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宴是個醫生,他說我們沒有孩子是因為我不孕不育,
於是我吃了五年的激素藥,
變胖後他嫌我丟臉,走到哪裏都和他的女神出雙入對,
還讓我給他的女神當血包,
直到遇到學長,我才知道不孕不育的人原來是顧景宴。
可他的女神卻懷孕了…
“南希,南希,顧景宴又和那個狐狸精在一起了。”
閨蜜說完這句話,又發來一張顧景宴和他們醫院院花宋思甜的照片,照片裏兩個人正含情脈脈地對視,郎才女貌,確實比我般配。
我和顧景宴從校服走到婚紗,在一起十年卻一直沒有孩子,婚後檢查他說我不孕不育,給我開了一大堆藥,
我吃了藥卻還是沒有懷孕,反而因為激素變得越來越胖,顧景宴的心也開始變了。
從前顧景宴就對宋思甜讚不絕口,現在兩個人更是時時刻刻黏在一起,走到哪裏都出雙入對。
為此我和顧景宴哭過鬧過,他卻諷刺我像一頭豬。
為了讓我認清自己,他特意買了一麵全身鏡放在家裏,讓我時時刻刻看著自己的樣子。
我努力減肥,餓的暈倒在地上,顧景宴回來卻嘲笑我沒有毅力,我去健身房鍛煉,他又說,
“就你這身材,健身器材都得被你壓塌。”
我氣不過,明明是他給我的藥裏有激素,現在卻來怪我,他也隻用一句話就能讓我顏麵掃地,
“那你倒是懷孕啊,懷了孕就不用吃藥了。”
懷不懷孕我不知道,但今天我又暈倒了。
醒來之後我做了一桌子顧景宴愛吃的菜,想和他好好談談。
可是等到深夜,顧景宴都沒有回來,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也沒接,隻給我回了一條消息,
“在忙,有事?”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無論多忙他都會回來陪我過生日,這一次,他卻連記都不記得了,我收起手機,給自己插上蠟燭許了個願,
“希望舊人,勝新人。”
顧景宴幾天沒回來,今天卻罕見的給我打了電話,我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忙接起,卻不想他聯係我,隻是為了讓我給他和宋思甜騰地方。
電話裏他冷冰冰地聲音響起,
“你趕緊收拾東西出去住幾天,思甜受傷了,我把她接回來養傷。”
我的心墜入穀底,問他,“宋思甜自己沒家嗎?”
顧景宴生氣極了,語氣變得不耐煩,
“你怎麼這麼冷血,思甜在這裏無親無故的,我怎麼能放心她一個人在家。”
“那你就放心讓我一個人在外麵?”
顧景宴脫口而出,“就你那身材,誰會看得上你,送給別人都不要。”
我以為我已經練成銅牆鐵壁,可以不在乎他的傷害,可聽到這話,我的心還是血淋淋的疼。
剛畢業時我還因為身材傲人被選中當模特,是他說模特要每天搔首弄姿被人看,瞞著我回絕了對方。
後來我又找了很多工作,他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讓我上班,後麵更是直接讓我待在家裏,說不論我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會嫌棄。
我為了給他生孩子吃了五年的藥,不僅原本的好身材沒了,還得了一身的病,焦慮的頭發大把大把掉,可他不僅沒有安慰一句,還沒完沒了的貶低我,打擊我,現在更是堂而皇之的讓我給小三讓位置。
顧景宴,你何至於此啊!
我不肯讓步,他卻讓助理來把我的東西扔出去,
“嫂子,顧醫生說了,隻是讓你先出去避一避,等宋醫生好了你就可以回來了。”
我心灰意冷,把鑰匙留給他,提著行李箱離開。
我無處可去,隻能先去閨蜜家借宿一晚,她聽說我的遭遇後氣得不行,非要拉著我去找顧景宴算賬,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哄好她。
她在顧景宴的醫院裏工作,為了我得罪他不值得。
我開始四處找工作,可是投了很多簡曆都石沉大海,最後實在沒辦法,我隻能找了個餐廳當服務員,卻遇見了來這裏聚餐的顧景宴一行人。
看見我時,助理“啊”地一聲尖叫,
“顧醫生你看,那不是嫂子嗎?”
顧景宴厭惡地撇了我一眼,又像看到什麼臟東西一樣轉過頭,語氣生硬地說了句,
“你認錯人了。”
沒一會兒他給我發消息,“南希,我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喝,你要出來給我丟人。”
我不回,他又趁我去衛生間把我堵在裏麵,掐著我的胳膊質問,
“南希,我讓你滾回去聽到沒有?”
他掐的我生疼,我掰開他的手,一字一句告訴他,
“不會有人知道我跟你大名鼎鼎地顧醫生有關係,請你放心。”
也許是這麼多年我從來沒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顧景宴怔住,隨即甩袖走開,走時撂下狠話,
“最好是這樣。”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不久後顧景宴給我打來電話,那時我正在忙就沒有接,他又匆匆忙忙跑到我這裏,二話不說就拉我走。
我甩開他的手,卻因為動靜鬧得太大,全餐廳的客人都在駐足觀看,我隻能跟經理說了一聲走到門外,
“你到底有什麼事?”
他焦急地說,
“快來給思甜輸血,我記得你和她的血型一樣。”
我驚呆了,甚至不敢想象他是怎麼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的,
“你不覺得你很離譜嗎?我憑什麼要給宋思甜輸血,憑她搶了我的男人嗎?”
“南希,人命關天,你能不能不要鬧了,有什麼話輸完血再說。”
說完顧景宴就自顧自拖著我離開,他說我長這麼胖,這身血就應該用到關鍵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去救人,我自然願意,可我不願意救宋思甜,更不願意被顧景宴強迫去救宋思甜。
無論我怎麼抵抗,還是被顧景宴帶到醫院,他甚至告訴醫生不用檢查,我的身體壯得和牛一樣,不會有事的。
我心裏惡毒地想,希望宋思甜用了我的血,也染上和我一樣的病。
可我的夢沒有成真,抽完1 cc的血後顧景宴把我關進雜物間,還帶著宋思甜過來看我,她虛情假意地感謝了我一番,又趁顧景宴出去抽煙,得意地向我炫耀,
“顧醫生也是太著急了,我隻是有點貧血,他就非要讓你給我輸血。”
“不過你放心,你的血不會白流,街上的狗喝的很香呢。”
我氣急,嘶吼著想扯爛她的嘴,卻因為失血過多還沒有恢複過來而摔倒,顧景宴從外麵進來一腳踹開我,
“南希你有病啊,發什麼瘋。”
“我就是有病,馬上就快死了,你滿意了嗎?”
被顧景宴傷透了心,我向他咆哮著喊出這句話,他隻猶豫了一瞬就篤定我在撒謊,
“你能有什麼病,又是為了引起我注意找的借口吧,你放心,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他身邊的宋思甜聽到這話眼裏升起憤恨,我卻知道他不離婚隻是為了繼承他爸的家產。
我對顧景宴的爸爸有救命之恩,他說等百年之後會把家產留給我,顧景宴是不會跟我離婚的,至少他爸在世時不會。
顧景宴讓人把我關在那裏,說是等他下班了就帶我回家。
可我終究還是沒有等到他。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醒來時房間已經沒有一絲光,外麵悄無聲息的,我隻好用手機打光,試著推了推門。
生鏽的聲音嘎吱嘎吱響起,外麵還掛著一把大鎖,經理給我的假超過了時間,我今天的藥也還沒有吃,我不能留在這裏,可我用力的拍打房門,卻沒有一個人回應。
手機僅剩百分之一的電了,我試著給顧景宴打電話,一個不接,兩個不接,接連打了好幾個,手機終於關機,我被關在了這個沒有光亮的地方。
還記得上大學時野外實踐,我為了救顧景宴和他一起掉進獵人的陷阱裏,那個山洞很黑,外麵還有各種野獸吼叫的聲音。
第二天我們被回來尋找的老師救了出來,但從那以後我就連晚上睡覺都得開著燈。
顧景宴跟我說,“南希,我再也不會讓你害怕,我會成為你的光。”
沒想到他不僅沒成為我的光,還給了我無盡的黑暗。
我感覺喘不上氣,像魚浮在水麵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可還是於事無補,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床上,身邊是多年未見的學長宋晨逸,見我好奇,他把手上剝好皮的葡萄遞給我,主動為我解惑,
“我先向你道歉,之前還你手機的時候悄悄把自己設置成了緊急聯係人,隻要你手機沒有信號超過兩個小時,我這裏就會收到警報。”
我眨眨眼,記憶拉長到上學時期,我和顧景宴在一起不久後就吵架,他把我扔在馬路上,是學長過來找我,那天他跟我說顧景宴不是好人,讓我考慮考慮他。
我以為他是想趁人之危,不但沒聽還自以為是的說了他一頓。
他也沒生氣,隻說借用一下我的手機,想來就是那個時候他把自己設置成了緊急聯係人。
我回過神,“謝謝學長,要不是你當時弄這個,說不定我已經沒命了。”
說到這裏他正了正神色,問我,
“南希,你怎麼得了這麼嚴重的病?”
是啊,我怎麼得了這麼嚴重的病。
剛得知顧景宴和宋思甜你儂我儂的時候,我心不在焉,被路過的小偷把錢包搶了,那裏麵有我和顧景宴的回憶,我反應過來後奮力去追,沒兩步卻直接倒在地上。
那時我知道,我得了很嚴重的心衰。
醫生說是激素藥吃的太多了。
可是顧景宴明明說過,那些藥不會傷害我的身體。
見我不想說,學長也不再問,隻是坐在那裏一顆一顆的給我剝葡萄,就連顧景宴都不知道我的習慣,我好奇學長怎麼知道,見我盯著他,他笑了笑,
“你是想問我怎麼知道你喜歡這樣吃?”
我點點頭,
“你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就沒覺得旁邊有個怪叔叔總盯著你?”
我被他逗笑,想起那時滿心滿眼都是顧景宴,哪裏會注意得到別人。
學長風趣幽默又有分寸,和他說話不像和顧景宴那麼壓抑,我疲憊已久的心終於放鬆下來,這樣和諧的氛圍卻被顧景宴的一個電話打斷。
我接起來,他在電話那頭咆哮,
“你去哪了,思甜暈倒了,你趕緊回來給她輸血。”
我心中苦澀,“顧景宴,在你眼裏我就是宋思甜的血包?”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撞進我的心裏,他說,
“不然呢?你還能做什麼?你能生孩子嗎?”
沒有為顧景宴生下一兒半女是我的遺憾,我為了治療把原本健康的身體都弄壞了,他卻拿這個當理由一次次的侮辱我,果真是最愛的人才知道刀子插在哪裏最疼。
我不想再和他繼續這無意義的婚姻,提出離婚,顧景宴卻拿外公威脅我,
“南希,聽說你外公病了,你想讓他這個時候還替你操心嗎?”
是啊,因為我不能懷孕,外公生怕顧景宴嫌棄我,每年大把大把的往他的醫院裏砸錢,對他比親孫子還好。
我之前也是不想讓他擔心,才沒有動他給我的卡,而是去餐廳打工。
如果這個時候外公聽說我和顧景宴離婚,一定又會替我傷神,他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我無力的放下手機,跟學長道過歉後就要拔下手上的針頭,學長按住我,
“南希你先不要著急,我想你應該問一問你的主治醫生。”
我知道學長是為我好,便耐下性子等著醫生過來,她過來後卻一直皺著眉頭,
“南希,宋晨逸讓我給你做了詳細的檢查,檢查結果顯示你是長時間服用激素藥才引起心衰,這你也是知道的對吧?”
“是的。”
我不知道醫生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隻乖乖點頭,但她接下來的話,卻從我徹底失了態,
“你明明身體健康為什麼要吃那麼多激素藥?”
我呆住了,手在被窩裏顫抖,嘴唇也顫抖個不停,艱難地問出那句,
“我不是不孕不育嗎?”
我怔怔地走出醫院,醫生的話盤旋在耳邊,
“哪個庸醫說你不孕不育,你要是懷不了孕一定是男方有問題。”
要是顧景宴有問題,那我這些年的付出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