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考古現場回城的時候,我遇到泥石流,車子跌落懸崖,我大出血在救護車上痛得死去活來。
醫生宣布我的孩子沒保住,第二天,白安安獲得白蘭花視後的新聞,登上了微博熱搜,營銷號順勢爆料了她那個十指相扣的神秘男友。
那個男人我最熟悉不過,是我的丈夫,李蜀南。
全網都在磕,新晉視後和神秘投資人的長跑愛情。
白安安的動態,更是在熱搜下掛了許久,“人生隻如初見,謝謝,你還在!”
我們的發小圈子,沒有人不等著看李蜀南如何甩了我,畢竟他當年娶我隻是聯姻。
他們不知,我早已涼透了心。
我給李蜀南發消息,“我們離婚吧!”
後來,我如願去了考古院所,長居深山好幾年。
再回B市時,李蜀南求複婚,在我麵前長跪不起。
我從考古現場回城的那天,遇到泥石流,車子跌落懸崖。
我在跌落前跳車,堪堪保住一條命,可惜大出血,兩個多月的孩子沒保住。
第二天,看到微博熱搜,白安安摘得白蘭花視後桂冠。
隨後,白安安的神秘男友被營銷號曝光,畫麵模糊,但十指相扣的手緊緊相連。
男人手腕上那隻江詩丹頓的男表,是我定了很久的全球限量版情侶表。
那男人是李蜀南,和我聯姻三年的丈夫。
李蜀南來了病房,劈頭蓋臉一通質問,“你怎麼總是無理取鬧?”
“隻是因為我昨晚去了安安的頒獎典禮?”
“這是她第一次得獎,希望我在場。”
我看著他,諷刺白安安,“是啊!好不容易得了獎,當然要好好炫耀一番!”
他蹙眉看著我,仿佛我做了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咱們這個圈子裏,你是餘家的真公主,受盡了寵愛。可她是餘家保姆的女兒,她本就自卑。”
我隻覺得氣血上湧,湧到嗓子眼,不吐不快,“她弱她就做什麼都有理嗎?李蜀南你就那麼袒護她?”
我不想再談白安安了,我想跟他說說我們自己的事情,現在我很難過。
“蜀南,我昨晚......”
他盯著我,不耐煩地說,“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麼總是要跟她爭?”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李蜀南,他竟然能顛倒黑白到這種程度!
究竟是我和白安安爭,還是白安安非要和我爭?
李蜀南,你究竟是誰的丈夫?
人生氣到極致是無語的,我嗤笑一聲,內心終於也平靜下來,審視著麵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他和結婚那時並無差別,一樣的精英,一樣的優秀,甚至因為和我聯姻,如虎添翼,財富和地位都更盛從前。
但此時此刻,我仿佛一眼就看到了他精致的皮囊下,那個腐朽的靈魂,和被白安安完全占據的一顆心。
李蜀南,你的這顆心,已經臟了!
既然臟了,就沒必要再留了。
萬幸我沒有骨折,帶著一點手腕的挫傷,我回餘家做了小月子。
回家的當天就和爸媽宣布,我這次真得要和李蜀南離婚了!
媽媽心疼得不住念叨,“不讓你嫁非要嫁,當初就是著了心魔了,非得嫁給他!不知道他給你下的什麼蠱!要不是娶了你,他能自己在李家站穩腳跟嗎!”
奶奶拉著我的手安慰,“別說了......囡囡委屈呢!就知道李家這個不是好東西!咱不要了!”
小月子過得極快,十五天的時候,我出門回了趟學校,整理我墜崖的車上資料殘存的照片和文字電子版,準備明天的答辯。
我的博士導師問我,“餘聲啊,這回遇上了泥石流,可是死裏逃生!是不是更加堅定選擇留校當老師了?”
我笑笑搖頭,“不,老師,我更想去院所出現場了!自然界有那麼多災害,泥石流、地震、洪澇。如果我們不去做這些搶救性的挖掘,哪天真的發生災難,那些文物可能就徹底變成瓦片,被永遠長埋地下。”
我想到那種可能性,不禁惋惜,“那樣對我們國家的損失就太大了!”
“你上次不是還說要好好留在B市,家人不同意你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餘家有人從政、有人從商,父母、叔伯、還有幾個哥哥,餘家有他們足矣。
我學什麼、做什麼,他們從來都是無條件支持。
那時,我說的家人不同意,隻是李蜀南不同意。
隻有他,他不喜歡我的這份工作,他不理解我的這份專業,他從來沒有支持我。
更不會無條件支持我。
隻有我遷就他,而且是不哭不鬧無條件遷就他。
他希望我留校做老師,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做餘家的女兒,做李家的兒媳婦,做他李蜀南安靜不多事的太太。
那時,他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
他希望我做老師,我寧可放棄更喜歡的考古現場挖掘,也想留校做老師。
但,現在我知道了,真正的愛是無條件的。
就像爸爸媽媽奶奶對我,就像......李蜀南對白安安。
我看著老師,堅定地說,“老師,我的家人,他們很愛我,很支持我!”
我的論文和研究工作完成較早,博士答辯很順利,我發了一條朋友圈,“畢業快樂!”
朋友圈時不時跳出來家人、師哥師姐、師弟師妹的祝賀。
“囡囡最棒!”
“寶貝,棒極了!”
“師妹快來,苦可不能師姐一個人吃!”
“餘師姐好棒!人美心善專業強!”
......
那紛雜的評論裏,唯獨沒有李蜀南。
我一一回複,刷新後,卻看到了白安安最新的朋友圈動態,“新劇,請各位多多關照,開機大吉哦~”
照片中李蜀南作為投資人戴著墨鏡站在中間,身姿挺拔,導演站在他左側,而白安安依偎在他的右側,頭幾乎快靠到他肩上。
白安安這條朋友圈,李蜀南第一個點了讚。
我的心卻沒了一點波瀾。
我的朋友圈停在了畢業那天。
不時有人點讚、評論,我也看到白安安的動態裏時常有李蜀南的身影。
我和李蜀南,仿佛已經離婚了一樣。
但,我們還沒有簽離婚協議。
我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想說離婚協議書的事情,他都掛斷了!
不止掛斷,也沒有回我。
我不知道李蜀南是否迫切得想離婚,但我真得不願再和他,有一絲藕斷絲連的樂能。
我回了我們的婚房—京西別院。
臥室裏的東西,和之前一模一樣,看得出來,這些天李蜀南也沒有回家。
我並不意外,他的確不常回家,出差或者睡在公司辦公室的小臥室。
我收拾了自己必要的證件,準備離開。
其它的許多衣服鞋子包包,不少連標簽都沒有拆,我都沒有拿。
它們看起來精致又柔軟,像極了李蜀南期待的小妻子的模樣——一個好拿捏的漂亮花瓶。
那正是白安安給他呈現的樣子。
我要做回自己!
和李蜀南的過往,皆為我往後精彩人生的序章。
我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和我的那隻江詩丹頓情侶表,放在我們臥室的床上。
準備出門時,李蜀南的車剛進門,我們在玄關尷尬撞上。
我右手扶了一下門口的鞋櫃,手腕的挫傷還沒好,忍不住嘶得一聲。
“手受傷了?我看看?”
李蜀南看著我的護腕,想牽我的手,我一下閃開,將手藏到身後,“沒事,好了。我先走了!”
他抵住門,“我們聊一聊好不好?安安她沒有資源,我隻是幫一幫她,沒有別的意思!她也沒有別的意思!”
我看著他的手,手腕上那隻手表依舊優雅,我想到營銷號上他和白安安十指緊扣的手,頓時感覺他虛偽極了!
我的語調沉穩,冰冷,“李蜀南,我不關心你,更不關心白安安。你們的事情不需要跟我彙報。”
他蹙眉看著我的眼睛,大概想從我的眼神中看到什麼波瀾。
可惜,沒有。
他目光裏的震驚倒是一覽無餘。
我第一次跟他這樣說話,第一次這樣冷漠得看著她。
我們從前的吵鬧都是他冷漠對我,我熱吵、發火,然後離家出走。
過幾天再自己灰溜溜得回來,去集團找他道歉,說我前幾天太不懂事了!
從前的我,就是不明白,一個人真愛你,怎麼會忍心那麼冷漠呢?
他沒有哄我的興趣,大概也覺得沒有哄我的必要。
我的傷心,於他從來都不重要。
我奪門而出,哪怕心死了,想到從前的卑微,還是會心疼那時的自己。
所謂的冷戰,都隻是他不愛罷了!
所謂的和好,都隻是我太愛而已。
我去考古院所辦了入職,準備好出現場需要的一應物品,以應對鄉下的長期居生活。
打算著給奶奶過了八十大壽就出發。
八十大壽那天,餘家的子輩、孫輩來了將近二十來口。
大概是奶奶發了話,他們默契得沒有一個人向我問起李蜀南去哪了?怎麼沒來?
但是李蜀南卻不請自來,而且從他車上一起下來的,還有白安安。
也對,自從二伯母癌症去世後,白安安的親媽就嫁給了我二伯,說起來,她也要管我奶奶叫一聲奶奶。
我從樓上下來,看到不遠處白安安的親媽,一臉諂媚得向我奶奶展示著她送的禮物。
“老太太,您看,這是安安的心意,這可是她去意大利的時候逛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奶奶興致缺缺,點點頭。
我又看了眼麵前精致乖巧的白安安,她也看向我,好似剛剛才發現我,臉上瞬間一臉表演的驚喜之色,“聲聲你也在啊!”。
我麵無表情回她,“這是我家,我當然在!”
李蜀南的眉毛緊鎖,他最看不慣我懟白安安。
“聲聲,安安是好心,今天她還是從劇組請假來的!大家都是為了奶奶過壽,你不要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