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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約十年之約
佚名

2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顧央,是不可能殺得。

且不說我和她十年的感情,那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所以,隻能循循善誘,勸她放下偏執,立地成佛。

她好,我好,大家好。

思及此,我果斷從床上起來,準備找她談心。

剛打開門,便看見站在門外準備敲門的顧央。

她穿著小時候的睡裙,不過顯然有些小了,身材顯露無疑,濕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我臉上一臊。

「你,你這是做什麼?」

「景然哥哥,打雷了,我害怕。」

劇情在腦中滑過,是我認識顧央的第一個月。

入秋,下雨,打雷。

小女孩因為原生父親死在下雨天,懼怕打雷,敲響我的房間門,怯生生想要我的庇護。

我出於憐憫,讓她進屋,並且守在床邊給她念了一晚上的童話故事。

可現在是,哪裏打雷了?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不再是小孩子了!

「央央,這不太好,你已經是大姑娘了,孤男寡女的......」

鞭子從她伸手露出個角,我瞬間身子站直。

「確實打雷了,請進!」

她走進房間,熟練爬上床,鑽進被窩,躺好。

我打開抽屜,裏麵果然放著小時候那本童話書。

我坐在床邊,打開童話書。

「傳說有一個美麗的公主,叫黑雪公主......」

我想平靜,奈何顧央一直不睡,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看著我,不加絲毫掩飾。

好歹我也是個母胎單身二十五年的男人。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怎麼可能坐懷不亂?

我隻覺唇幹舌燥,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

「央央,小時候故事到這兒你就睡了的,所以你看,要不睡了?」

「好呀。」

她甜甜應到,我鬆口氣,準備走人。

下一秒,她掀開被子。

「哥哥和央央一起睡。」

「?」

8

翌日清晨,我腰酸背痛從房間裏走出來。

「宿主,感覺如何?」

「明知故問。」

「我們很注重宿主隱私,絕不允許偷看的。」

「還能怎麼樣?我被她追了一晚上鞭子!」

昨晚麵對顧央的邀請,我義正言辭拒絕。

沒想到她直接拿出鞭子揮我,我東躲西藏,這裏撞撞,那裏闖闖。

能不渾身難受嗎?

這時,樓梯間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循聲看過去,竟是我的初戀女友——崔念念。

我的身份畢竟是有顏富二代,學校裏少不了追求我的女生,但每次都因為一些不可抗力泡湯。

但我想談戀愛的欲望也不是很大,畢竟自己滿心滿眼都在如何救贖大反派的任務上。

和崔念念在一起純屬是意外。

我英雄救美,她喜歡上我。

她太漂亮,太完美,我無法拒絕。

戀愛一個月,結果她突然消失,這段初戀不告而終。

時隔五年再次見到她,我還有些恍惚。

「念念,你怎麼在這裏?」

「景然,你家真好看。」

我瞬間明白過來,這又是顧央的遊戲。

複刻正是崔念念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也是那次過後,她消失了。

「央央,別鬧了。」

「景然,我可以去你的房間裏看看嗎?」

「央央,我知道是你。」

「景然......」

「顧央!」

怒火湧上心頭,我第一次沒忍住脾氣。

我很少對顧央發火,第一次發火還是顧央去參加男同學的生日會太晚沒回家,還不接電話。

當時我直接轟油門到聚會地點接她,麵對我的怒火,她卻沒有絲毫害怕,反而一副高興的樣子。

崔念念愣了一下,眼眶突然紅了。

我瞬間焉氣,「好了好了,是哥哥的錯,哥哥不該凶你。」

音落,她陰天轉晴,「景然,現在可以去看看你的房間了嗎?」

9

我們一同來到我的房間,房間沒有變化。

崔念念拿起床頭櫃上的相框,「景然,你真的很愛你的妹妹呢。」

我看向照片裏笑靨如花的顧央。

小姑娘不愛拍照,隻因為她的生母曾經利用她的天真,拍攝違法照片,以此獲利。

雖然這些照片都被我銷毀了,但她心底對鏡頭的恐懼仍舊存在。

拍這張照片時,她十五歲,我參加她的畢業禮,準備走時,她突然提出在校門口合拍一張。

我站在她身側,她抱著花。

正在猶豫開口問時,她的腦袋挨在我的肩頭上,輕聲開口,「別擔心,哥哥,那些黑夜已經被你點亮,央央不會再害怕了。」

「景然,景然?」

我收回目光,「下樓吃飯吧,央央,崔念念那天在我的房間裏隻待了一分鐘不到。」

我不喜歡有人進我的房間。

她愣了一下,彎起唇瓣,「好,聽哥哥的。」

10

接下來的劇情和之前一樣。

餐桌上,崔念念被父親詢問家庭情況,我看她為難的模樣,貼心解圍。

顧央忽然捂住心口,說難受。

我二話不說,抱起她開車去醫院。

晚上帶著她回來時,才知道因為下雨,崔念念要留宿一晚。

她發來短信說心情不好,於是我前去客臥,打開門,她喝醉了,抱著我吻我。

「這段就不用了吧,央央。」

「為什麼?」

「你是我的妹妹。」

「我現在是崔念念。」

我看向眼前的穿著白色襯衫,露出纖細長腿的崔念念,想轉身,卻發現門怎麼都打不開。

「央央,開門,別鬧了。」

「哥哥,為什麼不行?」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哥!」

「又不是親的。」

她撕下臉上的假麵,變回顧央的樣子,眼中的笑意,挑逗,直白,勾人

圓潤小腳踩在地毯上,朝我走來,我走投無路,貼近門板。

可惡,眼前這個明明是比我矮兩個腦袋的妹妹,我怎麼有種被威脅的感覺!

她的手在我心口上畫著若有若無的圈圈。

我汗流浹背。

「哥哥猜,為什麼央央知道你客房裏的細節嗎?」

「為什麼?」

「因為我在房間裏裝了攝像頭呀。」

我瞪大眼睛,看向眼前天真無害的小姑娘。

突然發現,或許自己從來就沒有將她拖回正規。

她自始自終都是隻狼,隻不過在我麵前裝成小綿羊!

「央央,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想保護哥哥,那是個壞女人,她懷孕了,哥哥放心,孩子不是你的。」

「我當然知道!」

我和崔念念在一起一個月,我隻牽過她一次手。

「孩子的父親是個混混,崔念念是想讓哥哥當接盤俠。」

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顧央伸出手,摩挲我的唇瓣,手指冰涼。

「不過哥哥讓央央很滿意,你拒絕了壞女人,你說,你發現喜歡的人不是她,是誰?」

她踮起腳尖逼近我,睫毛濃長,掃到我的臉上,感覺再靠近一點,就要碰到。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答案,答案就在我不敢直視眼神裏。

「哥哥,是不是這樣,你就能永遠留在央央身邊。」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所有旖旎。

我捧著她的臉,眼眶通紅,呼吸紊亂。

我退縮了。

給不出承諾,就不該傷害她。

我一定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那裏有我愛的家人,最好的朋友。

「央央,對不起......」

她忽然狠狠咬了一口我的嘴巴,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哥哥,沒關係,央央會讓你留下的。」

1

再次醒來,我又躺回雜物間的冰冷床板上,四肢銬住,紅色燈光圍繞四周。

我大聲叫著顧央的名字,無人反應。

「係統,係統,你真要眼睜睜看著我被折磨死?」

係統冰冷響起。

「宿主,最好的解決方案我已經給過你了。」

「你那叫方案嗎?你那是殺人,是犯法的!」

「她隻是書中角色。」

「既然你那麼害怕她離開這個世界,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消毀她!」

話音剛落,係統陷入沉默。

我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什麼。

「是不是你根本動不了她,沒辦法傷害她,自始至終你能操控隻有宿主?」

係統還是沒有說話。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從一開始,我來這個世界攻略女主就注定好成為你殺死她的刀柄,讓我猜猜,其實,你的任務是保護這個世界對吧?」

「男主和女主一旦死去,世界就會消毀!所以你安排我來到這個世界,表麵上拯救反派,實際上你清楚,一旦我殺了顧央,將徹底不能離開這個世界。」

「這一次的新任務,我猜對了嗎?」

係統終於開口,帶著一股上位者居高臨下的姿態。

「你很聰明,隻有殺了她,你才可以回原本的世界。」

我怒火中燒,恨不得撕碎係統。

這時雜物間的門打開,顧央走了進來。

她穿著超短裙,披著大波浪,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像我此刻激動的心跳。

「央央......」

「哥哥,你哭了。」

她伸手撫摸我眼角的淚花,笑容悲戚,「留在央央身邊,就這麼讓你難受嗎?」

「不是的,央央,在哥哥心裏,你很重要,但是哥哥在原來的世界裏也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可我隻有哥哥。」

「央央......」

「哥哥你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家人,家人就應該永遠在一起。」

她貼在我的身體上,語氣執拗,「哥哥,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離開我的。」

與此同時,係統冰冷響起。

「她就是隻狼,你祈求一隻狼能鬆口,不如掏出刀殺了她。」

13

接下來的日子,我就躺在那張床上,滴米未進。

喉嚨幹澀的說不出話,餓得幾乎失去知覺,一日三餐隻有營養針。

這樣的生活仿佛看不到希望和盡頭。

顧央就坐在床頭,靜靜看著我。

「哥哥,你離開那天,我剛準備許願,八歲以來,每年的生日都是你陪我過得,每年的願望都是哥哥和央央永遠不分開。」

恍惚間,我又看見小時候的顧央。

那時候她剛到新家,十分警惕,盡管我多次示好,她也始終一副冷心冷肺的樣子。

直到我十二點拿著悄悄打開小姑娘的房間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卻發現,她正坐在床邊,桌上擺著很小的紙杯蛋糕,小到蠟燭沒辦法插上去,隻能放在旁邊。

我才明白,高冷隻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外殼。

褪去那層外殼,她也不過是個渴望被愛的小女孩。

那時我發誓要讓她每個生日都能開開心心。

「央央,對不起。」

「哥哥,你答應央央的,難道都忘了嗎?」

我當然沒忘。

十個年頭,朝夕相處,點點滴滴都印刻在腦子裏。

可我和顧央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疼愛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好友,都是我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14

一直到第十天。

我竟然萌生想要自殺的念頭。

整日關在這個房間裏,看不見光,也無法進食,能感知到的隻有營養針刺破皮膚時的稍微刺痛。

我麻木又痛苦。

「央央,你殺了我吧。」

我舍不得摧毀她,那是我親手養大的玫瑰。

不如讓她殺了我,了解我的痛苦。

「哥哥,你不會死,你要活得好好的,放心,你不是一個人在痛苦。」

我看向她。

不知何時,她兩頰深陷,笑容疲憊,她掀開袖子,上麵和我的手臂一樣。

密密麻麻也是針孔。

「你瘋了嗎?」

「哥哥,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不如就讓我和你一樣痛苦,這樣還能減輕我的負罪感。」

「央央,愛不是這樣的。」

「那愛應該是這麼樣的?哥哥,你告訴我,央央太笨,隻想讓你永遠留在身邊。」

「那我的家人呢?他們都還等著我回家。」

她又不說話了,良久,有些委屈道,「可我隻有哥哥,我也以為,哥哥隻有我。」

15

我認同了係統的觀點。

顧央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如果我不同意留下,那她可能真的會把我關在雜物間,一輩子永不見天日。

又不知過了幾天,我終於開口告訴她,「央央,哥哥想清楚,哥哥留下,不離開你。」

她第一反應是驚訝,懷疑自己聽錯了。

直到我再重複一遍,她才確信,呆呆站起身,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了下來。

剛準備解開鐐銬,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我焦急喊著,回應我的是係統。

「不用緊張,宿主,你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都硬撐,更何況目標還是個小姑娘,她隻是低血糖,暫時暈了過去。」

「真的沒事?」

「當然,不過你是真的準備留下來,拋棄你原來世界的一切了?」

我沒說話。

係統發出嗤笑,「我就知道,怎麼可能,看來你是下定決心,準備殺了她。」

「這不是你希望能看見的嗎?」

「拜托,我所做不過是為了人類和平,你不是說了嗎?角色的命也是命,這個世界每一個npc都是鮮活而存在的,如果因為她一個人世界崩塌,多不公平。」

「你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消毀。」

係統冷笑,「好吧,這確實是一小部分原因。」

16

顧央醒了,第一件事解開鐐銬。

我抱起她去醫院。

「宿主,她現在這麼虛弱,正事好時機,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動手。」

「好歹讓我做一段心理建設,這可是個活生生的人。」

「希望如此。」

顧央醒了,睜開眼第一時間沒看見我,急忙下床。

剛好這時,我從外麵走進來,她撲進我的懷裏,我遲疑一秒,緊緊抱住她。

「央央別怕,哥哥在這裏。」

醫生告訴我,顧央有很嚴重的胃病,應該有過長時間酗酒,暴飲暴食的經曆。

十年期間,我十分注重都對她的身體健康。

「係統,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

「我以為你會知道,在自己十八歲成人禮上憑空消失的哥哥,你指望她在那三年裏仍舊像個正常人生活,怎麼可能?」

「但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考慮到大局觀,不告訴你是為你好。」

對啊,我如果對顧央心軟了。

還怎麼下得去手殺她?

17

我問顧央有沒有什麼願望。

她說想去看海。

第二天,我們坐上飛機,出發旅遊。

在沙灘上,我舉著相機為她拍照。

她過於耀眼,引來陌生男人的搭訕,我走過去將她攬在懷中。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妻子。」

男人走後,我又不好意思鬆手。

她噗嗤一聲笑出聲。

「你笑什麼?」

她沒說話,十指扣進我的指縫。

我們牽著手,漫步在夕陽餘暉下。

我問她,「央央,如果你一直都沒找我,你會怎麼辦?」

她沉默著。

我卻從她的沉默裏找到了答案。

「央央,哥哥自始至終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這也是哥哥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

「可是哥哥忘了一點。」

「什麼?」

「你一直是我努力活下去的動力,如果你消失了,那這個世界與我而言無關緊要。」

我被這股沉重的愛意壓得喘不上氣。

我是最沒有資格去抨擊她這個觀點的人。

因為她所見到的光明,是我帶來的,將這份光明奪走的人也是我。

18

回酒店的路上,天色漸黑。

前麵驟然站了幾個人高馬大的外國人,為首的正是今天下午和顧央搭訕的男人。

我察覺到危險,將顧央擋在身後。

「一會兒要是出事,你直接跑,不用管我。」

我沒回頭看她的表情,掌心一片汗液。

那群外國人走了過來。

男人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

「別緊張,我們隻是想和這位小姐交個朋友。」

「我已經告訴過你,她是我的妻子。」

「別撒謊了,你們是兄妹關係,做哥哥的大度一點,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妹妹。」

我環顧一眼四周,這個點,這裏比較偏僻。

剛剛還站在不遠處的人估計怕惹事,所以跑了。

我攥緊顧央的手,轉身往後跑。

那些人趕緊追了過來,他們步子邁得極快,我對這一片地帶的熟悉程度明顯不如他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顧央此時也慌了起來。

「哥哥,要不你跑吧,他們找的人是我。」

「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

我拉著她拐進一個胡同裏,前方有一堵半人高的牆,我抱起她,把她扶了過去,剛準備翻過去。

「他們在這這兒!」

外國人的聲音驟然響起,我回過頭,他們站在十步之外,眼中勢在必得。

時間儼然不夠我翻牆。

「哥哥,你快過來!」

對上顧央焦急的小臉,我猶豫瞬間,「我引開他們,你快去報警!」

「哥哥!」

她的聲音帶了絲哭腔。

「央央,哥哥不會有事的,沒事的。」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我自己。

實際上,我的心臟跳得極快。

我撿起地上的棍子,不顧一切衝上前和這群人廝打在一起。

我媽常說我白長了這麼大個,這句話還真的說對了。

有人踹了我的後背一腳,我半跪在地上,一雙手抓住我的頭發,迫使我抬起鼻青臉腫的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都說了把你妹妹交出來,我們隻是想和她交個朋友。」

「你們也配!」

「嘴還挺硬,那女的呢?」

「剛剛去看了,跑遠了。」

「該死!」

我放下心笑了笑,眼前頭暈目眩。

明明自己快死了,卻覺得很高興。

也好也好,可能這就是我的命,畢竟我是真的下不去手。

忽的,牆那邊爬上一個瘦小的身影。

「誰讓你們打他的?」

19

我睜開眼,不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一片黑暗。

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後知後覺,我摸到身旁的顧央。

「央央?」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臉,但能感知到她的痛苦。

我想要抱起她,卻被她拽住手。

「他們有槍,就在外麵,別出去。」

「他們打中你哪兒了?」

她沒說話,肯定是個很糟糕的地方。

我手足無措起來,似乎滿手都是她的血,無力感瞬間占據我的心臟。

「不會有事的,央央,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好呀,哥哥,給央央講個......故事吧。」

「好好,你要聽什麼?」

「黑雪公主之後的故事,她有遇到對她很好的王子嗎?」

我抱著她瘦小的身體,貼著她的臉,止不住發顫,「遇到了,遇到了......對不起央央,都怪哥哥,都是我帶你來這裏,如果沒有帶你來這裏就好了,對不起,央央......」

顧央要我殺了她,她將小刀放進我的手中。

有一瞬間,我懷疑她是故意的。

可她說子彈打中她的下腹,很痛,她不想再痛苦下去。

我雙手顫抖,根本下不去手。

係統的聲音恰逢此時出現。

「動手,宿主,現在動手,是最佳時機。」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她萬一沒死,你照樣要殺了她。」

我喃喃自語,刀掉在地上,顧央的身體逐漸冷卻,最後一刻,她貼近我的耳邊,「哥哥,我贏了。」

「什麼?」

頭皮一陣酥麻。

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20

「醒了嗎?」

「還沒有......」

「這就是你給我的方案?」

我睜開眼,說話的人已經不見。

這是一件充滿科技的房間,我身上穿著病號服,腦袋上插著各式各樣的管子,我扯下這個罐子,腦中回蕩著顧央死前說得話。

贏了?

什麼贏了?

打開房間門那刻,我突然明白過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轉過身,麵露煩躁,「你醒了?」

「你是係統。」

他沒說話。

我衝上前,抓住他的衣領。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因為你的心慈手軟,她現在已經要脫離世界來找你了!」

「什麼意思?」

「準確一點,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假的!夢裏的顧央是她本身的意識構造,按照故事走向,你應該殺了她的意識構造,這樣的她才會在原本世界裏腦死亡!」

「可關鍵時刻,你竟然心軟了,我們竟然也被這個小姑娘給耍了!」

我突然想起那群莫名其妙的外國人。

旅遊,搭訕,追殺,漆黑的房間,以及最後的輕語。

一切都有跡可循。

「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一會兒你和她的意識構造見麵,你勸她留下!」

我再次見到顧央,準確一點是顧央的意識構造。

一塊薄薄的麵板,她靜靜看著我,微笑。

「哥哥,馬上我們就能真正見麵了,高興嗎?」

「央央,你知道你離開世界會崩塌,所有人都會死對嗎?」

「對呀,不過那些人與你比起來,不值一提。」

「不該是這樣的,央央,那些人也有自己的家人,親朋好友,甚至你的下屬,你的朋友都在那個世界裏。」

她抿唇,似乎在思索。

「這十年裏,哥哥也想你思念我一樣思念你,但愛不是占有,我愛你,所以希望你平安喜樂。」

她靜靜看著我。

「哥哥,你又想丟下我,對嗎?」

「不是的,哥哥也很期待和你的見麵。」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般。

與此同時,站在玻璃窗外的係統發出尖銳爆鳴。

「裴景然,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隻要她離開了世界,這個世界就會崩壞,所有人都會死!」

「那些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裴景然!」

他推不開門,隻能瘋狂敲打玻璃。

「你不可以!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除非你能拿出另一個合理方案。」

「什麼?」

「我猜一定有別的辦法對吧,隻不過你不願意打開這個先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無視係統的癲狂,看著顧央,「央央,來找哥哥吧,哥哥也很想你。」

她點頭。

與此同時,玻璃窗外響起紅色警報,是世界崩塌的前兆,倒計時拉響。

......

最後一秒,我聽見係統的咆哮。

「我說,我說!!還有辦法!」

世界在這一刻暫停。

21

這個辦法,需要我和顧央十年不見,十年之後,她所在世界的時間線結束。

她不再受時間所禁錮,可以隨意來往世界。

之所以,他們不願意選擇這個方案。

是因為他們始終覺得顧央是個瘋子。

十年時間,可以改變許多。

一個瘋子,怎麼可能乖乖聽話十年?

所以這注定是場豪賭。

可我願意相信我的央央,自己帶大的孩子,比誰都清楚。

顧央最初不願意要相隔這麼久的時間才能見到我,我耐心安撫好久之後,她才同意。

我們約定,每個月在意識世界裏見麵。

我會去看她喜歡看的海,站在世界各個角落,接觸同一處風景。

這樣,也算是一種重逢。

她的意識重構漸漸消失在屏幕裏。

那一刻,我心裏空落落一片。

十年固然很長,耐心等得話,總歸不會太久。

係統精疲力盡出現,送我回回家。

它還在懷疑。

「你是不是隻是為了把她穩住,故意這樣說得?」

「不是,我認真的,我會等她,哪怕二十年。」

「真不明白你們人類的感情,瞬息萬變,你怎麼能堅定這十年間她的身邊不會出現另外一個男人?」

「哪有如何,我會不甘心,會難過,卻也同時希望她能幸福高興。」,我跨入時間大門,回過頭,「這就是你為什麼控製不了我,也控製不了她的原因。」

(全文完)

作者:鴕鳥二十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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