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怪不見怪。”江瀾連連擺手道:“小事而已,過去就過去了,況且你本身也沒什麼錯。”
張之維咧嘴一笑。
身旁,張靜清見狀,又照著他後腦勺拍了一下。
“啪!”
“兔崽子,這回見識到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要不是江小友留手,你這條小命都得扔在這。”
張之維眼神一閃,轉頭又看向院中那巨大柳樹的樹幹。
見到那中空的巨大掌印,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要是被這一下拍實誠了,就算把金光咒開到最大,也是無濟於事。
“師傅,我知錯了。”
“真知錯了?”
“真知錯了,真的不能再真!”
張靜清依舊是板著一張臉,“那你就在這和江小友多交流交流,以後那目中無人的樣兒也給我收起來。”
“收!肯定收!”張之維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張靜清不再看張之維,而是將視線轉向江瀾道:
“江小友,多幫我教育教育我這不爭氣的逆徒,也好教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江瀾自然能聽出來張靜清話裏的意思。
無非就是想叫他挫挫張之維的銳氣,還帶著些想讓張之維和他結交一番的意思。
恰巧,他也想和張之維結交一番。
他這次來參加陸家老太爺的壽宴,一共有兩個目的。
其一,是為了給師門長長臉,別讓自己師傅丟了麵子。
這第二個,就是廣交朋友了。
大廈將傾,他有心力挽狂瀾。
但江瀾也明白,隻靠他一個人是絕對不夠的。
得多找些誌同道合的人才行。
其實說實話,有他沒他,事情最終的結局都不會有變化。
一群賊寇,在華夏大地跳不了多長時間。
但這過程......
能多救下一名同胞的性命,也算他這番努力沒有白費。
江瀾隻是不想,不想讓原本存在於書本記錄中那番煉獄景象,出現在他眼前而已。
“陪張兄聊聊倒是沒什麼。”江瀾又道:“但教育…小子可沒那個本事。”
“別謙虛,郭道長收了個好徒弟。”天師擺了擺手,“行了,我一個老頭子,就不在這和你們年輕人摻和了。”
說著,天師轉身擺了擺手。
剛才還一臉嚴肅,但轉過頭後,天師的神情中卻是多了一絲笑意。
臭小子,可算找到個能治你的人了。
江瀾起身,目送天師離開,返回到陸家老太爺旁邊。
這時,他才看向張之維。
此刻師傅走了,張之維也不像剛開始那麼繃著了,反而是長長吐出一口氣,一副‘可算走了’的表情。
想了想,江瀾在桌上提起酒杯。
“張兄,這次事情怪我,害你被收拾了一頓,這杯酒就當賠禮了。”
“怪你什麼,老頭就是想讓我下不來台。”
張之維撇了撇嘴,也跟著在桌上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算今天我沒說錯話也是一樣的,沒有這事兒,老頭也會找其他事兒收拾我。沒轍,他老覺得我太狂了,非想我收斂,之前一直沒逮著機會,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可不得逮著這次機會好好收拾我一頓嗎。”
江瀾啞然失笑,剛才沒看出來,現在一看,這張之維也是個妙人。
這時候,張之維卻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有些驚訝道:
“不對啊,鐵刹山不是全真一脈嗎?你沒出家?”
他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江瀾喝酒了。
全真教戒律森嚴,教眾是絕對不允許犯戒的。
飲酒,食葷,淫邪,這三項又是最重要的戒律。
一旦犯了戒律,祖師爺會怪罪的。
聽到張之維的疑問,江瀾回答道:
“沒有,隻是在師傅那學了些本事,沒正式出家。”
“我的天爺!”張之維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沒出家?你不是從小在道觀長大的?”
張之維自詡天賦不凡,從小修煉到現在,同輩之中從無對手。
原本敗在江瀾手上,他心裏雖然有些異樣的情緒,但還可以接受。
畢竟在他心裏,江瀾和他一樣,都是修煉了不少年頭,最多算是天賦要比他好一些。
但現在一看,江瀾居然都沒出家?
要是從小就在道觀內修行,不出家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江瀾搖了搖頭,“隻是跟師傅學了兩年。”
“學了......幾年?”
江瀾略一盤算,“兩年不到吧,一年九個月?”
張之維:“???”
奪少?你說奪長時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之維心中斷定,江瀾絕對是原本就身懷異能。
“那你是先天異人?”
“不是啊......”江瀾有些懵,“怎麼突然問這個。”
到這會兒,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呢。
“等會兒等會兒等會兒......”張之維感覺腦子有點亂,捋了半天,才重新問道:“你不是先天異人,那也就是說,你一身本事都是這兩年不到的時間裏學的?”
江瀾依舊沒反應過來,實話實說道:
“對啊。”
穿越過來兩年有餘,他現在掌握的異術,就隻有三樣。
劈空掌、踏罡步鬥、天罡橫練。
這三樣,都是和他師傅郭守正學的。
這兩年期間,他也有心收集別家的異術。
但他所在那個地方,基本都是馬仙,要不然就是陳旺林子風那種家傳的武學,基本不傳外人。
所以他這兩年來,除了鐵刹山一脈的這些東西,其他的什麼都沒學到。
張之維徹底懵了。
“兩年?!兄弟你沒蒙我?”
“我蒙你做什麼?”
江瀾從學會鐵刹山的本事到現在,確實一共隻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
當然,期間他往這三樣術法裏,還灌注了不少年頭的壽元,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具體的數字江瀾忘了,但肯定早就過了百年。
真論天賦的話,他這身體的天賦,隻能說是一般中的一般。
能成為異人,就算是祖上積德了。
要是靠著他自己修煉,這兩年時間,三門術法能否初窺門徑,都是未知數。
張之維聞言,隻覺得是世界觀都有些崩塌。
要是二十年,他尚且能夠理解。
但兩年,這得是什麼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