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臥底任務終於結束,張叔用毯子輕柔地抱起滿身臟汙的我,
「迢迢,沒事了,迢迢。」
他小心翼翼,努力不去觸碰我身上的傷口,可渾身的淤青都提醒著大家我經曆了什麼。
在我身份被懷疑的時候,我就被關進了這間小黑屋。
每日每夜,被不同的男人折磨蹂躪。
沒有切手斷腳,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張叔,我想......回家......」
可這時的我還不知道,回家後我將要麵臨的是什麼。
那個說永遠愛我的顧家少爺,已經跟我的妹妹訂下了婚約。
......
回國內的家需要轉機,我先被送到了醫院,接受檢查和治療。
病房裏,張叔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簡陋的鐵盒。
「迢迢,這就是周哥所有的遺物了。」
他口中的周哥,是我的養父周辰。
我很小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賣到東南亞,是周辰救了我。
對於我來說,周辰就是我生命裏的光。
如果不是他,我大概下場比現在還要淒慘。
我「嗯」了一聲,懷著緊張的心情,打開養父的遺物。
隻見空蕩蕩的鐵盒裏,隻有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中,女孩在陽光下笑得開朗明媚,抱著懷裏雪白的薩摩耶。
我愣住了,因為照片上的少女不是我。
而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女孩。
張叔有些於心不忍地開口:「迢迢,這是周哥的親生女兒。周哥以前談過一個女朋友,後來分手了,卻沒想到那個女人懷著孕,還把孩子生了下來。」
「組織裏的人太危險,隨時可能被敵人盯上,所以周哥沒有和她相認,隻留了這張照片做紀念。」
雖然沒有相認,但周辰肯定是很愛這個女孩的。
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對方的存在。
我一直以為,他隻有我一個女兒。
在周辰死後,為了給他報仇,我拋棄一切,去那個吃人的地方做臥底。
曆經折磨,一直鼓勵我堅持下來的,便是為養父報仇的信念。
可是......
在周辰心裏,原來最重要的,還是那一個沒有見過幾麵的孩子。
我對著照片流淚,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張叔見狀,連忙安慰我:「迢迢,當時周哥手機也在行動中不見了,或許你的照片,都存在他手機裏呢。」
我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揚起笑臉:「沒事,叔......你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爭風吃醋的小孩子了。她是爸的親生女兒,爸本來就該愛她的。我隻是......隻是......」
隻是誤以為,我是周辰唯一的親人。
語言破碎,我哽咽得說不出話。
那女孩天真無邪的笑,顯得病床上的我愈加的殘酷和悲哀。
為了報仇,弄得一身傷。
最後卻才得知,這個一直隱瞞著我的真相。
我無法責怪她,也不想怨恨養父,所有的情緒,都隻能我一個人消化。
張叔走後,我假裝不在意,露出笑容,對待每一個來看望我的人。
他們都鬆了一口氣,以為我漸漸走出來了。
連我也以為都過去了。
可出院時,醫生卻告訴我,三年的臥底生涯,給我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周小姐,您並不像您表現出來那樣樂觀,我們建議您還是再留下來觀察一段時日。」
我拒絕了。
「抱歉,我隻想回家。」
這個地方,充滿了我的噩夢。
我隻想回那個屬於我的小家。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最終還是出院,乘上了回國的飛機。
抵達家門那一刻,我看著門上褪色的福字,不禁有些恍惚。
這個字,還是養父活著時貼的。
時間過得這麼快麼?
我轉動鑰匙,打開門,一股塵封的氣息撲麵而來。
鎖在抽屜裏的舊手機開機,一聯網,便是鋪天蓋地的信息。
裏麵最多的,是顧欽時發來的消息。
顧氏企業家大業大,顧欽時這個名字,也在A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