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同事也想喝,我還是順手給沈嘉昱做了一份。
不過第二天我查房時,魚湯就出現在了簡明月的床邊。
沈嘉昱跟我提過這個女孩,不過隻有寥寥幾句,工作僅一個月就辭職養病。
如今也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了,女孩帶著鼻導管吸氧,一臉病態。
我冷淡開口。
“惡心腫瘤要少喝點魚頭湯,汞超標。”
簡明月笑嘻嘻摟住我的胳膊。
“沒關係,我喜歡吃魚。”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突然想起,沈總對魚肉過敏,我們兩個注定是當不成上下屬了,會吵架的。”
天真,純潔,還帶著幾分挑釁。
我瞳孔驟縮,像是被人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
結婚第一年,沈嘉昱和我說,他最愛喝魚頭湯,我要經常做。
為了學習,那段時間我的手指掛滿了被燙傷的水泡和傷口。
後來,他誇我的魚湯有媽媽的味道。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是簡明月的媽媽。
沈嘉昱對我的獎勵,是幾個可愛小熊創口貼。
一個男人怎麼會有買可愛小熊呢?上麵還精致噴了香水。
我驀的笑出聲,可離開時心卻沉墜的像灌了鉛。
一直到晚上,因為連續一天沒合眼,我疲憊到了極致。
給沈嘉昱打了二十多遍電話時,終於接通。
磁性的男聲略帶著幾分喘息。
“你在幹嘛?”
“我在外麵帶簡明月檢查,你知道的,她沒有家人,癌症晚期,我這個前領導肯定要擔起責任的。”
我原本正原地徘徊的腳步變得沉重,有淚,漸漸模糊了視線。
“我一天沒吃飯,有點低血糖。”
沈嘉昱的語氣沾上了幾分不耐煩。
“你再忍一忍,這幾天我發現你腰粗了,正好減肥。”
那頭迫不及待掛斷了電話。
剛結婚時,我也有過肥胖焦慮症,那時候沈嘉昱摟著我,寶貝一樣捏捏我的臉。
“你胖了,就沒人和我搶了,多好。”
回神,我手機裏,沈嘉昱和簡明月在我們的婚房裏暢談天地。
“你身體不好,來我家休息,你嫂子不會介意的。”
簡明月手裏還抱著我從小摟到大的娃娃。
沈嘉昱似乎從來沒認真聽過我講話。
那時,我說家裏安一個監控,怕進小偷,沈嘉昱隻是敷衍點頭。
“嗯,安密碼鎖確實不會進小偷。”
以至於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家裏安了監控。
一股寒意從頭蔓延到腳,我再也忍不住,蹲在手術室旁邊,徹底崩潰。
沈嘉昱回來後,身上的藥味刺鼻。
“去把我衣服洗了,明月說她喜歡薰衣草風味的洗衣液你去換一個吧。”
這次,我一動未動,將連夜擬好的離婚協議遞到他麵前。
男人隻是掃了一眼,便將其撕碎,眼中滿是疲憊和不耐。
“紀雪,有點分寸,別像外麵那群女人一樣隻會拈酸吃醋,我已經很累了,別給我施壓。”
我再次重複。
“我說了,離婚。”
沈嘉昱強硬對上我的視線,聲音突然拔高。
“我說了,不離,你那工作趕緊給我辭掉!都跟那些女人學壞了,正經女人那個不是在家相夫教子?”
還不等他說完,就又被簡明月的電話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