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媽為了攻略我爸生下的產物。
她拿我不當人,隻是為了回家的犧牲工具。
為此我媽利用傷害我,一次次達成目的。
寒冬臘月她不給我穿棉襖讓我在外凍著,我差點燒成傻子。
他們彼此糾纏,睡了一晚上,才送我去醫院。
我厭惡極了他們不負責任的態度。
直到他們彼此相愛,攻略成功那天我看著我媽忙前忙後想要逃離。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走不了了,而我成了她新的攻略對象。
1
很早我就知道,我媽不是普通人。
我能聽到她總是跟腦海裏冰冷的機械音交談。
攻略,顧庭,回家......
等我長大了,我才知道那是她綁定的係統。
而她就是小說裏特意穿越過來的攻略女,占據了別人的身體來攻略我爸。
所以她也不像別的母親一樣,將我視為珍寶。
隻當我是可以隨時為了她的任務而犧牲的工具人。
一襲白裙,襯得她更加的柔弱不能自理,楚楚可憐。
媽媽緊握著手機,嘴唇輕輕咬住:“你今天回來吃飯嗎?”
語氣中透露著明顯的祈求,可是卻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打斷。
“許佳,我回不回來不需要跟你報備了!”
“你隻不過是寧寧的替身而已,別太把自己當盤菜。”
對話那頭是我爸,顧庭。
冰冷的掛斷聲傳來。
媽媽維持不住溫柔體貼的假象將手機砸在地上。
“為什麼隻差一步,就隻差一步,她還要回來?”
“係統,明明我就快要回去了!”
係統機械而冰冷地回複:“顧庭好感度下降5%,當前好感度94%。”
她失控了。
許佳八年前突然綁定係統,被迫來到這裏攻略總裁顧庭。
她自詡為任務吃了多少的苦,流了多少的淚。
憑什麼還不能回去?
因為我爸是個風流人,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眼睜睜地看著媽媽發瘋似的將客廳的東西砸在地上,劈裏啪啦的響聲響徹別墅。
傭人們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再這樣下去,家都會被拆散。
“媽、媽媽?”
我伸出手去拉她,卻被突如其來的杯子砸破頭。
劇烈的疼痛傳來,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
她慌亂無措地朝我伸出手,用手帕擦幹淨我臉上的血:“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
“都怪蘇寧寧這個賤人,她搶走了你的爸爸。”
“蘇姨,她不是......”
我話還沒說完,被重重地扇倒在地,腦瓜子嗡嗡作響。
她站起來指著我罵:“顧言心,你怎麼這麼賤,別忘了誰才是你媽!”
“你怎麼能向著那個賤人?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緊緊地掐著我的肩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嚇得哇哇大哭。
傭人小蘭看不下去,跪在地上:“夫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小姐是你們的親女兒,她肯定是向著你的。”
媽媽抬起我的下巴,情不自禁地撫摸上我的眼睛。
“這眼睛跟他一模一樣。”
讓我深深厭惡,這句話是對係統說的。
2
我忘了拉她。
從我出生以來,所有人都說我這雙眼睛像極了爸爸。
所以我曾不止一次看到拿著剪刀的媽媽站在我的床頭。
像是來索命的鬼。
她恨自己為了任務,不得不委身於顧庭,成為豪門圈的笑話,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她在那個世界有愛她的家人,有她愛的人,有避風的港灣。
可都回不去了,
她恨讓她無法回家的顧庭,自然也恨跟他長得一樣的我。
她掐著我的脖子:“對啦,你可是他的親女兒呀,他怎麼會不管你!”
說完,她將我關在了房間裏。
我望著鏡子裏的我。
八歲,
渾身是血,披頭散發,痛得直不起身。
時間悄悄流逝,
我感覺渾身都在發燙,肚子疼得蜷縮在地上打滾。
恍惚間,我想起了那次被扔在雪地裏的場景。
害怕和恐懼深深地籠罩著我。
五歲生日那年,爸爸出軌被媽媽當場抓到。
她狼狽不堪,還被顧庭甩了兩巴掌,徹底將她的自尊打進了塵埃裏。
所有人都在嘲諷她:“野雞就算飛上枝頭也不可能變鳳凰。”
她沒忍住。
兩人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
媽媽恨我,恨這個有著他們兩人血統的女兒。
不顧我的哀求,將我的棉襖脫下,扔在雪地裏。
爸爸忙著哄生氣的媽媽,顧不上我。
冰天雪地裏,我被凍得失去了知覺,隻有心在滴血。
看到屋子裏已經擁抱親吻在一起的兩人,喊啞了嗓子。
“爸媽,開門呀,我是言心。”
“爸媽,我好冷,好冷呀!”
“爸媽,你們真的不要我了嗎?”
......
我蹲下來,緊緊地抱著空調外機。
那一夜我差點燒成了傻子。
3
而他們在糾纏一夜後重歸於好,次日清晨手拉手將我送去了醫院。
絕口不提昨天將我扔在雪地裏的事,心照不宣地隻當我是貪玩跑出去的。
那時我就發誓,這樣子的他們根本不配為人父母。
終有一天,我要讓她們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想到這裏,我掙紮著爬上床上,用厚厚的被子蓋住我。
睡吧,睡吧,
睡著了就不餓,也不痛了。
眼皮子沉沉的,就在我再也撐不住的時候。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傭人慌亂叫救護車。
許佳站在門外無悲無喜,仿佛躺在床上的不是她的女兒。
我多想問問媽媽,她想回家,可我不也是她的家人嗎?
我是她十月懷胎,用生命養育的孩子呀,是與她最親密的家人。
不應該是拴住爸爸的工具。
她反問係統:“她怎麼還不死?”
一向冷血機械的係統也沉默了。
明明在發燒,可我卻覺得很冷,很冷。
一顆心被泡在冰水裏凍得失去了知覺。
忽然我就不想再見到他們了。
希望他們不要救我,反正我的存在本就沒有意義。
爸爸很快趕來了醫院。
媽媽在病房裏嗓子都哭啞了,推搡著爸爸離開。
大喊:“你走,言心不需要你這樣的父親。”
媽媽哭得梨花帶雨,多了幾分破碎的美感,若有若無地靠在他身上。
將爸爸的心拿捏得很好。
“佳佳,是我錯了。”
爸爸愧疚地去拉媽媽的手,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裏安慰。
媽媽也順從地依偎他懷裏,輕輕哭泣。
而我,
這個真正的病人卻沒有一個人在意。
可偏偏,他們都是為我而來的。
多諷刺呀。
4
我歪頭,眼淚打濕枕頭。
“心心,你沒事吧?”
蘇寧寧坐在我的病床前,溫柔地將我打濕的碎發攏在耳後。
她彎腰,一襲長裙顯得溫婉動人,眉眼間都是化不開的擔憂。
比許佳,蘇寧寧更像是我的媽媽。
起碼她知道先關心病人。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善良的人,是我爸耽誤了她。
蘇寧寧是爸爸一同長大的青梅,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奈何有緣無分,終成遺憾。
爸爸是個浪蕩子,卻也真心許諾會等她,娶她。
為了這個承諾,她孤身一人在國外,就為了學成歸來,好嫁給心愛之人。
可是她晚了,顧庭早就被媽媽母憑子貴,捷足先登。
可她在顧庭心中始終占有一席之地。
深知顧庭為人,許佳很擔心兩人舊情複燃,影響攻略進度。
媽媽不經意地撞開蘇寧寧,撲在我的身上,緊張地摸著我的頭。
直到手背上傳來微微的刺痛。
蘇寧寧蹙眉提醒:“你壓到她的針頭了。”
媽媽擔憂的眼裏快速地閃過一絲尷尬,接著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扮演著慈母。
她說:“言心,痛嗎?你不是找爸爸嗎?”
感受到被子裏傳來的刺痛,對上媽媽威脅的眼神。
到底是我找,還是她找?
我垂下眼眸,努力地擠出兩滴眼淚:“爸爸,我好想你,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對於我的表現,她滿意地點點頭。
跟係統炫耀:“你看,我教得多好呀!”
係統沉默......
“言心,是爸爸不好,來晚了。”
他握著我冰冷的手,望著病床上半死不活的親生女兒。
他愧疚了。
虎毒不食子,爸爸也是愛我的。
隻不過不多而已,不足以讓他時刻放在心上。
我張張嘴,卻被媽媽打斷:“言心不需要不負責任的父親,你滾!”
我皺眉,這又是鬧哪樣?
“別這樣,怎麼說我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顧庭,你也配做言心的爸爸,她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身邊陪著誰?”
顧庭不自覺地瞥了眼蘇寧寧,臉色難看。
蘇寧寧苦笑起身:“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插足你的婚姻,這次回來不過是為了尋求個答案。”
“從今以後,我就不會再回來了,你可以放心了。”
媽媽的小心思被戳破,卻還在努力掩飾:“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蘇寧寧笑了,朝病床上的我揮手告別。
我生病逼走蘇寧寧,爸爸終於回家了。
5
媽媽還是勝利了。
我們假裝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他們會帶我去遊樂場,會陪我去上輔導課,也會給我講睡前故事。
他倆因為我的病更加恩愛了。
媽媽越來越開心。
從她和係統的對話中得知,她就快離開了。
攻略就差一點點了。
她也會在夜晚給我端來牛奶,溫柔地摸摸我的頭:“言心,真乖。”
像極了疼愛孩子的母親。
可是,
我抬頭對上她的視線:“媽,我牛奶過敏。”
她愣住了:“媽,媽不知道。”
我將牛奶倒進垃圾桶,你當然不知道了。
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又怎麼會知道。
我忍下心中複雜的情緒,輕聲說:“沒事,我不喝就行了。”
聽到我生病住院的消息,爺爺奶奶也來了。
顧氏能有如今的成就,都是爺爺一點點打拚出來的,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他是顧氏不倒的神話。
而顧庭原本是他們培養得最得意的接班人,可是卻逐漸地讓他們失望。
大概是他執意娶了媽媽吧,二老不是注重門第觀念的人。
哪怕顧庭娶個殘缺的人,兩老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
可偏偏是媽媽,那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你見過哪個主角的事哪是能夠一帆風順的。
沒有困難,那就創造。
顛公顛婆的愛情,幾次三番地將顧家攪得天翻地覆。
商場上叱吒風雲的老人,氣勢上總是不自覺地帶著點淩厲。
我心裏早已有了盤算。
我倒了杯茶恭敬地遞給爺爺,他審視著我,沒說話。
說實話,我怕爺爺。
曾經聽了媽媽的話,遠離他和奶奶。
甚至在二老提出要帶我去老宅住時,將蚯蚓放在茶杯裏端給爺爺。
結果就是爺爺吐出了還在扭動的蚯蚓,被氣得臉色鐵青差點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