重傷,皇上特赦不跪之禮。

皇帝沉默側頭把玩酒杯,臉上已經不見絲毫歡喜之色。

我爹此時及時緩和場麵,拉著禮部侍郎訓斥。

按品級我爹不過五品,是沒有資格訓斥三品侍郎。

但這位禮部侍郎,是我爹的門生,自幼便跟隨身後。

“是下官魯莽,請皇上、侯爺不要怪罪。”侍郎不情不願道歉。

皇上看著禮部侍郎,眼中慢慢湧上笑意。

“無妨無妨,難得我朝還有爾等敢直言上諫,不懼強貴之人。”他接連讚了三個好字,大手一揮禮部侍郎晉升從二品。

而楚元明作為宴會主角,卻什麼嘉獎都沒有得到。

他自然也意識到不對,但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不久後,兵部尚書因多次貪汙軍餉,買賣官職,革職下獄。

兵部早有我們安插的人手,第一時間順利接管兵部。

而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帝建議,收回虎符。

我們和離的事情再次擱置了。

同時我的處境再次陷入低穀,婆母周氏將所有不滿盡數撒在我身上。

她本就因我家勢薄弱,不能給兒子助力而萬分憎惡。

可左右我還出自官宦人家,現在被楚河千嬌百寵的姑娘,是徹底草芥出身。

周氏不想自己孫兒由一個如此卑微之人所生。

於是她想到借我之手,一石二鳥。

那姑娘流產了,大夫從我送去的山楂乳酪糕中,檢查出了紅花。

我又一次跪進侯府祠堂。

不得不說楚河與周氏母子連心。

他都沒顧上生氣,大夫確診後,他直接轉身去書房寫下休書。

我麵色平平接過休書,在楚家祖宗牌位前虔誠磕了三個頭。

希望他們保佑我,順利送他們的子孫去地府團聚。

“世子,你家過世的長者小輩不是我克死的。”眼前憤怒不止的楚河,讓我鬼使神差想試探一番。

“他們是我下毒,毒死的。”

下一秒我被踹翻在地,楚河居高臨下看著我,眼中盡是鄙夷不屑。

“下毒?孟錦凡你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從今往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我拍拍衣袖站了起來,門外守衛的人不知何時全都退下了。

我仗勢陰陽怪氣反駁:“恐怕世子願望要落空了,我爹是京官,府邸在皇城。今後若是改嫁,憑我爹桃李滿天下的關係,也不會出京。”

我們今後還有數不清的見麵機會。

楚河麵色鐵青,緊攥的拳頭掩在寬大袖口中。

他應該是生氣的,但悶聲半晌,最後隻丟下一句不知真假的祝福。

“那我便提前祝你,與未來夫君修琴瑟之好。”

離府前那姑娘前來,向我討要山楂乳酪的方子。

我有些意外,但也未曾多想附身在桌案上寫配料。

然而下一刻她卻貼上來,擋住後方丫鬟的視線,將一塊四方木牌塞進我腰帶中。

“去找廖將軍,他會安置好你。”

我心中一驚,手下險些打翻硯台。

與楚元明一同還朝的,有許多戍邊多年的將領。

其中有位將軍,官職品階與楚侯不相上下,那就是廖勇。

而他卻有段不為人知的經曆,曾是閻大將軍的死士。

閻府滅門後,他一步步走到人前,走到了曾經大將軍的位置。

但他的立場我卻並不知曉。

“大小姐,閻家從未被遺忘,你背後有孟老,也有家兄,還有……”她頓住了,似乎有千言萬語梗在喉中。

我隻覺鼻尖一熱,那場大火後,竟然還是有人記著他們的。

“我兄長晚間在青雲樓等候,大小姐一去便知。”

酉時的青雲樓正是熱鬧的時候,我徘徊許久最終站定樓下。

立時便有小廝上前接引。

雅間內廖勇一席青衫,正襟危坐。

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在密道之內,麵巾發梢都燃著火光,他一手握刀,一手扛起我跌跌撞撞逃出密道。

我們跑去了城外亂葬崗,躲過官兵追捕。

不知過了多久,他與城內禮部郎中孟仲景聯係,將我以孟家自幼將養在鄉的女兒身份,重新送進皇城。

我落座後廖勇俯身下跪,他在我麵前始終不敢抬頭。

雅閣內換上我在閻府常用的熏香,奉上的茶碗也是閻府曾有的樣式。

廖勇怕我想家,又怕我在侯府“樂不思蜀”不想家。

“十日後我率軍隊返回邊疆,大小姐可願隨我一道?”

我在京城的任務已然完成,楚家在朝的三位重要官職均已身死,替換上我們的人手。

新任兵部尚書請旨收回虎符,楚家最後一項大權也即將落空。

以楚元明的心性,他很快就會聯想到我。

畢竟楚河對我諸多照拂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

而廖勇看似在詢問,實則已經與孟老私下有所商定。

我必須盡快離京。

“孟府你們打算怎麼安置?”收養我的孟仲景,與我父親生前還曾是政敵。

不想閻府落難,他竟然冒險收留了我。

多年來暗中培植人手,助我複仇,我不能對孟家二老不管不顧。

廖勇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信封上表:吾兒親啟。

孟老的手筆。

“老先生在京坐鎮,我帶小姐返還邊關聯絡舊部,待時機成熟我們回京為閻家平反冤案。”

信中所寫與廖勇一致,我總算穩下心神,“暫定何時離京?”

“今夜子時。”

我與廖勇喬裝打扮,以夫妻身份,聯係到許多閻家舊部。

皇帝對楚元明早起戒備,他不放心兵權虎符掌握在任何人手中。

尤其是先前大軍還朝,將士高呼“北軍無疆”,更是徹底坐實他收回虎符的決心。

十年前枉死的閻家軍,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口令。

閻軍無疆。

聖上親賜,軍中獨享。

在那一聲聲“北軍無疆”的呼喊中,皇帝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攥著衣袖。

說話間我們已經站在最後一處聯絡點門外。

有隻信鴿不偏不倚落在了我的肩頭。

一封沒有署名的來信。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我心中掀起驚濤,麵上不動聲色向廖勇打手勢,迅速撤離。

楚元明已經知曉我們的動作,聯絡點暴露,裏麵都是伏兵。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殺手緊隨而來。

我們當即兵分兩路,約定當晚還在此處彙合。

逃至城外荒山時,我不小心落入捕獵陷阱,掉進深坑陷入昏迷。

再次醒來已是月上梢頭,我不知被何人救起,躺在平地之上,身側放著一紙名單。

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人影,信封字頭的筆跡偏巧似曾相識。

猶豫再三後我拆出信紙,其上詳細記錄了楚家在邊關全部眼線。

並一再囑咐務必在半月內全部拔除。

山間夜風刮過樹梢,撩動樹葉嘩嘩作響,仿佛是有人故意引起注意般胡鬧。

通讀幾遍後我將其收進袖口,確定身後送信之人沒有惡意,迅速起身趕回城內與廖勇彙合。

倘若我的好奇心再強些,就會發現身後不遠處的陰影下,立著一身著青衫的人影。

與我當年在街上偷看的楚河,身形頗為相似。

廖勇看到名單麵色出現片刻古怪,他仿佛知道此信出自誰手。

但還是假裝不知,遮掩詢問我是否安排著手清掃。

我沒有立刻回應,默不作聲緊盯他。

“京中除孟老,你可還留有助力?”

信紙上眼熟的筆跡不得不令人起疑,回城路上我一一思考可疑人選,心中漸漸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形象。

種種跡象都指向了那個人,但我不願相信。

廖勇經年風吹日曬而黝黑的皮膚,因為急躁竟然冒上一絲紅暈。

半晌哼哧哼哧悶聲回答:“孟老說那人是暗樁,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再問他兩手一攤,一副你殺了我也沒用的模樣。

聯絡點暴露就像在脖頸上懸掛一把鈍刀,鏟除楚元明眼線成了最後的救命之路。

拔出眼線的同時,我將聯係到的部下盡數安排進去。

如今楚元明在京中收到的每封信,每條情報都掌握在了我的手中。

近日來計劃順利進行,廖勇心情好了許多,話也順帶著多了起來。

叼著毛筆伏在桌前,墨汁飛了滿臉還在絮絮叨叨吐槽。

“楚元明那老小子心夠野啊,皇帝老兒的位置他都想坐一坐,不怕燙屁股?”

我們在清理眼線處發現了楚元明與匈奴往來的信件,他在計劃逼宮奪位。

皇帝要利用兵部,順理成章收回虎符,架空楚元明手中的權利。

有閻府的前車之鑒,楚元明自然是害怕的。

他想利用匈奴,解決掉邊關的廖勇。

逼宮成功後,命侯府嫡係子侄,率兵鎮壓地方。

事成之後割邊關五城與匈奴。

他的算盤倒是打得響。

“給楚侯遞消息,匈奴已準備妥當,隨時可撲入關內。”

邊關大權已盡數掌握在手中,楚元明想唱什麼樣的大戲,我都能搭起戲台子。

隻是不知他能不能唱好。

消息送走的第二日,我收到了廖勇口中所謂的“暗樁”來信。

他要我們即刻發起進攻架勢。

邊關戰事再起,廖勇親自領兵與匈奴交戰,準備發往京城的求援文書還沒出城。

皇帝急宣廖勇回京的聖旨卻到了。

廖勇拎著聖旨大不敬咂舌,“陣前換將,這皇位我看是要換個人坐一坐了。”

楚元明帶回五萬軍士,駐紮在城外,可京城內的護衛軍卻隻有一萬。

更糟糕的是,虎符收回坎坷,依舊攥在楚元明手中。

皇帝無法出城,更無法調動軍隊。

守城軍誓死護衛,殺出一條道路。

冒死趕來的太監是和皇帝自幼長起來的,趕到邊關時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廖將軍救駕,楚侯反了!”

我們帶回京五萬精兵,迅速鎮壓了暴亂,街頭巷尾橫屍無數。

我坐在馬上遙望皇宮。

廖勇進宮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他沒有消息,親兵也沒有發來信號。

城內清掃叛軍的將士分布各處,就像被故意分散開的人群。

我反手一鞭抽在副將身上,粗聲大罵:“集中兵力加強城防,快!”

副將稍有愣怔,但也很快反應過來,駕馬轉身而去。

“預留一千兵丁,其餘全部退至城外等待信號。”我悄聲對身後人道。

“將軍你呢?”

“我進宮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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