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微微的愣神。
她似乎跟我印象中的狀態不大一樣。
我還記得剛認識的時候,她是周宇彬的師姐。
雖說比我們大了三歲,但頂著一張娃娃臉,不說話的時候完全看不出年齡差。
起初我還感謝她對周宇彬的照顧,逢年過節還有她生日的時候,還買上禮物讓周宇彬送過去。
那時候周宇彬總是在學校做實驗到很晚,我甚至也沒有懷疑過他們倆孤男寡女呆在實驗室會不會摩擦出火花。
畢竟顏蔓總是以一副長輩的口吻。
“宇彬是導師的得意學生,也是我們學校唯一拿到保送名額的人,這種人才是不可多得的,以後要是站在頂峰了可別忘了學姐我啊。”
直到那次周宇彬過生日。
我為他準備了盛大的生日宴,可他卻以導師有事情為借口,撂下我和一眾朋友回了學校。
我打包了蛋糕追到學校,隻看見導師辦公室裏漆黑一片,而他與顏蔓在操場相擁。
我以為是他買來送給我的情侶項鏈,被他小心翼翼戴在了顏蔓的手腕上。
那些曾獨屬於我的溫情,都被他送給了顏蔓。
而我始終被蒙在鼓裏像個傻子,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麵對我的質問,周宇彬甚至還能麵不改色的解釋。
“師姐一直都很照顧我,不是你說她是好人,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們也要好好感謝她嗎,她家裏出了事,我隻是陪她一下,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難道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看見他坦蕩蕩的神色,我內心開始動搖。
或許真的隻是我想的太多,他們要是真有什麼的話,實驗室裏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沒發現呢?
況且師姐那種清冷玫瑰氣質的人,又怎麼會看上周宇彬這種書呆子。
隻是如今時過境遷。
三年時間好像並未在顏蔓的臉上留下什麼歲月的痕跡,但她身上那股子清冷氣卻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焦躁緊張,以及滿滿的敵意。
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顏蔓深吸一口氣走上前。
她的眼神從那條項鏈轉移到我的臉上。
“宋亦,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呀,怎麼都沒有聽宇彬說起?”
說著, 她還故作親昵挽住周宇彬的手臂,麵上的笑容虛偽至極。
“聽說你在國外創立了自己的珠寶品牌,好像名聲還挺大的,所以這是要靠拍賣會打響國內的市場嗎?宇彬向來講情義,這條項鏈就當作是我們夫妻倆支持你的生意了。”
她特意咬重了“夫妻倆”三個字,就像是在對我宣示主權一般。
但我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
這本就是一場慈善晚宴,不存在這筆錢被誰賺了之說。
就連周宇彬花掉的那八千萬,也全部會當作善款捐出。
隻不過這條項鏈被他物歸原主,是我沒想到的。
新歡和舊愛重逢,大家似乎更好奇我與顏蔓之間的戰火。
而顏蔓剛才那番話顯然已經將自己處在了下風。
周宇彬不耐的皺起眉頭,接著用力將自己的手臂從顏蔓手中抽了出來。
“誰讓你來這的?”
“你還有完沒完,一天到晚沒有自己的事情做了嗎?整天就知道跟著我?”
現場有一瞬間的寂靜。
伴隨著周宇彬的話,顏蔓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我不知道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從前周宇彬就算是再怎麼不爽,但至少也不會在公眾場合發脾氣。
哪怕是之前我跟他冷戰的時候也是一樣。
畢竟上流社會的關係錯綜複雜,生意上也有很多牽扯,大家都要做好表麵功夫。
顏蔓瞪大雙眼,臉頰微微泛紅。
她似乎想解釋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麵對圍觀者的指點看戲,她隻能垂著頭,仿佛無措的孩子。
我心生疑惑,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看著。
這是怎麼回事?
我清楚記得,周宇彬對這位紅顏知己的在意程度。
別說是這般當眾讓她下不來台,放在以前,就連我多評價一句,他都會冷臉不高興。
之前因為這件事情,我嫉妒過,也爭吵過。
可是每一次,都以我的潰敗為結果,我主動低頭向周宇彬道歉,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在他的麵前對顏蔓評頭論足。
我安慰自己,那隻是他對學姐的敬重。
沒曾想,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而自欺欺人的下場,便是最後親手被周宇彬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