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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愛了穆馳整整十年時間,為了得到他,我心甘情願成為一個替身。

我模仿著他白月光的一顰一笑,把自己活成了見不得人的影子。

可他的白月光一朝回國,穆馳就不要我了。

甚至為了擺脫我,親手將我送進了X教會學校。

後來,我真的走了,他卻哭著求我再看他一眼。

我和穆馳青梅竹馬,打小我就喜歡他。

17歲那年,我第一次向他告白。

他拒絕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叫白茵。

有一天,白茵拋下他出了國。

我以為我的機會來了。

我開始蓄起長發,學著白茵的一顰一笑,把自己活成了影子。

整整三年時間,我以為穆馳的眼睛裏終於能看見我了。

可白茵突然又回來。

我發了瘋似地哭鬧,用自殺逼著穆馳在我和她之間做一個選擇。

白茵卻說我是在無理取鬧,自欺欺人。

我氣不過,推了她一把,她順勢掉進了水池裏。

穆馳大怒,為了讓我學乖,他親手將我送進了X教會學校。

我畢業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雪。

教會的大鐵門在幹凍的地麵上投出一道薄薄的影子。

我站在影子裏,轉身朝門衛鞠了一躬。

門衛擺擺手,拉開了鐵門。

“出去之後,也要好好聽話。”

我點點頭,透過越發寬敞的門縫,看見教會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帕拉梅拉。

紛飛的大雪中,穆馳撐著一把大黑傘靜靜站在車前,夾在手上的煙頭在寒風中明明滅滅。

兩年前,是這個男人親手將我送進了教會。

兩年後,他又是唯一一個來接我回去的人。

穆馳踏滅煙頭,快步走過來,朝著那輛帕拉梅拉揚了揚下巴。

“走,上車吧。”

我遲疑著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藍色牛仔褲。

這是兩年前我來的那天穿的。

兩年的塵封,讓它變得褶皺、臟汙。

像我一樣。

同那輛嶄新的帕拉梅拉格格不入。

長時間的等待讓穆馳失去了耐心,他下顎骨緊繃著,眉心皺作一團,語氣帶了幾分譏誚。

“曲杉,兩年了你還沒學乖,還要鬧嗎?”

我瑟縮了一下,忙不迭地搖頭。

“不敢了,不敢了,我這就上車去。”

說完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透過車窗朝他討好地笑。

在教會裏,不聽話,是要挨打的。

哭喪著臉,也是要挨打的。

兩年的時間,早就把我的那點骨氣磨沒了。

穆馳錯愕了一瞬,五指煩躁地耙過短發,像是有些懊惱。

“我不是怪你,我隻是……算了,趕緊走吧,我媽還等著呢。”

我趕緊拉上車門,雙腿並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我知道,要不是礙於穆媽媽的麵子,穆馳必定是不願意來見我的。

臉麵從來都是別人給的,我不能給臉不要臉。

車子在嗡鳴聲中啟動了,穆馳突然探過來半個身子。

我下意識地抬手去擋,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被人扯住頭發,摁進汙水桶裏的場景。

他們專挑沒人看見的後腰和小腹上踹。

真疼啊。

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肆無忌憚地攪弄著我的五臟六腑,疼得我冷汗直冒。

我哭著求他們放過我,

可他們依舊不依不饒。

等打得盡興了,領頭的教員才揪著我的頭發,狠狠在我臉上唾一口。

“怎麼那麼賤!還想不想勾引男人了?還想不想了?”

不想了。

不敢了。

安全帶哢地一聲被扣上,穆馳詫異地收回了手,“你怎麼了?”

我不自在地捋了一下頭發,小聲解釋。

“沒什麼,就是……不習慣和人靠得太近。”

想了想,我又補充一句“謝謝。”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外。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笑笑,沒有說話。

從前我總是磨著穆馳,折騰著穆馳,想方設法地證明我在他心裏是不一樣的。

可任誰在地獄裏走一遭,被剝一回皮,抽一回筋,也該學乖了。

穆馳帶著我回了穆家大宅,剛進門,穆媽媽就衝過來抱住了我。

“杉杉,你終於回來了,讓阿姨看看……你都瘦了,快,快去休息一下。”

她拉著我來到客廳,我這才發現白茵也在。

白茵係著圍裙,忙前忙後,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看見我溫柔地打了聲招呼,走到

穆馳身邊,親密地挽著他的胳膊。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狠狠推開白茵,不許她靠近穆馳。

可現在不一樣了。

吳牧師告訴我,嫉妒是一種罪。

像我這樣滿身罪孽的人,隻配躲在陰暗的角落苟且偷生。

我垂下眼睛,和穆馳拉開一段距離,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穆爸爸鄭重地朝我和白茵看了一眼。

“很快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從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誰也不要再提了。”

這句話明顯是說給我聽的,穆爸爸這是在暗暗告誡我,穆馳和白茵快要結婚了,他不希望我再橫生枝節。

我乖順地點了點頭,

穆爸爸的臉色明顯放鬆了不少,“教會的老師教得不錯,杉杉現在懂事了不少。”

隻有穆馳麵色微沉,冷哼了一聲,“你倒是什麼話都肯聽了。”

我不知道穆馳為什麼不高興,但他不高興,一定是我哪裏做得不好。

“對不起。”我越發緊張起來,小聲道了一句歉,低頭摳著指甲,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穆媽媽捶了穆馳一拳,“你這孩子,幹什麼嚇杉杉。杉杉,你別理他。”

穆媽媽是穆爸爸後來娶的妻子,雖然不是穆馳的親生母親,但母子倆的感情一直很好。

白茵站起來,給我倒了一杯茶。

“杉杉,喝點水吧,加了蜂蜜的,你以前最喜歡喝了。”

我拘謹地去接,卻不小心打翻杯子,茶水灑了一地。

我嚇壞了,趕緊跪下來擦。

在教會裏,做錯了事是要挨罰的。

他們會拿一根細細的長針,紮進我的指甲裏。

吳牧師說,那叫懲戒,是為了讓我記住自己犯的錯,下次就不會再犯了。

懲戒太疼了。

我不想再受到懲戒。

地板很快就被擦幹淨了,隻有縫隙處還殘留一點茶水。

我扯開一點衣角,用指甲一點一點地揩,可怎麼揩也揩不幹淨。

我慌亂極了,用力抓撓著自己的手背,鮮紅的血漬讓我的不安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眾人麵麵相覷,都愣在了原地。

穆馳的臉色難看得厲害,強勢地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曲杉,你在搞什麼?”

我被他拉得往前踉蹌了兩步,手腕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嘶”了一聲。

他立刻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緩緩鬆開手,卷起了我的袖子,我的胳膊上被燙出了一片水泡。

“天哪!”白茵捂著嘴,驚叫出聲,看向我的眼神越發的怪異,就像我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

這樣的眼神,讓我感到惶恐。

我使勁抽回了手,藏到身後,小心翼翼朝眾人揚起笑臉。

“不疼的,真的,一點也不疼。”

“你……”穆馳目光複雜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強壓下翻湧的情緒,緩和了語氣開口。

“燙的這麼嚴重,怎麼可能不疼呢?走,給我去醫院。”

說著他就要拉我出門。

在教會裏,是不能生病的,就算病了,也得幹熬著。

因為生病,就意味著失去了價值。

吳牧師說,一個失去價值的人,是不配得到救贖的。

我拚命地搖頭,縮成了一團。

“不去醫院,我不去醫院……”

穆媽媽哽咽了一聲,“杉杉,你這孩子怎麼……”

怎麼變成了這樣?

可變成了這樣,又有什麼不好呢?

從前我在穆馳麵前總是很任性,連崴了一下腳,也要撒嬌讓他背我。

可那個張揚的、肆意的我,根本沒人喜歡。

穆馳不喜歡。

穆爸爸不喜歡。

就連一向疼愛我的穆媽媽,在得知我推了白茵之後,也在暗暗怪我。

他們不喜歡那個我。

所以,他們把我送進了教會學校。

我永遠記得被送走的那一天,我死死抱著穆馳的大腿,哭著求他別把我送走。

而他隻是冷漠地撥開我的手,一言不發地走了。

我就像垃圾一樣被他隨手丟了出去,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

“好,不去醫院也行,但你得跟我去上藥。”

許是我的反應太大,穆馳不敢再逼我,退了一步,也不等我回答,直接把我扛在肩上,不顧眾人震驚的目光,上了二樓。

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看見白茵完美的笑臉被割裂,眼神陰狠得像是要把我撕裂。

進了房,穆馳把我放在床上,找來藥箱,從裏麵翻出燙傷藥膏,給我擦藥。

他小心翼翼卷起我的衣袖,用棉簽蘸了點藥膏,輕輕擦在燙傷的地方。

“還疼嗎?”

他陡然抬起頭,細軟的發梢掃過我的臉,酥酥麻麻地癢。

他的目光專注又熾熱,讓我有一種錯覺。

就好像,他在心疼我。

我怔了怔,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修長的手指已經搭在我的小臂上,細細揉捏。

他的指尖很燙,像燒了一團火。

我卻渾身僵硬,胃裏一陣陣翻騰,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我想起剛到教會那會兒,有一回我鬧著要見穆馳,吳牧師就把我關進了一間停屍房裏。

我看見他從一排排像抽屜似的櫃子裏,拉出一具男屍。

那具男屍看起來很年輕,側臉看過去,居然和穆馳有兩三分相似。

吳牧師逼著我和那具男屍躺在一起,然後握著那具男屍的手,一寸一寸地撫摸著我的肌膚。

他眼神陰鷙,臉上卻掛著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讓人心底發寒。

“你的穆馳在摸你呢,杉杉,你喜歡嗎?”

那具屍體的臉色已經灰敗,屍身僵硬又冰涼,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和那具屍體待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時候,我心底的防線徹底崩塌。

我記得那天我跪在吳牧師麵前,一遍一遍哭著求他放我出去。

而他隻是淡淡問了我一句,“還想見穆馳嗎?還愛穆馳嗎?”

不見了。

不愛了。

我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吳牧師慈愛地拍了拍我的發頂,“好孩子,你要記住,你很臟,很賤,你是個罪人,是不配和穆馳在一起的,隻有我才能救贖你。”

穆馳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暴戾,突然發起狠來,將我壓在身下,撕扯著我胸前的衣服。

我不斷掙紮,求他饒了我。

穆馳不肯罷休,眼睛危險地眯起,手上的力道越發重了起來。

“你從前不是喜歡我嗎?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求我睡你的?你現在又在幹什麼?曲杉,欲擒故縱也是要有底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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