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是一個混世魔王,囂張傲慢不可一世。
林芝名義上是我的青梅,但實則是任我欺負的對象。
我會吹著下流的口哨,挑起林芝的背心肩帶。
也會仗著身高優勢,把她的作業舉起,任她怎麼跳都拿不到。
後來她被家裏送出國留學,我繼承家業。
數年後再次重逢,回憶起年少不懂事的惡劣行為,讓我麵對林芝時倍感尷尬。
可父母卻極力撮合我們的婚事!我逃,她卻追了過來逼我娶她!
別人的青梅竹馬甜甜蜜蜜,但我不一樣。
從小到大以欺負林芝為樂,我最愛看她哭鼻子了。
在林芝的百日宴上,乖巧可愛的小娃娃被放在地上抓周,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隻比林芝大幾個月的我,在那時跌跌撞撞地衝出圍觀的人群,一下把她撲倒在地,狠狠啃了她的小臉蛋一口。
小姑娘被我咬的眼淚汪汪,想要掙紮,卻被我緊緊抱住動彈不得,小小的手隻能無助扯著我的頭發。
我是她在抓周儀式上,唯一抓住的。
因為隨即,林芝被我嚇得哇哇大哭,怎麼都哄不好。
抓周儀式被迫中斷,我被反應過來的父母按在腿上,脫了褲子狠狠地打屁股。
我們的孽緣由此展開,我對她的欺負也從此開始。
小時候的林芝特別可愛,像一個萌萌的小天使。
隻要給她一顆糖,她就會像隻歡快的小鹿一樣,屁顛屁顛地跟在我身後,一邊跑一邊甜甜地叫我哥哥。
聲音,軟糯又甜美,仿佛能融化人心。
但每當看到可愛的她時,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
笑什麼笑?給你一顆糖就笑成這樣,那別人也給你一顆糖,是不是就和別人走了?
我把給她的糖搶回來,然後狠狠丟到地上踩碎。
「我才不給你吃,你這個笨蛋被我耍了吧,略略略!」
我做著鬼臉,嘲笑手足無措的林芝,然後大笑著跑遠。
惡作劇成功了,真爽!
有時候,我真沒想捉弄她。
一開始我隻是單純地摸一摸她的小臉蛋,軟乎乎的像雲朵一樣。
但摸著摸著,不自主地開始捏一捏。
最後就演變成了盤核桃式的狠狠揉搓。
即使林芝知道了我的壞脾氣和小霸王性格,但她卻無法逃離我的手掌心。
我們同齡,父母圈子也相同,所以我和林芝的生活充滿交集。
我很會裝乖,林芝去告狀也拿我沒法,雙方的父母隻會認為這是小孩子之間的玩耍打鬧。
同一個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我和她從小到大不僅同校而且同班。
幼兒園的時候,我逼著挑食的林芝,吃她偷偷挑出來的胡蘿卜。
你是一隻小白兔,怎麼能不吃胡蘿卜?小兔子不能挑食!
那時候,我的腦子裏充滿了各種奇思妙想。
我喂,她還是不願意吃也沒事,我會騎在她身上,壓著她往嘴裏硬塞。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她是我的前桌,我在上課時,把玩手工剪刀,趁林芝認真聽課的功夫,把她紮起的馬尾剪的細碎。
然後在下課後囂張的揮揮手裏的辮子,給她展示我努力了數個小時的傑作。
我剪了自己的童子辮,一根根和林芝的頭發綁在一起。
我笑著和林芝說:「蠢丫頭,老師說結發為夫妻。你的頭發和我的纏在一起,那你是我江予的老婆了哦!」
「老婆老婆!」
可別小看小學生的傳播能力,班上的同學也跟著我起哄,不到一個下午,全校的人都知道林芝是我的結發妻子了。
「哇哦,林芝是江予的童養媳!」
這個時候林芝不再像幼年時期那麼好對付,她開始學會了反抗,反手一個告家長,我又被趕來的爸媽打得隻哇亂叫。
「臭小子,你怎麼敢剪自己的命辮!這要留到你十二歲生日啊!」
什麼狗屁長生辮,封建迷信,我才不信嘞。
我腹誹心謗,內心吐槽爸媽的小題大做,但弱小的我怎麼反抗的了強勢的大人!
後來,那根和林芝發絲纏繞的小辮,被家裏人拿透明膠強行貼在我的後腦勺上。
我每天頂著這假玩意在學校裏被人嘲笑,直到大半年後,我滿12歲才被允許取下。
告家長是嗎?我也不是好惹的!
至此戰火升級,我更喜歡欺負林芝了,並當成一種樂趣,每天不欺負她一下就渾身難受。
初中的時候,男生女生在青春期有了生理發育和變化。
我把林芝堵在角落,拎起她肩膀上不小心露出的背心肩帶,吊兒郎當彈了一下,並戲謔地命令她:「藏好了哦小丫頭,別再讓我看到。」
「江予,你混蛋!」
我對她的怒罵充耳不聞,理了理她的領口,順便提了一下她因為掙紮想踢我,而滑落到小腿肚的製服襪。
轉身離開,留下滿臉通紅,恨不得打死我的林芝。
林芝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很好,而我是個學渣,於是她成為了我的寫作業工具人。
她不願意幫我寫作業,誒沒事。
我會仗著身高優勢,把她的作業舉起,任她怎麼跳都拿不到。
然後瀟灑一揮手,在作業本封麵寫上我的大名,歸我了!
笑死,我可是校霸,怎麼能自己寫作業!
「謝謝啦,我親愛的班長。」
我親了一下手裏搶過的作業本。
至於林芝沒法交作業,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她作為班長總有點特權吧,而我再不交作業就要被老師通知家長,挨我爸媽的男女混合雙打了。
2
我也曾經反思過,為什麼我就愛欺負林芝,對欺負別的女生提不起一絲興趣。
我一看到林芝就想去蹂躪,甚至萌發出:「好可愛啊,真想一屁股坐死她」的想法。
當回過神來,往往又會陷入沉思。
「完了完了,我不會是變態吧?」
「我不會是有虐待傾向吧?」
「不會隻有我一個人這樣吧?」
我懷著對自己的深深懷疑,卻又控製不住自己欺負林芝的手。
直到後來,漸漸長大成熟,我才知道這種心理現象其實是人之常情。
這種看見萌物就會激動並展現出“類侵略”行為的現象。
在心理學和神經科學裏麵被稱為【正麵情緒的二元表達】,更通俗的表達叫【可愛性侵略】或【萌物侵略】。
很複雜,但也可以簡單理解為:我喜歡林芝,但自己不知道。
這種感情存在於潛意識,直到失去,才會猛的爆發。
我欺負了她數十年,我本以為我們的歡喜冤家關係能持續很久很久,直到高考前夕,她突然被父母送出國留學,音信全無。
而沒過多久,我的哥哥意外死亡,家中事業被競爭對手重創。
我失去了才貌品性出眾,能撐起家中產業的兄長,家族失去了培養多年的繼承人頂梁柱。
我當紈絝富二代的第十八年,被逼一夜長大。
3
「媽,我真的不想相親。」
我無奈地笑了笑,看著站在我書房裏,媽媽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陣鬱結。
我哥江給在八年前因為一場車禍意外身亡,已經退休了的父親一夜白頭,失去了長子的他,隻能重操舊業管理家族集團。
我高燒一場,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覺醒了角色記憶。
原來這個世界是一本救贖文學向的言情小說,女主是林芝,那個被我欺負多年的小丫頭,而我江予是一個品性惡劣的惡毒男配。
林芝會在高三的時候,因為我長達多年的霸淩行為抑鬱自殘,試圖割腕自殺,被家人及時發現送出國治療。
而我們班上的清貧學霸顧淮,因為暗戀林芝,為了拯救這個受到傷害、破碎的女孩,放棄頂級名校的金融學專業,選擇攻讀心理學。
數年後,林芝完成國外學業回國,被家人安排接受業界知名心理谘詢師顧淮的治療。
原劇情中,比我年長十歲的哥哥江給,沒有出事活的好好的。
我沒心沒肺的敗家、揮金如土,二十好幾歲還是一個飛揚跋扈、無所事事的富二代。
我這個傷害女主的罪魁禍首,在成年後和女主林芝重逢,仗著家中權勢,進行了一係列強取豪奪的變態行為。
已經有錢有勢,有自己事業的男主,怎麼能忍受自己暗戀多年的女人再次受到傷害!
我也不懂一個主修心理學輔修金融的人,怎麼能在二十幾歲,輕而易舉地就讓一個頂級豪門天涼王破。
反正我家被整破產了,我也因為諸多變態的囚禁綁架犯罪行為,被男主送進監獄,喜提免費吃國家飯一輩子。
但現實和原著產生了偏差,我哥的死亡,是意外也是契機,是一切既定劇情的轉折。
失去兄長的我,選擇和父親一起扛起家族重擔。
我沒有成為原著中,那個隻有高中學曆的混混富二代。
我選擇複讀,一年後考上了本地的一所一本院校,並在大學期間,就去公司和父親學習如何料理家業。
現在我二十六歲,成為了江氏集團的總裁。
我沒有像哥哥那樣驚人的經商天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穩紮穩打,經營保護好現有的東西。
我看了一眼放在我書房桌子上的日曆,一個日期被我標紅。
今天是女主林芝回國的日子。
在我十八歲覺醒了記憶之後,林芝成了困擾我多年的夢魘。
我時常會在睡夢中驚醒,抱著頭痛苦的喘息。
我做錯了嗎?我年少的一些無知行為,難道真的對她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傷害?
我反思,我懺悔。
欺負歸欺負,可我真的沒有想做出傷害林芝的事情。
可事實是林芝確實如劇情一樣在高三時突然出國,並和我斷了聯係。
我不願意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我那些自認為惡作劇的行為確實傷害了她。
這是林芝出國的第八年,也是我焦慮失眠的第八年。
在母親下午在書房和我說林家有意和我們聯姻的時候。
我的第一反應是拒絕的。
「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娶林芝?」
我想都沒想一口否定。
我娶誰都不可能娶她,畢竟她有自己的命定男主,而我隻是一個炮灰,一個傷害過她的人渣。
知道了劇情的我隻想遠離男女主,盡全力保護家人。
我媽疑惑的看著我:「你和林家那丫頭從小一起長大,你們以前關係這麼好。」
「我還以為你這麼多年不談對象,是在等她呢。」
我哥要是沒出事,可能他的孩子現在都讀幼兒園了。
那時候,他已經準備和戀愛長跑多年的女友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是一場意外就毀了所有。
我媽抱孫子的執念延續到了我的身上,從我二十歲之後,她就天天對我催婚介紹女友。
「媽,我誰都不想娶。」我頭疼的揉了揉腦袋。
我媽一聽我的話就火冒三丈。
「江予,你不看看自己現在多少歲了?」
「你馬上就三十了,難道你想一直當孤家寡人嗎?你的同齡人不是結婚就是快結婚了,就你一條單身狗寡到現在!」
「氣死我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逆子?」
我媽一發脾氣,就讓我想起了當年男女混合雙打的威力。
為了不繼續挨罵,我選擇出門避避風頭。
4
成年之後,因為有嚴重的睡眠障礙,我愛上了喝酒。
此時的我走進了酒吧,朋友們已經組好局,在卡座上擺好了一桌酒。
隻是讓我萬分意外的是,位置上已經穩穩當當的坐著一位了。
光看背影就能知道,這絕對是一位頂級大美女。
當我走近,看清她的麵容時,我驚異地叫出聲來:「你是......林芝?」
沒錯,正是林芝,此刻優雅地坐在那兒。
她已經褪去了曾經少女時期的青澀,如今變得光彩照人。
「怎麼了,不歡迎我嗎?」
她似乎並未在意我的驚訝:「江予,我們可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今天回國都不來接機,還要我主動來找你。」
我媽提了讓我去接機的事情,但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林芝,隻能下意識的躲避,說自己要去公司加班,沒想到當天晚上就碰到了她。
我語塞不知道如何接話,我和林芝已經有八年未見,我心中有著無數的話想要問她,可話到嘴邊,卻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無法出口。
最終,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我隻說出一句話:「好久不見。」
「江哥哥!」
一聲嬌媚的呼喚打破了我和林芝之間的無言和僵持,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在我們麵前。
林芝一看來人,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唐恬,你沒哥哥嗎?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亂認哥哥?」
林芝出言嘲諷,唐哲是我的好友,也是我和林芝的同班同學。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林芝和唐哲關係還行,但不知為何,林芝對唐恬卻總是帶著一股莫名的敵意。
二人時常針鋒相對,互相陰陽怪氣。
「吵什麼?大家都別吵了,要不直接打一架吧。」
唐哲來了,他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一起哄,兩個女人也沒了繼續吵下去的欲望。
「你們說巧不巧,我在酒吧門口碰到了我們的高中學霸顧淮!」
「他也來喝酒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把他也喊過來了,大家一起喝」
隨著唐哲的話音落下,顧淮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他高大帥氣,氣質出眾,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看著顧淮,心裏不禁感歎:不愧是男主,果然帥。
顧淮在林芝身邊坐下,兩人郎才女貌,看上去十分般配。
我表麵上保持著平靜,但心裏卻暗暗發苦。
自從林芝離開後,我才逐漸認清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