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曉定北侯家的嫡長子顧安遠有個柔情似水,貌美如花的相好,百花樓的頭牌柳輕瑤。
兩個人的愛恨情仇不知道養活了多少個說書人。
我也是其中一個話餘飯後聽說書的吃瓜人。
然而,定北侯擊退敵軍大勝歸來,當著皇帝的麵為他家嫡長子求了一道賜婚的恩典。
被賜婚的安樂郡主就是我。
柳輕瑤當晚便在青樓掛了牌要賣身,顧安遠不顧一切衝了過去。
她哭著喊道:“人人平等,憑什麼她是郡主,便要你娶她?”
......
“仰承皇太後慈諭,安樂郡主恪恭持順,有安正之美,茲指婚給定北侯嫡長子顧安遠為妻,責有司擇吉日完婚。”
我呆住了,我隻是進宮參加一個宮宴,怎麼就指皇帝舅舅指了婚,還是給顧安遠那個浪蕩子。
滿京成誰不知道定北侯家的嫡長子顧安遠有個百花樓的頭牌相好,愛恨情仇寫成話本都能寫幾十本,將我指婚於他,無疑於架在火上。
但是文武百官、貴眷夫人們都看著,我被娘親按在位置上不能動彈,必須要顧全大局。
宮宴未散,賜婚的旨意便已傳出了宮牆。
我們剛出宮,還未上馬,就有小丫頭哭喊著撲向了後麵的顧安遠:“世子,求你救救我家姑娘吧,姑娘聽說你被賜了婚,現在在百花樓掛了花牌要賣身呢!”
“姑娘向來賣藝不賣身,在青樓也是出淤泥而不染,如今這般,實在是傷心欲絕的緣故,世子救救我家姑娘吧。”
顧安遠聽到柳輕瑤要掛牌,已是魂飛天外,哪裏顧得自己剛被皇上和皇太後賜婚,也顧不得邊上看著的達官貴人,一躍上了馬,朝著百花樓飛奔而去。
所有人都同情的看向了我,未婚夫如此荒唐,指婚當晚便趕著去見青樓女子,這婚約還違抗不得,簡直是跳進了火坑。
連往日看我不順眼的丞相家千金沈茹心都同情地遞過一張帕子:“姚姚,你還好吧。”
我看了母親一眼,下一秒便接過帕子,往眼上一捂,往她懷裏一倒:“母親,嗚嗚嗚,我要見舅舅,我不要嫁這荒唐之人。”
母親抱著我在眾人麵前落了淚:“我苦命的桐兒啊。”
賜婚的旨意還未到府,這定北侯嫡長子的荒唐行徑便傳遍了京城,被指婚的安樂郡主哭暈在了宮門。
皇上知道後,龍顏大怒。
定北侯以戰功求來的這門婚事,本是欲與皇家結兩姓之好,結果被顧安遠弄成滿城皆知的笑話,這是在打皇家的臉。
第二日,顧安遠便被定北侯和夫人押到了公主府請罪。
母親是皇帝的嫡親妹妹,昭陽公主,她看在皇家體恤功臣的麵子上允嫁了自己唯一的女兒,誰承想當晚便被顧安遠當麵打臉,論是誰也吞不下這口氣。
定北侯夫人陪笑著開口:“昨日這逆子回來,被侯爺打了三十鞭子,今日特地來給公主和郡主賠罪,讓郡主受委屈了......”
母親喝著茶連眼都不抬,揮揮手:“如果桐兒肯原諒他,我這做母親的自然沒話說,如果不肯原諒,本宮也隻好進宮走一趟了。”
顧安遠跪在院中不敢起身,看到我進來,挺直了背,揚聲說道:“我與輕瑤乃是知已,她見地獨特,不是那種隻會在內宅爭寵的小女子,郡主如果見到也一定會喜歡她的,她說她不會入府為妾,也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她自有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