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本來已經被謝薇傷的麻木而沒有知覺的心一下子再次泛起陣陣酸楚，心痛的我像是再一次經曆死亡。

我自死亡以後，第一次湧現出想要哭的欲望。

發生車禍，被破碎的玻璃紮進身體中時，即使我疼痛的難以呼吸，我沒哭。

謝薇拋下我，一下一下掰開我的手指，轉身去找餘浩的時候，即使我的心像是被剖開一樣，我沒哭。

在謝薇當著小護士的麵咒罵我，維護餘浩，甚至將他帶進家裏行不軌之事的時候，我也隻是憤怒，不願為她哭泣。

可是，我現在聽到母親哽咽著詢問謝薇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再一次破碎，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再也無法拚接起來。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我的眼眶中不斷湧出，像是關不住閥門的水龍頭一樣，再也停不下來。

[你在胡說什麼，你也幫著黎禦清騙我是不是！]

謝薇不耐煩的的怒吼混合著我的淚水，一起滑落在地麵上。

[不是的，薇薇，禦清真的去世了。]

[我現在已經到了醫院，在接收他的遺體，你快點過來吧。]

母親哭泣著的抽氣聲順著聽筒傳了過來，我想要離開這間房間，去看看母親。

可是，就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著我，不管我多麼努力想要衝過去，卻一直被阻擋。

我憤怒地捶擊著屏障，卻沒有任何作用，隻能無力的順著屏障下滑。

我看著謝薇根本不在乎我媽說了些什麼，隻一心挑逗著餘浩。

她為了婚禮而做的大紅色美甲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繞著餘浩的上半身打著轉。

餘浩則將她撲倒在床上，困在雙臂之間，輕輕親吻著她的發絲。

[別說了，煩不煩啊！]

[黎禦清要死就讓他去死吧，別打擾我睡覺！]

謝薇根本沒空搭理我媽，此時不耐煩地說了兩句，就想要掛電話。

而此時的餘浩則突然發出，[嘶]的一聲。

這一聲明顯傳到了電話那頭，我聽到母親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薇薇，你旁邊是誰！]

[禦清才剛剛去世，你不能這麼對他！]

我聽見母親崩潰的呐喊以及最後的大哭，恨不得上去掐著餘浩的脖子，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而謝薇此時則變得手忙腳亂起來，驚慌地掛斷了電話。

[抱歉啊薇薇，你剛剛不小心劃到我了。]

[我有些疼，才沒忍住。]

餘浩又是這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知道謝薇就吃他這一套。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謝薇都會原諒他。

我憤怒地捏住他的領子，想要揍他，可是我的手卻徒勞的，一遍又一遍地穿過他的身體，碰不到他的一絲汗毛。

謝薇果然臉色羞紅的拂過餘浩的肩膀，語氣嬌滴滴的。

[沒關係，反正我之後會立即和黎禦清離婚的。]

[不管他提出什麼條件，我都要和他離婚，再嫁給你。]

謝薇一臉嬌羞，慢慢靠在餘浩的肩膀上。

謝薇此時正沉浸在和餘浩的甜蜜之中，自然就錯過了餘浩在她身後的表情。

我看著餘浩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一直保持著的完美笑容也像是麵具一般裂開了一條縫隙。

[薇薇，你真的要和禦清哥離婚嗎？]

[我不想拆散你們的。]

黎禦清的雙手在謝薇肩膀上來回摩挲，試圖勸她收回和黎禦清離婚的想法。

謝薇敏銳地坐了起來。

[浩哥，你什麼意思，你不想娶我嗎？]

謝薇看著餘浩的雙眼，不滿的撅起嘴。

[不是，怎麼會呢，我做夢都想娶到我們薇薇的。]

餘浩雙手環抱住謝薇的腰，在她耳邊說著甜蜜的情話，很快就哄得謝薇樂不思蜀了。

6.

第二天一早，我就聽到了門板被大力敲擊的聲音。

我看見謝薇不耐煩地揉了揉頭發，從餘浩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前去開門。

我看見母親一把推開擋在她麵前的謝薇，直直朝床邊衝去。

[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

母親舉著包不停地向餘浩身上打砸著，謝薇剛剛被推開愣了一下。

此時也反應過來，衝過去攔住我媽。

[你幹什麼，瘋了嗎？]

聽著謝薇毫不客氣地話，我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我看著母親顫顫巍巍的伸出食指，指向謝薇。

[你還要不要臉啊，禦清剛剛去世，你就和別的男人滾上了床。]

[而且，他還是害死禦清的凶手！]

謝薇聽了母親的話，再一次不耐煩地揮手打斷。

[明明是黎禦清非要辦婚禮，這才導致了車禍，你別胡說。]

[而且，別再編謊話了，我走的時候黎禦清明明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了！]

餘浩此時也醒了過來，眼眶微紅，抱住了謝薇的一隻胳膊。

[薇薇，不要這樣說，都怪我太愛你了，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

說著，還裹著被子站了起來，對著我媽鞠了一躬。

[阿姨，請您不要怪薇薇，是我引誘了她，她沒有做錯什麼。]

[要怪，您就怪我好了。]

看著抹眼淚的餘浩，謝薇一下子心疼起來。

伸出手，碰了碰餘浩看上去已經紅彤彤的眼圈，心疼地衝著我媽罵道。

[你聽見了嗎，都怪你那好兒子，要不是他，什麼都不會發生。]

[你告訴他，要死就趕緊死，死前也給我把離婚協議簽了。]

謝薇冷酷的話語讓我媽情緒激動起來。

我看著她的身體因為情緒激動而顫抖起來，不停地晃動著。

[你...你......]

我聽著母親的聲音裏麵都帶上了顫音，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開始害怕起來。

我媽具有高血壓，不能情緒太過激動，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倒像是再次發病了。

我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母親摔倒的身影，卻隻徒勞地抓住一團空氣。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摔倒在地，腦袋重重地磕在床腳。

頓時，就有大量的鮮血湧出。

謝薇這一下子也慌了起來，連忙撥打了10。

我看著救護車將母親帶走，順利的抵達醫院。

經過檢查，顯示是腦出血，現在就需要做手術。

醫生將母親送進了手術室，象征著手術中的紅燈亮起。

我失魂落魄的半蹲在手術室門口，希望第一時間得到手術結果。

7.

就在我一心關注著手術室內的動靜時，耳邊突然傳來了謝薇暴怒的聲音。

[喂！]

[神經病吧，你幹什麼！]

我順著聲音看去，隻見謝薇此時捂著臉，倚靠在餘浩的懷裏，對著對麵的女人怒目而視。

看到站在對麵，和謝薇對峙著的女人的長相，我突然愣住了，居然是喬橋。

[我打的就是你，你這個賤人！]

喬橋將手裏的包扔在一邊，看上去似乎還想給謝薇一巴掌。

這一次卻被餘浩提前握住了手腕。

不過，下一秒，餘浩就被喬橋反握住手腕，膝蓋向前一頂，就將餘浩整個人翻了個身，讓他跪在了地下。

[浩哥，你沒事吧！]

謝薇看到她親愛的餘浩被喬橋這樣對待，立即撲上前去就要拽喬橋的頭發。

喬橋將餘浩往前一推，讓他趴在地下，接著又閃身躲過撲過來揪她頭發的謝薇。

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告訴你謝薇，禦清哥已經被你害死了，要是伯母再出現點什麼問題。]

[我絕對和你沒完。]

喬橋反手抓住謝薇的頭發向後拽住，讓她抬起頭來。

[你們最好祈禱伯母沒有事情吧。]

說完，就一鬆手，謝薇順著她的力道向後倒去，也摔在了地上。

餘浩還想反擊，卻被喬橋捏著手腕，踹著跪倒在了手術室門口。

[你就跪在這裏，給伯母和禦清哥贖罪吧。]

笑話，這兩個人還想和喬橋拚武力值，喬橋可是學習了散打、泰拳、跆拳道，武力值MAX的女人。

看著喬橋收拾這對狗男女，我的心情比之前舒暢了許多。

喬橋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

之前她就勸過我，讓我不要和謝薇結婚，可惜我卻像是中邪了一半和她大吵一架。

現在看著她維護我和我媽的樣子，我的心裏湧上了一陣難以言說的愧疚。

我看著喬橋一直守在手術室外麵，直到紅燈轉綠。

看見醫護人員的出現，喬橋迅速迎了上去，我也趕緊跟上。

[請問結果怎麼樣？]

喬橋麵上的擔憂和著急不似作偽，她緊緊盯著醫生，渴望得到一個好消息。

[請您放心，病人手術很成功，隻是現在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沒問題後，家屬就可以進去探視。]

聽到母親沒事，我提起來的一顆心才終於回到肚子裏去。

8.

[伯母，您沒事兒吧。]

母親順利轉危為安，我跟著被喬橋武力脅迫著請到病房的謝薇，終於看清了母親此時的樣子。

母親此時身上插滿了醫護用的管子，身邊開著許多監視器，整個人看上去疲憊又痛苦。

喬橋走到床邊，握住母親的手，輕聲問道。

母親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隻能看著喬橋的眼睛，搖了搖頭。

本來十分平靜，但是在目光接觸到餘浩和謝薇的時候，突然激動了起來，口中發出嗚嗚嗚的喊聲。

[伯母，您別激動，我找他們來，也是為了做個了斷。]

[你也不想看著禦清哥在地下不得安寧吧。]

喬橋的尾音已經帶著些許顫抖和哭腔，她握著母親的手，輕聲安撫著。

果然，聽到喬橋提起我，母親眼裏溢滿了淚水，她閉上眼睛又睜開，算是默許了喬橋的話語。

[這是我代表伯母和禦清哥擬的離婚協議，要是沒問題，你就簽字吧。]

我看這喬橋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來一份文件，將它遞給謝薇。

謝薇聽到是離婚報告，立即接了過去。

隻是卻沒有簽字，反倒對著喬橋怒目而視。

[好啊，你是不是和黎禦清早就有一腿了，就在這裏等著我呢！]

[你去轉告黎禦清，讓他親自來給我說，既然是他先出軌，除非把他名下所有財產給我，不然我不會簽字的！]

說完，謝薇就將喬橋遞給她的離婚協議撕了，接著一揚手，拋灑在了空中。

聽了謝薇的話，餘浩眼睛一亮。

可接下來，喬橋的話卻給了他們迎頭一擊。

[來，你不是想見禦清哥，讓他親自跟你說嗎，你跟我來。]

說完，喬橋轉過身對著母親鞠了一躬。

[伯母放下你，我會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情的。]

接著，我就看見喬橋一把扯過謝薇的手腕，抓著她往前走。

餘浩則跟在她們身後追趕。

[你瘋了吧，你要帶我去哪裏。]

謝薇試著掙脫喬橋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卻一點也掙脫不開，反倒將自己的手腕弄出一圈紅痕。

[你知不知道很痛誒！]

喬橋隻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按下了電梯，帶著謝薇直奔目的地。

[你不是要件禦清哥嗎？]

[喏，他就在這裏，你自己去看。]

喬橋到了目的地，然後一把將身邊的謝薇推向前麵。

謝薇踉踉蹌蹌地撲倒了她麵前的床上，有些難以置信。

[這...這下麵不會是黎禦清吧...]

[你一定是為了嚇我！]

謝薇雙手緊緊抓住床上的白布，轉過頭去瞪著喬橋。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自己打開看看就是了。]

喬橋對著她嘲諷一笑，看著眼前依舊自欺欺人的謝薇隻覺得她蠢到外太空去了。

謝薇聽了喬橋的話，心裏仍舊保留著一絲期望。

手哆哆嗦嗦地捏起了白布的一角，慢慢揭開。

不過，讓她失望了。

被白布遮蓋著的遺體，就是我的。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遺體。

唇色烏青發黑，臉頰上有多處劃傷，看上去倒是有些醜。

距離我的逝世已經幾天了，我現在也能平靜的接受這一事實。

隻是，謝薇，你現在這一副悲傷的表情，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看著謝薇的眼淚滴落在我的遺體上，我看著她想要小心翼翼地觸碰我的臉頰，缺一把被喬橋抓住。

[你不配碰他！]

[你忘了嗎，當初是你把他一個人丟在車裏的！]

喬橋的話像是喚醒了謝薇的神智。

她顫顫巍巍地抬起頭，[我...我沒有！]

[這一定是你們在騙我，黎禦清......]

[黎禦清他根本沒有死對不對！]

喬橋冷靜地看著謝薇在這裏發瘋，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黎禦清已經死了，是被你和你的小情人餘浩一起害死的！]

說完，扯著謝薇的頭發，拽著她來到我的床前，掀開被白布遮蓋住的我的腿。

那裏隻見一處凹陷。

我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真實情況的時候，依舊有些難過。

[看到了嗎？]

[黎禦清的腿，為了救你卡在了變形的車縫間。]

喬橋流下了眼淚，哽咽著。

[他本來是有機會活下去的，可他救了你，你卻把他一個人拋下，導致他失血過多，入院當天晚上就去世了。]

[可那時候你在哪裏？]

[你在陪著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的餘浩！]

喬橋的手指向門口，隻見餘浩此時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哆哆嗦嗦地蹲了下來。

[我跟你講，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9.

自從那天喬橋將真相揭露出來，謝薇就像瘋了一樣。

喬橋再次遞過來的離婚協議也被謝薇拒簽，喬橋隻好選擇了訴訟手段。

同時，她還將醉駕的餘浩一同告上了法院。

[薇薇，我求求你，簽了離婚協議吧。]

[我還不想坐牢。]

我看著餘浩跪坐在床前，握著謝薇的手懇求道。

[浩哥，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啊？]

謝薇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盯著餘浩，隻想要一個答案。

[我們沒錯，都怪黎禦清，是他！]

[是他搶走了你。]

餘浩咬牙切齒的回答著，這一段時間喬橋積極收集證據，已經向法院遞交申請。

最近為了應付這些事情，餘浩整個人頭昏腦漲。

[薇薇，你去告訴喬橋，隻要她撤訴，你就去簽離婚協議，好嗎？]

[然後我們就結婚。]

我看著餘浩一步步引誘謝薇，想要騙取謝薇的信任。

見到了謝薇那天在我遺體前痛哭的身影，我本來還對她殘留一絲希望。

可現實卻是她僅僅隻愣了一下，然後還是遲疑地點點頭。

[好，我答應你。]

[我們之後好好過日子。]

謝薇將頭靠在了餘浩的肩膀上，臉上掛上了甜蜜的微笑。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餘浩的表情變得貪婪起來。

10.

[離婚協議我簽好了，你們可以放過餘浩了吧。]

謝薇放下筆，將協議推回到喬橋身前。

喬橋看著謝薇的眼神充滿疑惑，[什麼意思？]

[餘浩害死了禦清哥，你還要為他脫罪嗎？]

謝薇抿了抿唇，握住身邊餘浩的手。

[我準備和餘浩結婚了，我肯定不會讓他坐牢的。]

餘浩也在一旁深情款款地看著謝薇，[薇薇你真好。]

看著兩個人做作的表演，喬橋嗤笑一聲。

[那你們兩個就一起去監獄裏做一對苦命鴛鴦吧。]

[餘浩醉駕這件事，不用我去告他，警察調查清楚了照樣也會找他。]

喬橋收起了謝薇簽好字的離婚報告，轉身就走。

臨走前放話，[謝薇，我提醒你一下，若是你還有腦子，你最好仔細問問你身邊的人，他當年為什麼離開你，現在又為什麼會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托謝薇現在一心隻有餘浩的福，她並沒有深究離婚協議的賠償內容。

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在喬橋的幫助下，全部回到了我媽手裏，而謝薇則淨身出戶。

而關於餘浩回來的相關內幕，不知道等到謝薇知道的時候，表情會這麼樣。

我現在倒是很期待。

果然，在聽到喬橋給她的忠告後，謝薇眼神疑惑地轉向了餘浩。

[浩哥，所以你當初為什麼會丟下我一個人在民政局麵前？]

謝薇糾結的扣著自己的手指，最終還是問出自己心裏的疑惑。

[薇薇，我當時是被逼走的。]

餘浩苦笑了兩聲。

[你知道的，我爸是個賭鬼，他借了高利貸。]

[那群人威脅我讓我還錢，不然就要拿我的手去抵債，我不想連累你，才走了。]

餘浩牽起謝薇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聲淚俱下的描述著。

[我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抵擋住自己對你的思念，這才偷偷逃回國的。]

謝薇對著餘浩一向心軟，此時見著餘浩的樣子也不好在說些什麼。

[浩哥，你現在還缺多少錢，我給你。]

謝薇回握住餘浩的手，摸了摸他的臉，心疼地說道。

[一百萬，薇薇，你真的願意幫我付錢嗎？]

謝薇聽到如此大的金額，一下子就愣住了。

[薇薇，你會幫我的對吧。]

我看著謝薇為難的神色輕笑，餘浩根本不了解謝薇。

謝薇從小就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大學畢業後隻短暫工作過一段時間。

要讓她拿出十幾萬來還是可能的，一百萬她是絕對沒有這麼多錢的。

[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

謝薇為難地想要抽出被餘浩緊緊握住的雙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薇薇，我隻有你了，求求你了。]

[你知道的，黎禦清絕對能拿出來那麼多錢，你去求求他媽，他媽知道他那麼喜歡你，肯定會給你錢的。]

謝薇麵色震驚的看著餘浩，不敢相信餘浩說的話。

[餘浩，你什麼意思！]

[薇薇，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真的不想再次離開你了。]

我看著謝薇再次露出那種難以抉擇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又決定幫助餘浩了。

[我是不會找黎禦清他媽借錢的，你放心，我會努力湊錢給你的。]

[等你還完錢，我們就好好過日子。]

謝薇吐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餘浩的手，甜蜜的笑了。

她自然也就錯過了，餘浩眼底的那一絲陰翳。

11.

謝薇在外麵努力找人籌錢，而餘浩躲在我家安穩度日的第三天，就被帶著房產證，上門來討回房子的喬橋找了上門。

[你們什麼意思，這房子是黎禦清在我們結婚的時候送給我的！]

在被喬橋身邊跟著的保安趕出門的時候，謝薇正努力護下之前用我的銀行卡購買的名牌服飾。

喬橋看著她眼前的狼狽模樣，輕哼一聲。

[這套房產目前還沒過戶到你的名下，他是禦清哥的私有財產，請你盡早搬離。]

[不然的話，我可就要動用法律手段了。]

說完，喬橋就將一張法律傳單遞到了謝薇麵前。

謝薇發了瘋一樣的撕扯那份傳單，[我不管，黎禦清說了這是給我的，你們誰都不能動！]

餘浩也護在謝薇身前，對著喬橋說道，[喬橋，我警告你，不要這麼囂張。]

喬橋看著他這副樣子，輕蔑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破事嗎？]

[隻有謝薇這種傻子才會心甘情願的被你騙。]

說完，衝身後的安保人員指了指謝薇和餘浩兩個人，[給我把他們趕出去。]

他們兩個被趕出了家門，謝薇隻能帶著餘浩勉勉強強地住進了她原來的單人公寓中。

忍受著和各類人群合住的痛苦。

餘浩前幾天還想著慫恿謝薇將房子抵押給他還債，這下可是完全沒有辦法了。

不過幾天時間，便有一夥人摸到了謝薇和餘浩兩人現在的住處。

我看著他們拿著鋒利的剔骨刀抵在餘浩的手上，[要麼還錢，要麼留下一隻手。]

[不要，求求你們，饒了我。]

[我…我還有個女朋友，我願意將她賣給你們。]

我看著剛剛進門的謝薇就這樣莫名其妙被那群人綁了起來，嘴裏最後還嗚咽著，想讓餘浩救救她。

我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從滿臉希冀轉到聽見餘浩的聲音後變得不可置信。

[餘浩，餘浩你怎麼能這個樣子！]

[我都是為了你，結果你...嗚嗚嗚。]

我看著謝薇的嘴被堵上帶走，想也知道她不會有多好的結局。

而餘浩，此時則癱坐在地下，為自己的逃脫而感到慶幸。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一群人隻是喬橋找來演戲的人。

當天晚上，謝薇就完好無損地回到了家裏。

隻是這一次，謝薇不再是滿心歡喜地迎接餘浩。

她帶著滿腔怨氣與怒火，回到了那個小小的房間之中。

餘浩看著謝薇的臉，害怕地求饒，[薇薇，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可惜，現在的謝薇再也不相信他的話語，謝薇拿著汽油桶，潑向了餘浩。

[你騙我，你又騙我，這次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謝薇笑的瘮人，她歪著頭看向餘浩。

[你說，在爆炸的時候黎禦清是不是很疼啊？]

[哈哈哈哈，你想不想也嘗一嘗這樣的滋味。]

餘浩感覺到謝薇的精神狀態已經不太正常，在死亡麵前，他再也裝不下去。

一腳上去踹翻謝薇，怒罵著，[你這個瘋婆子，去死吧！]

[要不是你，黎禦清怎麼會死，都是你這個蠢貨。]

說完，餘浩一把奪過謝薇手裏剩下的汽油，潑灑在了她的身上。

[既然這樣，你就背負著我的債務，代替我去死吧。]

[也算是實現你最後的價值了。]

餘浩嗤笑一聲，掏出口袋裏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然後，轉過身，將煙扔到了沾滿汽油的謝薇身上。

火，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

緊接著，我就看到已經變成火人的謝薇站了起身，撲向餘浩。

[啊啊啊！]

[你這個瘋子！]

無論餘浩怎麼擊打謝薇，依舊難以掙脫她。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一同陷入橘黃色的火光之中。

在明明暗暗，以及眾人大喊著救火的聲音中，我終於得到了解脫。

我的靈魂徹底擺脫了，我飄得越來越遠，來到了母親身邊。

我看著喬橋為母親辦理了出院手續，看著她們來到我的墓前祭祀。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人類的渺小。

看著母親鬢邊新生的白發，我心頭湧上一陣酸澀。

我想為母親梳理她淩亂的發絲，卻無能為力，隻能借著一陣清風，表達我的感情。

我一遍又一遍為母親整理著她的發絲，我看著她像是有所感受一樣，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輕輕歎了一口氣，眼中飽含淚水，臉上卻又掛著一絲笑容。

她嘴唇微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是，我知道，她是在勸我離去。

她說，[禦清，快些開啟新的生活吧。]

在母親的祝福裏，我的靈魂越變越輕，也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我感覺自己的記憶正在模糊。

我開口，[媽媽，再見。]

接著，就好像化作了一縷清風，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