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場裏,男友為了逗小青梅開心,在我訓練時突然撐開了傘。
馬兒受了驚亂竄,我被摔下了馬。
“哈哈哈你看她摔了個狗吃屎。”
不苟言笑的小青梅笑得花枝亂顫,而我多處粉碎性骨折,無緣大賽。
他跪在病床前,拿出戒指跟我求婚。
我反手把戒指套在他小青梅的手上,拿起電話報了警。
我正在馬場訓練,男友和他的小青梅一起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我眉頭一皺,心中略有不滿。
他的小青梅名叫沈禾清,是一名記者。
長著一張清冷疏離的臉,是出了名的清冷美人。
陸知熠前幾天就同我說過,沈禾晚正打算做一個關於馬術比賽的專題報告。
想要拍一些馬場以及我日常訓練的照片。
當時我就拒絕他了,大賽在即,我需要專心訓練。
沒想到他利用自己是馬場經理的職務便利,還是把她帶了過來。
他衝我招手,我心中有氣,但也不想下了他的麵子。
我翻身下馬,熱情地衝沈禾清打了聲招呼。
她冷著一張臉,隻是用鼻音回應了聲“嗯。”
“舒意,你別介意,禾清她生性不愛笑,對我都是這樣的。”
陸知熠趕緊解釋,生怕別人誤會了她。
我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繼續訓練,沒再理他們。
就在我繞場經過他們時,陸知熠突然撐開手中的雨傘,對著馬晃動起來。
馬兒受了驚,嘶叫著,把前蹄揚了起來,接著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砰!
我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與地麵的猛烈的撞擊讓我四肢百骸都劇痛起來。
“哈哈哈你看她摔了個狗吃屎。”
陸知熠嘲笑的聲音響起。
沈禾清一改往日的不苟言笑,捧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
他們刺耳的笑聲充斥著我的耳膜,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陸知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故意讓我出醜,就為博沈禾清一笑嗎?
委屈和憤怒都從心底漫了上來,我又做錯了什麼?
我心臟像被人伸入一隻手,不斷地翻攪,揉捏。疼地喘不過氣。
“救......”
“清清,你笑起來真美,要多笑”
我微弱的呼救聲被掩蓋,他們誰也沒注意到早已一動不動的我。
“舒意,你怎麼了?”
我艱難地抬眼望去,映入的是顧宥川那張焦急的臉。
他是我的馬術教練,本來在那邊指導另一個學員。
注意到這邊情況不對,他第一時間衝過來查看。
他一邊打120,一邊柔聲安慰我。
“舒意,再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陸知熠終於注意到我的情況不對,看見我異常扭曲的右腿,他一下子就慌了。
“對不起對不起舒意,我跟你開玩笑的。”
救護車一路狂奔,我被拉入了急診室。
陸知熠緊緊握著我的手,眼角泛紅,一遍又一遍地說著:“舒意別怕,有我在。”
引得其他人側目,紛紛點頭讚賞。
急診室大門快要關上的瞬間,我用最後一絲力氣大喊:
“滾。”
等我醒來時,右手和左腳已經打上厚厚的石膏。
醫生看我醒了,停下和護士的談話。
“多處粉碎性骨折,關節脫位,韌帶斷裂。右手和左腿都釘了鋼板。”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茫然的我繼續說道。
“這幾個月必須臥床靜養,你這情況,以後夠嗆能繼續騎馬。”
“可我還要參加世界杯大賽呢。”
“那沒有辦法。”醫生雙手一攤,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就那樣睜著眼呆呆地躺著。
直到教練進來,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再也止不住。
“教練,我參加不了世界杯了,醫生說,我可能再也沒法騎馬了。”
我泣不成聲,聲音斷斷續續。
顧宥川心疼地看著我,隻能是輕聲安慰。
“等養好了,我陪你繼續馳騁馬場。”
他知道我十年如一日的訓練付出了多少,知道我是多麼渴望站上世界級的賽場上。
知道我咽下了多少苦與淚,就為了那一刻。
然而,這一切戛然而止,就像煙花燃放到一半啞了火。
顧宥川想到往事,眼尾也泛了紅。
他曾經也是矚目的天才少年,然而運動生涯停滯在受傷的那年。
他花了很多年才走出傷痛,成了一名年輕的教練。
他堅定地看著我,連哄帶騙。“好好養傷,我一定讓你重回馬背,好嗎?”
“舒意,醒了嗎?”
陸知熠推門而入,她的身後還跟著沈禾清。
“怎麼哭了。”他伸手想為我拭擦眼淚。
我頭一偏,躲了過去。
他一怔,僵硬地站在那裏。
“對不起,舒意,我真不是有意的,讓我留下來照顧你,當是賠罪好嗎?”
“這裏是全國最有名的骨科醫院,我求了院長親自操刀,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爸媽那邊我已經通知了,你放心吧。”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像個無措的孩子。
“滾,我不想見到你們。”
我的眼淚無聲滑落,轉過頭不願看他。
“舒意要靜養,請你們出去。”顧宥川一臉不悅。
“顧教練,你先回去吧。我是舒意男朋友,我留下就可以了。”
“什麼時候可以拍?”沈禾清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舒意,是這樣的。禾清想拍一下你受傷的照片,想搶個獨家。禾清能不能升職就看這一次了,你就幫幫她吧。”
我呆愣在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個我愛了幾年的男人,我好像從沒真正了解過他。
我隻覺得內心像被抽空了一般,隻留下深深的失望和憤怒。
我抓起左手邊的手瓶,朝他身上用力一擲。
“滾,都滾。”
聲嘶力竭的話語和淚水一同落下,因為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我吃痛地嘶了一聲。
“舒意,好好好,你先別激動,養好傷再說。”
門被關上,倆人的談話從走廊裏傳來。
“禾清,對不起,沒幫上你。”
“我理解,其實這不怪你。跟這樣不講理的人在一起很累吧,看她對你總是聲嘶力竭的。”
陸知熠歎了聲氣,啞著聲音說:
“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可能接受不了這次意外。”
“所以我啊,才不喜歡和人親近。談戀愛太麻煩,還要承受另一半的無端怒火。”
我是出現幻聽了嗎?沈禾清在狗叫什麼?
真是顛倒黑白的一把好手。
“接下來怎麼打算。”顧宥川問我。
“教練,發退賽聲明吧。”
“好,一切交給我來辦。”
他知道我做這個決定有多麼痛心,俯下身給了我個小小的擁抱,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後背。
“會好的,你還有我們。”
退賽的消息一出,網上已經吵翻了天。
作為今年最有實力奪冠的選手,我本是被寄予厚望的。
有許多媒體想拿到一手圖片,都在醫院外蹲守。
有幾家媒體想要進病房內采訪,我同意了。
一切就緒。
病房內站滿了人,長槍短炮都對著我。
我正在回答媒體的問題。
門突然被推開,陸知熠衝到我的床頭前,單膝跪地。
從背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
沈禾清站在旁邊,拿著相機對著他的臉在拍。
其他人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何事。
“何舒意,嫁給我。在你受傷的那刻,我才知道你對我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我那一刻是有多害怕會失去你,好在我還能有照顧你餘生的機會,我一定會用一輩子好好疼惜你。”
陸知熠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和愛意,一番話說得感人肺腑。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求婚,快門聲響成一片。
有人竊竊低語。
“哇,這男人真可靠,女友出事第一時間求婚。”
“太感動了,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
盒子裏,是一枚精致的鑽石戒指。
我拿起戒指,饒有興致地看著。
他以為我答應了,臉上浮現喜色。
“這不會又是為了你小青梅能升職想出的招吧?”
“不,不,當然不是。是我真心實意地想娶你。”
我往手指上戴了一下,尺寸明顯不合。
他尷尬地笑了一下。“舒意,時間緊迫,大小可能有出入,我們到時候再去改。”
“哦,是嗎?”
我信嗎?
我抓起旁邊沉禾清的手,將戒指套進了她的中指。
絲嚴合縫,就像定做一般合適。
他的臉瞬間成了豬肝色,窘迫讓他變得結巴起來。
“舒意……這……你聽我……”
“陸知熠,你真當我是傻子嗎?故意驚了馬害我摔下來出醜給你的小青梅取樂。你還在這上演深情戲碼呢,你該在警察局做筆錄,你故意傷人了。”
全場嘩然。
陸知熠陡然張了張嘴,謊言被拆穿後再也說不出話。
“夠了,不要把我卷入你們無聊的鬧劇。還有,這隻是一個意外,你也別太咄咄逼人了。”
沈禾清摘了戒指,丟在我的手邊,推開門揚長而去。
是不是意外不是她說了算。
我麵無表情地拿起電話:“喂,110嗎?我被人蓄意傷害,受了重傷,我懷疑他是想要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