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醫院醒來,一打開手機便是無數條不堪入目的消息。
全都來自付之野。
“付景軒,就算我不是付家人又怎麼樣?爸爸媽媽哥哥還有沈音姐喜歡的還不是我?你才是那個多餘的野種!”
“付景軒,你活的真失敗啊!你看,每一次遇到選擇,他們都會拋棄你。我要是你,就早點去死了。”
“付景軒,你回來幹嘛啊?自取其辱。在露雲山莊當條狗,不是挺合適的嗎?你就該一輩子被我踩在腳下!”
口吻囂張而惡劣。
我麻木地看著這一條條消息,情緒幾乎掀不起一點兒波瀾。
這些年,我收到過無數這樣的消息。
爸爸媽媽哥哥還有沈音,眼裏善良單純的付之野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在露雲山莊的日子,承載著我最痛苦血腥的記憶。
我不但要包攬家裏所有的家務事,喂豬,做飯,打掃衛生,還要承受無數虐待和折磨。
喜歡酗酒的養父,一旦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把我當成發泄的工具。
啤酒瓶在我腦袋上無情炸開,碎玻璃紮入血肉,帶來尖銳的疼痛。
粗重的棍棒無情地落在身上,打的我全身數處地方骨折。
他紅著眼,瘋癲地笑著,罵我是個命賤的小畜生。
名義上的母親不但沒有阻止,反而加入了這場虐待。
將自己多年來對於丈夫的不忿化作對我的拳打腳踢。
找來藤條製成長著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我身上,每次一甩鞭,就會帶起一塊肉,鮮血淋漓。
他們對待我,比對待狗還不如。
心情好的時候,還會讓我睡在雜物間,吃他們剩下的飯菜。
要是心情不好了,那我就隻能睡在滿是泥濘的家門口。
遇上暴雨,整個人濕淋淋的,很容易演變成一場高燒。
也不給我任何吃的東西,餓極了我隻能吃那些喂豬的泔水。
每次吃下去,又會惡心地吐出來。
在過去的二十年裏,他們是我的父母,卻沒有給過我絲毫溫暖。
留下的隻有辱罵,疼痛和無盡的黑暗。
我的身體因此留下巨大的損傷,因為情緒上的長期刺激和缺乏休息,患上了心臟病。
後來,我才知道,我並不是他們的孩子,所以他們才會如此折磨我。
他們的親生孩子偷了我的人生,在我身處地獄痛不欲生的時候,過著養尊處優的團寵生活。
就算知道了付之野的真實身份,知道養父母對我的虐待。
爸爸媽媽和哥哥,第一反應不是安慰我,而是請求我不要遷怒付之野。
因為付之野是無辜的,他單純而善良。
可所謂無辜的付之野,其實早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並且和親生父母溝通了很多法子來折磨我,想要將我一輩子困在山莊。
我回到付家之後,他表麵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跪下求我不要趕他走。
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讓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心疼極了。
可實際上,他背地裏屢次陷害我,給我發這樣囂張惡毒的短信。
罵我是賤種,讓我早點去死。
“付先生,您一直在找的心臟剛好在今天有匹配的了。現在您的病情在惡化,不能再拖延了。”
“您看什麼時候方便讓家人過來簽個字,我們這邊安排手術。”
護士溫和的問候打斷了我的思緒。
家人?真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詞語。
我張了張唇,嗓音沙啞:“我沒有家人,可以自己簽字嗎?”
護士愣住了,正想說些什麼。
一道清澈委屈的嗓音響起:“哥哥,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爸爸媽媽哥哥,還有音音姐聽了該有多傷心啊。”
他像是鑽到空子的臭蟲,臉上是明晃晃的得意。
果然,他身後站著爸爸媽媽哥哥,還有沈音。
幾人臉色僵硬,神色不明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