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清早,江瀾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
這一夜過得還算安生,原本他還以為之前樓下那夥人會上來找事呢。
不過他們並沒有來。
隻能說算這夥人命大。
江瀾這邊剛從床上坐起身,外麵房門就被敲響。
“大侄兒,起來沒呢?”
外麵的聲音,是廖胡子的。
廖胡子知道他所在的房間也不奇怪,昨天那小二看到他們在一起吃飯了,這房間的位置,大概就是店小二告訴廖胡子的。
“起來了。”
江瀾說了句,隨即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將門栓給打開。
拉開門,廖胡子和關石花就站在門口。
揉了揉眼睛,江瀾問道:
“這麼早。”
“不早了,收拾收拾咱一道去陸家。”
“成,等我一會兒。”
說著,江瀾走到一邊,拿著昨天小二送來的水壺,往盆子裏倒了點水。
匆匆洗漱一番,江瀾道:
“走吧。”
說完,三人一道下樓。
路過一樓的櫃台時,江瀾伸手彈了三枚銀元過去。
銀元落在櫃台,發出清脆的響聲。
“房留著,不夠再找我要。對了,他們的房也一起算了。”
陸家宅的位置,距離這地方並不遠。
而且宴席的排場搞得那麼大,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
雖說陸家肯定有地方給他們住,但江瀾還是不想住在別人家裏。
畢竟他又不是沒錢。
“得嘞!”掌櫃的一見銀元,眼睛都亮了,高聲吆喝道:“天字三號貴客續房!”
江瀾倒是沒理會掌櫃的叫喊,三人一道走出酒樓外。
“大侄兒,破費了。”
“沒什麼的,您又不是不知道,這東西我有的是。”
“嘖嘖......”廖胡子咂了咂嘴,“還得是宰那幫浪人,有錢啊。”
二人一邊聊著,一邊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
大概十幾分鐘後,三人來到一處大院前。
院內人流交織,唱戲聲、說笑聲,諸多聲音一起傳入江瀾耳膜。
這地方,就是陸家大院了。
“誒呦,老廖!”院內一個身著紅色馬褂的男人,見到廖胡子他們三個,急忙上前。
“老陸!”
廖胡子哈哈一笑。
“這是石花吧,都長這麼大了,嘖…大胖丫頭,一看就有福。”
關石花雖說潑辣,但也不至於在長輩麵前造次,聞言隻是嘿嘿笑著答應。
說著,那身著紅馬褂的男人又看向江瀾。
“在下眼拙,老廖你帶來的這位小兄弟是......”
“他啊,鐵刹山郭道長的徒弟。”廖胡子介紹一句,隨即看向江瀾道:“這是陸宣,按輩分算你叔叔,這次陸老爺子除了過大壽,還要把這陸家家主的位置傳給陸兄弟。”
聽到介紹,江瀾抱拳拱手,微微鞠躬。
“鐵刹山三清觀江瀾,見過陸叔。我師父他老人家正在閉死關,派我這個不孝徒兒前來參宴,萬望陸叔莫要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哎呀,你這弄得。”
陸宣急忙上前,扶著江瀾的肩膀。
“不愧是三清觀的高徒,氣宇非凡!”看著江瀾一張臉,陸宣繼續稱讚道。
“陸叔謬讚了。”
江瀾不卑不亢。
“對了。”直到這時候,陸宣才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看向廖胡子,“我聽說最近你們那,有倭國浪人作亂?”
“是有,還不少呢。”廖胡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掏出了煙袋鍋,深吸了一口,用煙袋鍋 指著江瀾道:“不過都被這小子給弄死了。”
“都?”陸宣一愣,“都是多少?”
廖胡子呼出一口煙氣,想了想。
“多的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的,有那麼四五十個吧。”
這會兒陸宣雙眸瞪大。
四五十個?
倭國浪人?
他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江瀾。
這小道士生的俊朗,而且麵上也無半點殺氣,可看不出是廖胡子口中那般殺伐果決之人啊。
隨即,他也幹脆不再糾結,而是笑道:
“沒想到,小兄弟還是個少年英雄。”
“我輩華夏子民,抗擊外敵不過分內之事,不敢稱英雄。”
說出這話的時候,江瀾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一股濃烈戾氣從他身上噴薄而出。
隻不過這股氣息,隻有陸宣一人感覺得到,而且也隻有短短一瞬,就直接消失無蹤。
陸宣神色微變。
剛才的一瞬間,他差點以為江瀾要對他出手。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腦子一轉,他就明白了江瀾這麼做的目的。
這是察覺到了他剛才狐疑的情緒,在為自己證明呢。
想通了這點,陸宣哈哈一笑,對著江瀾伸出大拇指。
“少年英雄,你當得!”
江瀾不再說話。
要不是他師父告訴他別丟了臉,他才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出風頭。
不過既然都答應師父了,那他在這陸家,就不能被人看扁了。
江瀾得讓在場的各大異人門派家族都知道,他三清觀,還是那個三清觀。
雖然人沒多少了,但氣勢不能倒了是不是?
這時,大院外又進來一夥人。
另外一個穿著紅馬褂的陸家人向前迎去。
廖胡子見狀,看向陸宣道:
“你這忙得很,趕緊帶我們進去找陸公吧。”
這人來人往的,每個進門的都得迎接,陸宣和他們在這耽誤太長時間也不合適。
“走走。”
陸宣說著,便轉身在前麵帶路。
走了沒多遠,江瀾就看見一名紅色短衫,滿頭白發的大胡子老者。
“爺爺,客人帶到了!”
廖胡子這會兒也收起了煙袋鍋,上前拱手道:
“晚輩廖天霖,見過陸公!”
“晚…晚輩關石花!”
“誒!好!好!”陸老太爺臉上滿是笑容,“小廖,這一晃十來年沒見了吧?你這徒弟都這麼大了?”
“哈哈,誰說不是了。”廖胡子笑著應了一聲,隨即道:“不過石花是我徒弟,這小子可不是,他是郭道長的徒弟。”
江瀾見狀,再次拱手道:
“鐵刹山三清觀江瀾,見過陸公。”
“我師父他老人家在閉死關,不方便出門,這才讓我這個不孝徒兒代師前來,萬望陸公莫要見怪。”
“不見怪,哈哈,不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