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因此生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
蚌女一族一向與世隔絕,我隻能到山上去采草藥來幫助媽媽康複。
可我回來時,卻看到我家火光衝天。
媽媽還在裏麵!
我眼睛血紅,拿過一桶水澆在自己身上,立刻隻身闖進了火海。
可我被燒出滿身傷口,卻隻背出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族人冷漠地看著,沒有一個人救火。
阮木瑤就站在人群中,笑意盈盈。
我崩潰地慘叫,哭著質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媽媽被大火燒死!
她快意地說:「因為你天資高,從小媽媽就偏著你向著你,連老天都看不過眼,所以要她付出偏心的代價。」
可我知道不是的。
族中有一種能將珍珠變色的顏料,因為反噬的後果太過嚴重,被列為族中禁忌,世世代代由守村人看管,這一代輪到媽媽。
上一世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妹妹能從媽媽手中拿到顏料。
現在我懂了。
阮木瑤的裙邊有些焦黑,是她放火燒死了媽媽,然後偷竊了顏料。
我心中悲憤不已,上前與她扭打在一起。
為了保護阮木瑤,族人把我控製起來:
「阮昭月你也配,木瑤馬上要和京城來的貴人結婚了,是你能打的起的?」
「你隻有最普通的黑痣,比我們資質還差,你怎麼有臉當聖女的!我打死你這個冒牌貨。」
「這些年你當聖女高高在上,想過會有今天嗎?被打的滋味好受嗎?」
她們扯我的頭發,抓我的傷口,扇我的臉,瘋狂發泄著心中的妒意。
我被打的奄奄一息。
她們走後,突然下起大雨,澆在我的滿身傷口上。
我多想閉上眼睛,就這麼睡下去。
可我被顧硯川害死的仇還沒有報,媽媽被阮木瑤害死的仇也沒有報。
我必須背負血海深仇活下去!
把媽媽埋葬後,我含著淚向她許諾會為她複仇。
然後憑借著上一世的記憶,我拚命逃出了蚌女一族所生存的山村。
曆經長途跋涉後,我到了京城。
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我再也撐不住,昏死在了一個小巷子裏。
......
再睜眼時我已經身處醫院。
我向救我的人道謝,詢問他的名字。
他靠在醫院窗台,陽光下長睫毛在臉上投出一片陰影,他抿了抿嘴唇,吐出三個字:
「顧元洲。」
我愣住了。
上一世我和顧硯川結婚後才知道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隻不過顧家人提起他都是一臉厭惡。
據說他小時候故意把哥哥推下樓梯,害顧硯川摔的頭破血流;長大後又雇人安排車禍,差點害顧硯川丟掉性命。
這個惡毒的弟弟,正是顧元洲。
顧家老爺子最厭惡兄弟相殘,他因此發了雷霆大怒,徹底厭棄了顧元洲。
隻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巧,恰好是顧硯川的弟弟救了我。
也沒辦法把他們口中陰鷙惡毒的壞種和眼前這個人聯係起來——
短短幾日,他在醫院走廊裏扶了一個摔倒的孕婦,把走丟的小孩送到了醫院服務中心,還幫一個被拖欠了工資的農民工墊付了醫藥費。
怎麼看都不像心思狠厲的人。
我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困惑。
顧元洲有些驚訝,然後苦笑著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果不其然,這一切都是顧硯川一手謀劃的。
他想獨吞顧家財產,而他的弟弟是最大的絆腳石。
為此他數次栽贓陷害,敗壞顧元洲在顧父心中的好感。
顧元洲畢業後白手起家,結果頻頻受到顧硯川的打壓和破壞,最近連員工的工資都快發不起了。
我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種指引,讓我遇到和我身世如此相似的顧元洲。
我把自己的遭遇講給顧元洲。
講到動情處突然撞上他的眼睛,在和他的對視中,我知道兩個遍體鱗傷的人在此刻達成了合作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