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的第六年,妻子在公司出現危機時,終於想起曾出賣公司機密的我。
他來到我家,讓我戴罪立功,為公司寫一份企劃表。
我父親告訴她“小衡已經去世了。”
妻子滿臉厭惡“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蛇鼠一窩,什麼惡心的謊話都說得出來。”
“給我轉告他,給他三天時間,讓他這個商業天才把挽救公司的企劃表寫出來,我就既往不咎。”
“否則,可別怪我斷了你家另一個老不死的醫療費。”
我父親苦澀一笑,回答妻子“許總,小衡真的去世了。死前他曾轉告我,如果哪天你說不再愛他,決定離婚時,就讓我告訴你,他出賣公司機密的原因。”
在許知微的商業聚會上,她忙著觥籌交錯,動輒討論上千萬生意時。
我的父親正為了幾千的藥費磨白了頭發。
因為許知微為了逼我出現,把我母親治病的錢給扣下了。
而如今,母親時間不多。
父親無奈之下隻能找上門去,他掙脫保安的束縛,衝進許知微的家裏,朝她磕頭下跪。
“知微,算爸求你了救救你媽吧,她不能斷藥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有人竊竊私語。
“聽說許總的父母前兩年去世了啊,這又是誰?”
“這誰碰瓷的吧,不會是許總前夫的父親,當初我聽說她前夫出賣公司機密,差點把許總給害死了。”
“嘖嘖嘖,那這怎麼有臉來的。”
討論聲落到許知微耳朵裏,她臉上的表情淡了幾分,隨即踩著細長的高跟鞋走到了我父親麵前。
“我說過,讓謝衡來見我,我就讓那個老不死的繼續活下去,怎麼他媽都不管了嗎?”
“嗬也是,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有良心呢。”
父親怔怔地抬頭看向她。
“知微......”
“阿衡他真的來不了。”
說完這句話,父親眼眶已然變得通紅。
許知微聞言嘲諷一笑。
“來不了?是真來不了還是不想來。再說了謝衡攀上了秦家,怎麼忘了自己的父母,現在還淪落到來求我。”
父親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嘴唇挪動想要解釋最後卻隻能無力地低下頭。
是啊,他明明已經告訴過許知微真相,說我已經死了。
可許知微不信,還在對我恨之入骨。
看父親這樣,許知微仿佛覺得沒意思,她一口將杯中的紅色液體喝完。
“算了,謝衡這個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她眼眸微動,裏麵失望和黯淡的情緒一閃而過。
看許知微這樣,我的心臟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為什麼她不信我,不願意相信我的死,不願意相信六年前我是無辜的。
這時,許知微身後出現一雙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然後輕聲安慰。
“微微,別難過了,謝衡肯定是自己有什麼難處,才會讓自己父親來找你的。”
是程邈。
“不過六年了,其實他一直躲著也沒用,畢竟犯錯就得付出代價。”
看見程邈出現,原本跪在地上的父親突然抬起頭,目光猩紅地盯著他。
眼裏是嗜血的恨意。
程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父親就一拳打了過去。
“我兒子怎麼樣,還不用你個小白臉在這裏胡說八道。”
“阿衡他沒有做過錯事,那些事情都是你冤枉陷害的!”
說著,父親又想衝過去和程邈理論,卻被安保給死死架在地上。
而許知微心疼地撫摸著程邈泛紅的臉,眼神裏閃過不耐煩,對安保說。
“把人給扔出去。”
父親掙紮著,衝許知微大吼。
“你不能懷疑阿衡啊,知微。”
“他媽媽以前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父親被人趕到馬路邊,寒風吹在他花白的頭發上,冷寂又無助。
良久,父親緩緩蹲在地上,然後捂住臉發出陣陣嗚咽。
“阿衡,我該怎麼辦啊......”
目睹至此,我隻覺得心如刀絞。
六年了,我無數次為自己以前的選擇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