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車禍之後,我意外地胎穿到了一個任務世界,並被係統分配了四位男主作為攻略對象。
係統設定,隻要我能成功攻略其中一位男主,原世界的我就能獲得重生的機會。
然而,遺憾的是,我接連在四位男主角的攻略任務中遭遇了失敗。
原因無他,他們的心都被原世界的女主角深深吸引。
無論我付出多少努力和真心,隻要那位女主角一出現,男主們的眼中便隻有她的身影。
他們逐漸對我產生了厭惡,甚至希望我消失。
二十三年的期限悄然流逝,我深知自己的使命已無法完成,自殺成為了我不得不麵對的命運。
可當我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卻在我的墓碑前崩潰痛哭,悔恨交加。
1.
一陣尖銳而熟悉的聲音劃破了寧靜。
在過去的二十三個春秋裏,這聲響已不知多少次在我耳畔回蕩。
「宿主注意,任務宣告失敗,二十三年期限已滿,無法繼續執行攻略。」
係統冰冷無情的通知如同寒風般灌入我的耳中,彼時我正佇立於那座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婚禮殿堂之外。
禮堂深處,宋謹丞與何知夏正緊緊相擁,交換著深情的一吻。
他,正是我攻略之路上的最後一道關卡,也是未能跨越的鴻溝。
回望過去,自我胎穿至此,與係統立下的契約仿佛還在眼前。
二十三年內,必須攻略四位男主中的任意一人,方能重獲新生,重返故鄉。
然而,歲月如梭,二十三年的光陰轉瞬即逝,我卻未能攻略下任何一位男主的心。
或許,這便是命運的安排,上蒼並不願賜予我重生的契機。
我黯然神傷,轉身步入那座車流如織的立交橋。
係統的指令如同魔咒般在我腦海中不斷回響:「任務失敗,請宿主自我終結。」
眼前,車輛疾馳而過,腦海中則是男主們對我冷漠以待,甚至憎恨的畫麵一幕幕閃現。
他們的心,早已被何知夏那耀眼的光芒所占據。
隻因她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光芒四射,無人能敵。
係統曾試圖安慰我,說這是既定的規律,女主對男主的吸引力無可阻擋。
我仰天長歎,心中百感交集。
難道,隻因我是這個世界的配角,就注定無法收獲真愛,隻能黯然離場嗎?
我苦笑一聲,既然結局已然注定,又何必再做徒勞的掙紮。
於是,我閉上眼睛,義無反顧地邁向了那片疾馳的車流之中。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刹車聲撕裂了周圍的寧靜。
緊接著,一聲怒斥如雷鳴般響起:“江蕎,你想死也別死在我麵前!少給我添堵!”
我緩緩睜開眼,視線裏出現的是哥哥江望那張憤怒扭曲的臉龐。
江望,是係統分配的攻略對象之一,係統曾言之鑿鑿,若能讓他的親情值達到滿格,任務便能圓滿完成。
他,是我攻略之路上的首位男主。
然而,世事無常,他終究未能逃脫何知夏的魅力漩渦,甚至因她的一句無端指責和陷害,我這位名義上的哥哥便對我恨意滔天。
他粗魯地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塞進車裏,驅車疾馳至江邊,毫不留情地將我推下車。
隨之而來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想死就他媽死遠點,別給別人增加負擔!”
“我給你挑了個絕佳的地方,趕緊跳吧,省得我給你收屍了。”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深深的厭惡與不耐煩。
我頭暈腦脹,幾乎站立不穩。
過去,我曾無數次在他麵前上演自殺的戲碼,隻為換取他的一絲同情與傾聽,卻從未真正萌生過放棄生命的念頭。
此刻,他以為我仍在故伎重演,篤信我不會真的邁出那一步。
“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勉強支撐起身子,聲音裏滿是難以言喻的苦澀,“你不是該去參加何知夏的婚禮嗎?難道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我抬頭望向他,心中仍保留著一絲微弱的期盼,期盼著他能有所不同。
期盼著,他能對我流露出一絲絲的不舍與眷戀。
2.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語冷酷地粉碎了我的幻想。
“少做夢了,你也配?我是去幫知夏拿她掉在酒店的平底鞋,沒想到半路上會遇到你這個掃把星!”
“我警告你,江蕎,別再妄圖通過這種伎倆來博取我的憐憫。”
我凝視著他那堅決的臉龐,心中泛起苦澀的笑容。
原本以為,他是出於對我的關心才跟了出來。
事實證明,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早該明白,我的哥哥對何知夏情深意重,是她的忠實擁躉,而何知夏的心卻係在宋謹丞身上。
因此,他甘願親眼目睹他與別人步入婚姻的殿堂,甚至還要為她的婚禮而奔波勞碌。
這份深情厚意,著實令人感慨。
我無言以對,隻能轉身,緩緩向河邊走去。
或許江望以為我在虛張聲勢,他站在岸邊冷笑:“去啊,走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想死就爽快一點,別耽誤我去取衣服的時間!”
我加快了腳步,任由河水逐漸將我吞噬,直至將我完全淹沒,冰冷刺骨的水湧入我的口鼻,讓我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也許,這樣我就能解脫了。
但就在那個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猛然拉起。
江望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他媽的還真敢尋短見!”
“江蕎,是誰給你的膽子?”
他一邊責罵,一邊將我拽回岸邊。
“我告訴你,你的命是爸媽給的,你沒有權力輕易放棄它。”
媽媽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也舍不得離開她。
我已經苦苦支撐了二十三年。
但現在,我真的感到疲憊不堪,隻想逃離這一切。
這次自殺未遂後,我隻能找個理由先回家。
他在背後大聲喊道:“不就是宋謹丞結婚了嗎?你至於這樣嗎?如果真心愛一個人,就應該成全他和真正相愛的人在一起!”
“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我從未因為宋謹丞而感到絕望。
我隻是為了尋找活下去的勇氣,才接近他的。
3.
我找到一個空曠無人的公園角落,買了一條異常堅固的繩索。
我決定在這裏結束一切,家裏還有我媽,我害怕她看見我的屍體會心碎不已。
我緊緊地將繩索綁在粗壯的樹幹上,踏上預先備好的石塊,準備邁向一切的終點。
凝望著那條即將引領我走向結局的繩索,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二十三載春秋,於這世間匆匆掠過,說它不長,恍若晨曦初露至夜幕低垂。
說它不短,其間悲歡離合,曆曆在目。
最初,哥哥江望對我這個新到來的妹妹心存芥蒂,生怕我會分走了父母對他的愛。
我試圖跨越那道鴻溝,卻屢遭阻礙。
但我始終相信,以真心換真心,他終能接納我。
兒時,我甘願自己忍饑挨餓,也要攢下零花錢給他買他最愛的手辦,隻為給他一個驚喜。
他惹下麻煩,我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將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他夜半病倒,我就徹夜守著他,冒著大雨去給他買藥。
漸漸地,我感受到他心中的冰霜開始融化,親情的紐帶似乎更加牢固。
然而,就在我以為一切即將圓滿之時,何知夏的出現,輕易地顛覆了我多年的努力。
算了,這二十三年的光景,或許隻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我踏上石塊,繩索緊緊纏繞在我的頸間。
窒息與疼痛迅速蔓延,我拚盡全力掙紮,卻極力克製,不讓一絲聲響驚擾這寧靜的世界。
哦,我還留下了一封遺書,希望能減輕旁人的驚恐與不安。
「別怕,我隻是去了我該去的地方。」
意識漸漸沉淪,往昔的記憶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回放。
無論我怎樣掙紮,何知夏總能輕描淡寫地掠走我所珍視的一切。
所有人仿佛都對她青睞有加,唯獨對我,他們投以厭惡的目光。
正當我瀕臨絕望的深淵時,一雙臂膀猛然間將我緊緊環繞。
我如饑似渴地吸吮著這失而複得的空氣。
“江蕎,你又在發什麼瘋?”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陸禹,那個曾是我的主治醫師,年長我七歲的男人。
他也曾是我試圖攻略的目標。
在那些被抑鬱症困擾的日子裏,是他引領我一步步走出陰霾。
那時,係統建議我嘗試攻略他。
為此,我傾注了無數心血,陪伴在他左右。
他胃不好,我就幫他煲養胃的湯,他喜歡看展,我就陪他一起去。
他喜歡攝影,我就送他昂貴的相機。
甚至,他還帶我回了陸家的老宅,告訴我,我是唯一能和他一起回到陸家的女人。
他對我的情感日益深厚,我以為,這次我終於能夠贏得他的心。
然而,何知夏再度橫插一腳。
她當著我的麵,梨花帶雨地向陸禹哭訴:“陸醫生,江蕎找人強暴了我,我害怕報警讓每個人都知道。每晚我都被噩夢纏身,生不如死。”
於是,陸禹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了何知夏那邊,將我拒之門外。
他溫柔地擁抱著何知夏,輕聲安慰:“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那日,他眼眶泛紅,厲聲將我驅逐。
他說,我的抑鬱症隻是偽裝,是為了博取他的憐憫。
他說,我的行為讓他感到厭惡。
我的又一次深情付出,就這樣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4.
我覺得這世事荒謬至極,竟然在短短一天之內,兩次試圖結束生命時,都巧合般地遇到了那些我曾竭力追求的人。
這世界,難道真的這麼小?
“你現在不是正該出席何知夏的婚禮嗎?”
我的語調冰冷,目光空洞地凝視著他。
陸禹性格溫柔和善,總是能以最體貼的方式關懷著周遭的每一個人。
正是這樣的他,曾是我走出黑暗路上的指引者。
然而,也是他,最終親手將我推進了更深的絕望深淵。
“我隻是心情不太好,出來走走,透透氣。”
他微微蹙眉,臉上掛著幾分不耐。
沒錯,他對何知夏同樣心生愛慕。
為了她,他甚至舍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今日,何知夏大婚,他的心情自然沉重。
“倒是你,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裏自殺?”
“還是說,你故意挑我在附近的時候,想要以此喚起我的同情?”
“江蕎,你能不能別再我麵前裝出一副抑鬱的模樣?換個方式行不行?”
我聽著他的責備,內心卻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因為這樣的話,我已經聽得太多了。
他總是懷疑我的抑鬱是偽裝的,但那份痛苦,卻是真實且深刻的。
身為醫生的他,為何就是無法洞察我的真心?
難道,在不被愛的日子裏,我的一舉一動,甚至我的存在,都變成了錯誤嗎?
我沉默以對,起身欲離,腦海中卻已悄然浮現出另一種自我了斷的方式。
或許是我此刻的絕望太過明顯,讓陸禹心生疑慮。
他猛地拽住我,將我拉回了他的家。
隨後,他撥通了江望的電話,讓他前來接我。
江望火急火燎地趕到,宋謹丞和何知夏緊隨其後。
何知夏瞥見我,眼神中掠過一抹驚恐,不由自主地躲進了宋謹丞的背後。
宋謹丞投來冰冷的目光:“江蕎,為了博取我們的同情,你至於編出這樣的戲碼嗎?”
“今天是我和知夏的大喜之日,你非要來攪局嗎?”
“你曾經對她的傷害,還不夠慘重嗎?”
在他們眼中,我成了居心叵測,意圖加害何知夏的人。
我緩緩抬眼,逐一掃過在場眾人。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冷漠與對我的深深厭惡。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如果我說,是何知夏毀了我呢?”
“當初,是他找人強暴了我。”
何知夏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
其他人眼中也掠過一絲驚愕。
“我沒有,江蕎,你為什麼要栽贓我?”
“分明是你毀了我!”
何知夏聲音帶著顫抖,淚光在眼眶裏打轉,企圖再次用慣用的委屈博取同情。
他們總會站在她那邊。
“夠了,江蕎!”江望厲聲打斷。
“做錯事還滿嘴謊話,你趕緊給知夏道歉!”
陸禹也憤怒地喊道:“江蕎,我命令你,立刻向知夏道歉。”
至於宋謹丞,他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隻顧著安慰梨花帶雨的何知夏。
或許,何知夏真的有著某種魔力,無論她說什麼,他們都會無條件相信。
她的言辭被視為真理,而我的,即便是事實,也被當作狡辯。
她永遠是無辜的受害者,而我,則永遠是那個罪無可赦的壞人。
看著他們對我惡言相向,滿心厭惡,我這二十多年的人生仿佛成了一場荒誕的鬧劇。
為了這條微不足道的生命,我無數次自我折磨,如今隻覺得心力交瘁。
死亡,或許真的是一種解脫。
我試圖擺脫他們的束縛,卻被緊緊拽住。
“想跑?又想耍什麼陰謀陷害知夏嗎?”江望狠狠地瞪著我。
“我告訴你,你就老實待在這裏,我和陸禹會輪流盯著你。”
“休想再傷害知夏一根汗毛。”
於是,我被他們「囚禁」於此。
而宋謹丞,則繼續與何知夏完成他們的婚禮。
在陸禹的別墅裏,我度過了一個漫長而沉寂的夜晚。
他們輪番為我送來餐食,但我未曾動過一口,也未曾合上雙眼。
心中有個聲音在回響:就這樣結束吧,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
我倚靠在窗台上,眼神空洞地穿越夜色,凝視著窗外的虛無。
陸禹終於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堅定地要求我與他對視。
“江蕎,看著我,告訴我,你還認識我嗎?”
我眼神空洞地注視著他,沉默不語。
江望的臉上也露出了焦慮的神色。
“她怎麼了?”
“她好像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裏,正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尋求自我消亡。”
陸禹緊鎖眉頭,眼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
“這次,江蕎可能真的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