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沈牧庭的第三年,他出軌了。
他不顧我的臉麵,跟他養的金絲雀在街頭擁吻,可又在我提出離婚後用孩子的名義把我綁在身邊。
後來,在我想要逃離的時候,他又一次拿出孩子企圖綁架我時,我冷淡地移開目光。
“你,我不要了,孩子,我也不要了。”
沈牧庭跟他養的情人在街頭擁吻的視頻衝上了熱搜。
看著視頻中擁吻的兩人,我卻沒有多大情緒。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人拍到,卻是鬧的最大的一次。
看著孩子熟睡的容顏,我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給沈牧庭打個電話。
電話聲響了很久才被接通,一陣嬌喘籲籲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還伴隨著女人嗔怪的聲音。
“等等……沈總,不要那麼著急嘛。”
反應過來他們在做什麼後,我疲憊的閉上眼睛,一臉平靜的掛掉了電話。
很明顯,那個女人是故意讓我聽到的。
她想激怒我,讓我去跟沈牧庭鬧。
隻是很可惜,沈牧庭身邊的女人不止她一個,這些把戲也被用過很多次。
直到現在,我的心裏除了對他們的厭惡,已經沒有半分情緒了。
沈牧庭回來後,我把他約到了書房,調出他跟情人擁吻的視頻把手機扔在他麵前。
“我之前說過,隻要不鬧大,私下裏隨便你怎麼玩。”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類似的事情再發生或者被孩子看見,別怪我跟你翻臉。”
沈牧庭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你說這麼多,就隻是為了孩子?”
“對。”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厭惡:“如果不是因為孩子,我連看你一眼都嫌惡心。”
沈牧庭麵帶怒色,聞言,他冷笑一聲:“那真是可惜了,就算你再討厭我,也得死死的跟我綁在一起。”
我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沈牧庭摔門離去的身影。
他在生氣什麼?有什麼可生氣的?
曾經的我,也對沈牧庭滿懷愛意。
隻是,這份濃烈的愛意,隻用了兩年光景,就被他耗盡了,餘下的,隻有滿腔怨懟。
簡家跟沈家同屬京城豪門,兩家交好。
因此,我跟沈牧庭從小一起長大,有著旁人比不上的情誼。
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沈牧庭的。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
二十三歲那年,家中變故突生,簡家被對家算計破產,背上了巨額債務。
父親遭受不了打擊,從高樓一躍而下,當場身亡。
就在這時,沈家父母找到了我,說隻要我嫁給沈牧庭,沈家就能幫忙償還一部分的債務。
在當時,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更何況在我的心底,還藏著一個喜歡沈牧庭的秘密。
對於這件事,沈牧庭是知道的,可他並沒有表現任何出不滿。
會不會在他心裏,也是有那麼一丁點喜歡我的?
於是,我帶著對他的一腔愛意,嫁進了沈家。
他對我很好,好到甚至讓我產生一種他很愛我的錯覺,
可這樣的日子,也不過維持了兩年。
在孩子一歲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了他手機裏跟別人的曖昧記錄。
原來他們在我懷孕的時候就搞到一起了。
心就是在那一刻冷了下去。
我很想去質問他,想跟他大吵一架。但是我知道,我不能,也沒有資格。
所以我沒有吵鬧,而是冷靜的拍下了他們的聊天記錄,找到沈牧庭,跟他達成了協議。
在外麵,他想怎麼玩我都反對,但在孩子麵前,我們依舊扮演一對恩愛夫妻。
沈家墊付的那比債務我現在根本無力償還,為了簡家,為了孩子,我必須忍。
這一忍,就是九年。
雖然我第一時間撤了熱搜,可媽媽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還是知道了沈牧庭出軌的事。
她不相信,打電話問我是不是真的,縱使我竭力否認,可媽媽還是從我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半晌,我聽見她歎息一聲:
“如果他真的出軌了,那咱們就跟他離婚。”
“這些年裏,我跟你弟弟也攢了些錢。雖然不夠,但也能先還上一部分,剩下的錢再慢慢還。”
“至於小徽,他也八歲了,身上流著沈家的血,沈家不會不管。無論撫養權歸不歸你,他始終是你的孩子。”
“你要記住,不管你身上有多少身份,你首先是你自己。”
我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掛斷電話後,我才忍不住伏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
“媽媽,你怎麼了?”
小徽不知何時跑了進來,見我哭的傷心,有些不知所措。
我慌張的擦掉眼淚,扯出一抹笑容:“媽媽沒事。”
“小徽,如果說,媽媽跟爸爸要分開,你會傷心嗎?”
我抱著他,目光劃過他稚嫩的臉頰時,心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緊,疼的我無法呼吸。
“如果媽媽跟爸爸在一起不開心,那小徽支持你們分開。”
我愣住了。
雖然我跟沈牧庭吵架的時候特意避開了他,但孩子對情緒往往是最敏感的。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我找律師寫了一份離婚協議放在沈牧庭麵前,淡聲道:
“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簽了吧。”
沈牧庭似乎有些意外,他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翻了幾頁,意識到我是來真的後,麵上不由得帶了幾分怒意。
“你要跟我離婚?簡初,你是瘋了嗎?”
“我沒瘋。”
我平靜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裝了這麼多年的恩愛夫妻,你不累,我都嫌惡心。”
“簽了吧,我們好聚好散。至於欠沈家的錢,我會慢慢償還的。”
沈牧庭怒極反笑,他把離婚協議甩在桌上:“連孩子,你也不想要了嗎?”
“你心裏清楚,如果我要跟你爭孩子的撫養權,你是沒有勝算的。”
手指無意識的攥著衣擺,我偏過頭不去看他:“小徽是你們沈家的血脈,沈家不會不管他的。”
“是嗎?”
短短兩個字,讓我的心瞬間跌落到了穀底。
我壓抑著怒火,冷聲質問他:“你想對小徽做什麼?”
沈牧庭悠閑的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說:“你如果收回離婚這句話,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沈徽依舊是尊貴的小少爺。”
“但是你若執意要離婚,我不僅要撫養權,還要剝奪你探望孩子的權利。”
“至於以後,我不會再管他。在這勾心鬥角的沈家,難保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我猛地站起身,拽起他的衣領怒吼出聲:“你這個畜生!小徽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沈牧庭冷冷的揮開我的手,整理好被我弄皺的衣領:“我給了你選擇,要不要離婚,你自己看著辦。”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死死的咬著唇,雙手緊握成拳。
孩子我不會放手,這婚,我也離定了!
離婚這件事可易可難,沈牧庭一直不肯鬆口,我也不可能一直陪他耗下去。
最好的辦法就是收集他這些年來出軌的證據,直接起訴離婚。
證據越多,我爭取小徽撫養權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手裏的絕大多數證據都是沈牧庭曆代情人親自送到我手上的。
她們都曾認為自己是沈牧庭的唯一,聊天記錄,故意打電話宣誓主權這種低齡又幼稚把戲被她們玩爛了。
我能怎麼辦,隻能是微笑著把送上門的證據整理好,再上傳雲端。
正如此刻,沈牧庭的現任小情人又白白的給我送證據過來了。
她給我發了兩張照片,一張是沈牧庭抱著她熟睡的照片,另一張,是b超。
【如你所見,我懷孕了。他根本不愛你,識趣的話趕緊把沈夫人的位置讓出來,他愛的人是我!】
又是一個被甜言蜜語洗腦的女人。
我打開聊天框,編輯文字發送:
【你不是第一個跟我這樣說的女人,但願你是最後一個。】
那頭很快回複:【你懂什麼?沈總之前的那些女人有誰比我在他身邊呆的時間最久,我才是他的真愛!】
【是嗎?他如果真的愛你,怎麼會忍心讓你當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我猜,就連你懷孕,也是偷偷瞞著他的吧。】
【對了,我跟沈牧庭要離婚了,如果你還覺得自己是他真愛的話,那就好好勸他,讓他不要再死纏著我不放,把事情捅破了誰都不好看。】
信息發送出去後,我把聊天記錄截屏保存下來,然後拉進黑名單。
我把所有證據做成一個PPT發給了我的律師,律師的效率很快,沒多久,沈牧庭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他打電話過來,咬牙切齒的問:“簡初,你一定要這麼絕情嗎。”
我坐在車裏,指尖摩挲著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人穿著校服,在黃昏下擁抱。
那是年輕時的我們。
我垂下眼眸,低聲說:“沈牧庭,事情變成這樣,不都是你造成的嗎?”
“你是原罪,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絕情。”
沈牧庭沉默了一瞬,半晌,他開口道:“我們能不離婚嗎?”
沈牧庭的語氣變的有些激動:“你放心,我已經把那個女人打發掉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打掉了,我們回到從前那樣不好嗎?”
我有些詫異,好歹是陪了他兩三年了人,還懷著孕。他居然說打發就打發走了。
相對於他的激動,我的語氣依舊平靜:
“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太晚了嗎?”
“我曾經也喜歡過你,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你親手把這份喜歡捧上雲端,又狠狠的把它砸了個粉碎。”
“那時候的我可真夠賤的啊,哪怕知道你出軌了,卻依然妄想著某天你能回心轉意。”
沈牧庭沉默不語。
“你還記得四年前那個夜晚嗎?那天晚上下著暴雨,別墅裏一個人都沒有,小徽高燒不退,在我懷裏不停的哭。”
“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最後我冒著大雨敲響了鄰居家的門,才把小徽送到醫院。”
說到這,我眼角有些濕潤。
“後來我問你為什麼不接電話,你騙我說你在開會,但是你衣領處的那抹口紅印以及身上的香水味都做不了假。”
“從那天開始,我就對你死心了。”
沈牧庭嘴唇嚅動了幾下,最後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擦掉眼角的淚水,壓下內心的情緒:“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
“你如果還有良知,就不要跟我爭孩子的撫養權。小徽我一定要帶走,沈家再有錢,我不信能抵過法律。”
沈牧庭沒有回答我。
一個月後,一審開庭,我方律師拿出來沈牧庭出軌的證據,麵對這些證據,沈牧庭痛快的承認了。
法院判了我們離婚,而撫養權卻是直接判給了沈牧庭。
“我不同意!”
我提出質疑:“男方多次出軌,且對孩子不負責任,為什麼要把孩子判給他?”
法官說:“考慮到男方經濟優越,能夠給孩子更好的教育環境,所以……”
“難道就因為家裏有錢,就可以無視他對孩子的漠視?法院不是應該先詢問孩子的意願再做決定的嗎!小徽呢?我要見小徽!”
坐在對麵的沈牧庭朝我露出微笑:“真不巧,小徽他今天生病了,來不了了。”
由於我不同意撫養權的判決,一審敗訴了。
法院門口,我攔住了沈牧庭,質問他:“小徽昨天還好好的,今天為什麼就突然生病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沈牧庭不緊不慢的說:“小孩子免疫力差,晚上貪玩跑出去吹了冷風,不小心生病是常有的事。”
我恨恨的盯著他,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你這個卑鄙小人。”
法律規定,滿八歲的孩子是可以自己選擇跟誰一起生活的。
隻要小徽不出現在法庭上,法院就會根據雙方的經濟能力判給沈牧庭。
沈牧庭太了解我了,隻要我不同意判決結果,雙方不能達成一致,一審就會敗訴。
半年內,我都不能再次提起訴訟。
沈牧庭走後,我一個人在法院門口埋頭坐了很久,直到家人找到我,我才發現我的臉上已經掛滿淚水。
我痛哭出聲:“媽,我不應該把小徽放在沈家的,哪怕是拚了命,我都應該把他帶出來。”
“沈牧庭這個畜生!為了不讓我離婚,他居然把孩子扔到外麵吹冷風。天氣這麼冷,他怎麼能忍心做出這樣的事!”
律師說,如果決定好了要離婚,最好不要住在一起,所以從法院提起訴訟後,我就從沈家搬了出來。
原本我是要帶小徽一起走的,可沈牧庭攔著我,不讓我帶孩子離開。
他讓人強硬的從我懷裏搶走孩子,甚至不關心這麼粗暴的舉動會不會傷害到孩子。
我怕傷到小徽,隻能先從沈家離開,再每天去沈家看看,看見孩子安然無恙後我才放心離開。
可誰曾想沈牧庭居然做出這樣的事,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連畜生都不如!
弟弟見我哭的傷心,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他握緊拳頭:
“姐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沈家把小徽搶回來。”
“別去。”我拽住了他的手。
“沒有用的,他是小徽的爸爸,哪怕是警察來了都拿他沒辦法。”
“他之所以那樣對小徽,不過是不想讓我離婚,現在一審訴敗,起碼半年內,他都不能對小徽做什麼。”
我去見了小徽一麵,還沒說幾句話,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沈牧庭帶走。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直到好友跟我說:
“我記得你以前是學珠寶設計的,要不要來我這裏上班?”
我察覺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了,於是答應的好友的邀請。
雖然我是專業出身,可畢竟很多年沒有碰過這行,很多地方都要從底層做起。
我每天忙的暈頭轉向,心底藏著的那股疼痛在我的刻意忽略下被漸漸遺忘了。
媽媽用剩餘的錢在居民樓下開了家小賣部,弟弟的工作也開始小有起色,就當我以為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時,變故發生了。
“姐,你快回來吧。媽媽她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