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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失明開始從失明開始
王子凡

從失明開始

那天暗戀對象剛走進班裏,我突然昏倒,再醒來時他在我身邊......

時至今日,我仍然能清清楚楚地記得我失明前看到的景象。

兩年前那天,久雨初晴,即便心裏有萬般愁緒,在這樣的陽光下,還是會覺得舒暢。

那幾天我一直為一件事苦惱。我暗戀的男生阿秦跟另一個女生越走越近,每次看他們兩個在一起說笑,我的心裏都像塞了一個鋼絲球一樣難受。

那天早上,作為一個每天都會早起去占前排座位的學習積極分子,我竟然起晚了。鬧鐘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等我醒來時已經快要上課了。

我匆忙洗了洗臉,戴了頂帽子就趕去教室,坐在了最後一排。

結果阿秦竟比我來得更晚,進來順勢就坐在了我旁邊。

我沒有化妝,頭發也亂得像兩隻狗打過架的草坪。我不敢和他說話。記憶裏隻有他稍微有些臟的藍色牛仔褲和黑幫白底的休閑鞋——這就是我最後看到的東西。

然後就是一聲巨響,我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我發現周圍一片漆黑,我開始摸索,發出了聲音。

“你醒了。”

這是阿秦的聲音。

“怎麼......怎麼這麼黑?”我問。

阿秦歎了一口氣,說:“我們好像都失明了。”

“啊?”

我不敢相信,伸手在我眼前晃,卻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所有人都失明了。”

最後我才知道,他說的“所有人”就是所有人。

不是我們整個班,也不是整個學校,而是所有人類。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所有人的經曆都幾近相同——一聲巨響、昏迷、失明。

最早醒來的人很快克服了因為失明帶來的恐懼,摸索著將其他人找到並聚集在一起。

就這樣過了三天。這三天裏不斷有人受傷甚至死亡。受傷的原因是滾下樓梯或這磕磕碰碰,死亡的原因是摔下樓或者掉進學校中間的湖裏。

而死亡的人裏,就有和阿秦走得很近的那個女生。

我們摸索著去了學校周圍的飯店、超市找吃的,等到東西快被吃完的時候,有人來救我們了。

這群人自稱是軍隊,帶來了一些物資,還說我們都會得到治療。領頭的自稱是劉長官,他安慰我們,說“我們的人現在也看不見,但一切都會過去的。”

在他們的帶領下,我們找到了自己原先的宿舍。

每天他們都會給我們打針,說這是治療失明的藥。

可一個月後,我們的情況仍然沒有好轉,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時候劉長官說:“大家不要急,現在所有人都失明了,研究治療方法及藥物的專家也失明了,所以研究進度太過緩慢。不過不要緊,聽說已經有了新的進展。還有一件事,大家最近需要幹一些活了,因為所有人都看不見,社會生產力嚴重下降,我們的物資供應......”

於是我們除了每天接受治療,我們又有了自己的工作。

非常幸運的是,阿秦和我分到了一起。我們的工作是送餐。每天接到從外麵送來的飯,一個人拉車一個人開道,把飯運到食堂加熱,在擺到餐廳。

而從開始從外麵接受食物那天開始,我們每天吃的都是肉,沒有任何蔬菜。最後我們才明白,地上已經種不了菜了。

我室友原來在宿舍養的花都枯了,幾個男生在食堂找到了一些蔬菜種子,種下去到現在兩年也沒見發芽。

兩年來,所有人都適應了黑暗。除了沒有光明,我們似乎過得挺好。

直到那天晚上,阿秦突然告訴我,他的眼睛似乎能感覺到光亮。

然後第二天早上加熱食物的時候,我聽到他一直在嘔吐。然後死活不肯吃飯。

到了中午,他把一塊硬硬的東西塞進我手裏。

“保存好這個,最好別讓其他人知道。”

到了晚上,另外一個男生接替了他的位置,和我一起送餐。

據說,阿秦因為表現優異,被調到了市中心工作。

2.久違的光明

阿秦的離開讓我失落了很久。

沒有了阿秦,我的眼前是黑暗,心裏也沒了光彩。每天的生活宛如行屍走肉。和我一起工作的男生說話聲音溫柔,時不時還說出兩句幽默的段子,逗我笑上一聲兩聲。可我跟他擦了近兩年,還是沒擦出什麼火花。我還是想阿秦。

我跟很多人打聽過他,但還是沒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仿佛他是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每天晚上,我隻能把他就給我的那塊東西拿出來摸摸,就像摸他的臉一樣,讓我感到安寧,平靜。

這應該是一塊石頭,而且上麵有刻痕。至於刻的是什麼,我摸不出來。

是的,摸了快兩年沒摸出來。我甚至想過找一個愛打麻將的同學幫我摸摸,但試探之後才明白他也摸不出來。

那天我找了塊木頭,用刀刻了幾個字給他摸,他摸不出是什麼字。

我問:“麻將每張牌你都能摸出來,這幾個字不行?”

他說:“麻將能摸出來是記得手感,不是摸出了紋理。簡單的牌好摸,複雜的牌是記住了摸牌的感覺,一次是這種感覺就知道是這張牌......”

這幾天,我更想阿秦。我對他的愛似乎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的跡象。

我心神不寧,於是向隊長請了假。

隊長當然同意,因為我從來沒請過假,如果第一次請假都不給批,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請了假,早上我幹脆沒起床,躺在宿舍床上,手裏摸著石頭,想著阿秦。

一會兒宿舍門開,是負責打針的護士來了。

我有三個室友,其中一個淩晨工作出去了,另外兩個是下午才去工作,所以還在宿舍。

打過招呼,他們讓護士打了針。

我一般是在上班時護士給我打針,剛想讓她給我打,卻聽到了關門聲。

她走了,她不知道我也在宿舍。兩年來,我都沒在這個時間點待在宿舍,她忽略我太正常不過了。

不打就不打吧,打了兩年都不見好,有什麼用?

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沒打這一針,我才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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