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已經結婚好幾年了,可是最近他的妹妹搬了過來,非要和我們住在一起。
這本來沒什麼,但後來她不僅衣食住行要我老公一手操辦,還每天都要親親抱抱。
我看著膩歪在一起的兩人,心裏陡然生出了一股惡念。
1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打開門便看見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孩,她光著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裏零食的殘渣與油脂弄的到處都是。
我清晰地看見白布沙發上已經出現了一團團灰色的陰影,這讓我立刻想將她扔出去,可是沒有辦法。
因為這是我老公鄧夏的親生妹妹,鄧雨萌。
本來她隻是隔三差五來家裏住上一段時間,本著不想讓老公為難的念頭,我自然也答應了。
可這個鄧雨萌實在讓我太頭疼了。
她扭頭看見我,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回來了?鄧夏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嘬了口手指上的薯片殘渣,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一直覺得她沒有規矩,哪有妹妹直呼自己哥哥大名的?
「還沒下班吧,可能一會就回來了。」
我隻覺頭皮發麻,隨便敷衍了兩句,便想拿著剛順路從超市裏買回來的菜肉躲進廚房裏。
覺得有些不妥,我又探出腦袋問了句,「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吃。」
哪隻這小姑娘突然發起火來,將沙發上的枕頭踢在了全是紅油的地上,嘴裏還嚷嚷著:「我不吃你做的,我要鄧夏做的。」
「我要鄧夏,你打電話讓他現在就回來!現在就要!」
我眼睜睜地看見那雪白的枕頭染上難洗的紅油,心中的怒火無處宣泄。
可鄧雨萌大聲尖叫的哭泣聲讓我的耳膜都被刺痛,我覺得太陽穴都突突的。
無奈我掏出手機給鄧夏打電話,想要催促他趕緊回來。
可手機裏傳來的隻有冰冷的機械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
我實在受不了了,當機立斷來到客廳裏一把將鄧雨萌拽住,我用力拉開門將她扔了出去。
鄧雨萌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又是哇的一下放聲大哭。
我冷冷地望著她:「喜歡哭是吧,你在外麵哭個夠!」
說完,我啪的一下關上了門,門外的鄧雨萌大概被我這一番操作嚇傻了。
因為,這是她來我家這麼久,我第一次凶她。
2
晚上八點,鄧夏回來了,而我享受的短暫片刻的安寧,也到此結束了。
因為我聽見他將門口哭的嗓子已經沙啞的鄧雨萌抱了回來,好言好語的輕聲安慰著。
我不禁捂著腦袋有些頭疼,心想這麼痛苦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好一會,鄧雨萌似乎是在外麵的沙發上睡著了,鄧夏才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察覺到我有些疲憊的臉,他站在我的身後,兩隻手按了按我的眉心。
「老婆,我知道你照顧了她一天辛苦了,她又惹你生氣了對不對?但是你不應該把她扔在門口啊,她還小。」
我轉過頭冷笑一聲,將他的手拍掉,毫不留情地譏諷道:「你明天就把她送走。」
誰知一向聽我話的鄧夏突然唱起了反調:「那不行啊,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來咱家的。」
「什麼叫好不容易?!」我我氣不打一處來,轉過頭瞪著他。
「鄧夏,我受不了她了,為什麼不能讓你爸媽照顧她?」
哪有小姑子住在哥嫂家的?傳出去都是笑話!
這句話我沒有明說,但我想,鄧夏應該也知道。
他拍了拍我的背,變著花樣哄我,百變不離其宗,還是那句:
「再忍忍,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一下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裏,不再看他。
鄧夏以為我是消氣了,長舒了一口氣關掉了臥室的床頭燈。
「嗡!」
短信震動的提示音讓我不得已又拿起了手機,隻見上麵赫然是鄧夏母親發來的消息。
「你為什麼要把萌萌關在門外?外麵這麼冷,你這麼狠心,你是人嗎?」
「你要是容不下她,你就搬出去住。一天到晚,發什麼瘋?」
鋪天蓋地的指責一條接著一條。
寂靜黑暗的房間裏,沒有人知道,我緊緊握住了拳頭,牙齒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委屈的淚無聲滴在枕頭上暈染開來。
這兩個月來,我早就忍無可忍想離婚了。
要不是今天鄧雨萌睡在了外麵的沙發上,平時那個睡沙發的人都是我!
要不是父母一直勸我想開點,千萬別離婚,找個如此好的老公不容易,我怎麼還會這樣忍氣吞聲下去?
嗬嗬,好老公?
好老公會讓小姑子欺負自己的老婆,還讓自己老婆天天受氣嗎?
行,既然沒有人理解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3
鄧雨萌和我老公一樣,對蜂蜜嚴重過敏,上次隻是不小心喝了一小口蜂蜜水,便渾身起疹子。
我看著手裏的一大罐蜂蜜,一股腦地全倒進了攪和好的麵團裏。
金黃粘稠的糖漿,帶著誘人甜蜜的味道。
我卻感到愉悅。
憑什麼我要忍受一個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憑什麼!
芳香撲鼻的小蛋糕做好了,我特意用鄧雨萌最喜歡的模具做的。
我想,她一定會吃的。
我將蛋糕端到了桌子上,她似乎是聞著味兒了,赤著小腳便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呀?」她眨巴眨巴眼睛,拿起小蛋糕捏在手裏把玩。
我心想,這不是弱智吧?她都15歲了怎麼還說出這種茶裏茶氣的話。
耐著性子,我撚起了一塊,遞到了她嘴邊。
誰知鄧雨萌隻是別過了腦袋,挑釁地看著我,帶著一絲譏諷的笑,「醜女人,看你肥成這樣了,還天天吃蛋糕啊?」
「嘖嘖,也就鄧夏要你這樣的大媽,要我說啊,你還沒有我一半漂亮。」
我瞪大了眼睛,透過玻璃窗的倒影,我清晰地看見鄧雨萌那飽含膠原蛋白的粉嫩小臉,還有我這個臃腫不堪,臉色蠟黃蠟黃的老女人。
鄧雨萌站起身準備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刺痛了我。
眼前仿佛又浮現我下班回家的老公摟著她,兩人膩在一起說笑,肆無忌憚親密的畫麵。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那小腹處像遊泳圈一樣的贅肉,怒氣上頭。
我抓起桌子上的蜂蜜小蛋糕,揪住了鄧雨萌的腦袋,掰開她的嘴,硬生生塞了進去。
「嗚嗚......」
她的臉色漸漸變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食物堵塞了器官還是蜂蜜引起的過敏,看起來難受極了。
像是一隻瀕死的魚,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但我怎麼會同情一個綠茶呢?
這種企圖破壞我家庭的女人,我巴不得她趕緊去死。
4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鄧夏正坐在我的床邊,有些疲憊地看著我。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緊接著立馬起身衝向客廳。
「老婆?」鄧夏疑惑的聲音在我耳後響起,我卻無暇回應。
我踉蹌著光著腳跑到了客廳裏,卻沒看到想象中鄧雨萌痛苦而死的屍體。
地上一塵不染,餐廳的桌麵上幹幹淨淨,就連剛才的蜂蜜小蛋糕也不知所蹤。
是誰?是誰打掃過這裏?
我震驚地環顧著四周,看不出任何鄧雨萌可以藏身的地方。
因為緊張,我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鄧夏緩緩走過來,雙手撫摸上我的背脊,輕輕拍了拍。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噩夢?
我有些失神,一時間竟然分不清鄧雨萌吃了我做的蜂蜜蛋糕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夢。
於是,我狐疑地看向鄧夏,認真地問道:「鄧雨萌呢?」
他愣了片刻,有些遲疑地回答:「啊?不是前天就回家了嗎?老婆你忘了,當時是你說要送走她的,你想她了嗎?」
說到最後,鄧夏的臉上竟然有些興奮。
嗬嗬,我這輩子都不會想你那個綠茶妹妹的。
當然,這話我也沒有說出口。
畢竟還是一家人,麵子上總得說得過去吧。
我從他臉上看不出來什麼破綻,心想應該是最近太累了,被鄧雨萌搞的都快精神分裂了。
擺擺手,我算是不想繼續跟他聊這個話題,轉身進了廚房裏開始做飯。
可是一低頭,我竟然在廚房的垃圾桶裏看見一罐用完了的蜂蜜!
我戰戰兢兢地拿起那罐蜂蜜細細打量,赫然就是出現在夢裏我放進麵團裏的那一罐。
不對,剛剛那不是夢。
鄧雨萌就是被我殺了,那......她的屍體去哪裏了?
鄧夏為什麼要騙我?我殺了她妹妹,他為什麼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此時鄧夏正背對著我,33度的天氣,我竟然感受到一陣刺骨的涼意。
他和鄧雨萌那麼好難不成是裝的?
我想,他大概早就想殺了她,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
我們心照不宣地互相沒有再提起過鄧雨萌。
可不久後的一天,我無意間竟然聽到了鄧夏偷偷和什麼人談話。
他說的很小聲,但我還是清晰聽到了「萌萌」這兩個字眼。
等等......
鄧雨萌還活著?
5
我當場像是遭受了五雷轟頂一般,一把搶過了鄧夏的電話,朝他怒吼道:
「你說什麼?鄧雨萌還活著?」
鄧夏一愣,又將電話搶了回去,然後飛快將通話掛斷。
緊接著,他便用力抱住了我,像是在安慰小孩般說道:
「老婆,你在亂想什麼?」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萌萌的東西安置好了,我想,她的在天之靈應該會安息的。」
鄧夏特意將在天之靈四個字說的很重。
可這更讓我起了疑心。
他沒有問起那天我到底是怎麼殺害的鄧雨萌,也沒有問我為什麼這樣做。
默認我殺了他妹妹,然後他替我處理了現場,幫我瞞過了他的父母。
嗬嗬,天衣無縫的夫妻二人行凶案?
完美到事前都不要商量,事後也不需要討論?
我不是傻子,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越是這樣就越是在隱瞞什麼。
「嗯。」我表麵上裝作順從的樣子,將這件事放下了。
看著鄧夏長吐了一口氣,我握緊了拳頭。
這件事,我勢必要追查到底,不然我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