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九個月時,我突然羊水破裂,產期提前。
躺在冰冷的待產室裏,我疼到渾身顫抖,苦苦撐了5個小時還沒有任何進展。
醫生不停地給許澤言打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
“怎麼辦,你老公一直不接。”
我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幾個字:“剖吧,我自己簽字。”
後來,我刷到了許澤言前女友孟清歡的朋友圈。
照片裏的許澤言露了一張側臉,嘴角微翹。
“我說心情不好,這個傻瓜就可以把手機靜音陪我看一整天的電影。他真的好粘人啊,趕都趕不走。”
原來,我拚了命在生死線上掙紮生孩子的時候,他在陪前女友看電影。
......
許澤言終於回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他趕到醫院,臉上帶著一絲心虛,但依然能保持一貫的冷靜。
“抱歉,我今天一直在公司開會,電話一直靜音就沒接到。”
真可笑,這到底是什麼離譜的謊言。
什麼會需要開一整天?
我懶得拆穿,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這屋子怎麼這麼悶,血腥味好重。”
許澤言皺著眉頭要去開窗,被剛好查房的護士攔住了。
“這位先生,你老婆剛做完手術,怎麼可以這麼快就開窗呢?話說回來,你真的是我見過心最大的老公,生孩子這麼大的事你也能失聯?”
也許是護士話刺激了他,他看了看我,有些羞愧。
坐下後,他伸出食指碰了碰女兒的臉頰,又生澀地握了握我的手。
“對不起,是我不好。”
許澤言很少跟我這樣親昵,更不會因為什麼事跟我主動道歉。
換作以前,我一定會在心裏樂開了花。
可現在,這些分辨不出真心還是假意的柔情已經調動不起來我的情緒。
也許是我的反應過於平淡,許澤言的眼裏閃過一抹疑惑。
沒一會兒,他有些為難的開口:“思寧,我剛剛給你聯係了一位金牌月嫂,一會兒就讓她來照顧你吧,你也知道,我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的什麼都搞不定。”
我有氣無力地問他:“那你呢,不在這裏陪我嗎?”
我才剛生完孩子呀。
“你不用怕思寧,現在的醫療水平很發達,剖腹產不算什麼大手術,我問過了,你明天就可以下床。”
簡直不可思議。
開膛破肚整整七層,他跟我說不算什麼大手術?
護士確實說我明天需要下床走動。
可“需要下床走”和“可以下床走”究竟有多大的區別,顯然他一點都沒思考過。
沒等我說話,許澤言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低頭瞥了一眼,迅速走到門外去接。
回來的時候沒再看孩子,也沒再走近我的床前。
他隻是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邊走邊囑咐。
“思寧,月嫂馬上就到,出院那天我來接你去月子中心,我工作上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他的工作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忙碌?
走進來到出去,許澤言在這個病房裏呆的時間還不足二十分鐘。
他甚至沒有問過我一句餓不餓,渴不渴,傷口疼不疼。
更沒像其他新手爸爸那樣欣喜地抱抱孩子。
我忍住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淚,沒再看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
大約一個小時,孟清歡再次更新朋友圈。
“秋天裏的第一杯奶茶是他繞了三條街買的。沒辦法,誰讓我隻喜歡這家店的口味呢?”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多想,給做律師的朋友打了電話。
“小池,我想跟你谘詢離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