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疼醒的,起來吃了粒止痛的藥,卻沒了睡意。
索性開了門,準備出去溜達一圈兒。
卻看到院中坐了一個穿著紅衣拿著折扇的男人。
我心下一震,動作比腦子率先做出反應。
可不等我把門關上,折扇就唰的飛來,打在了門框上,接著又飛回了那個男人手中。
男人拿著折扇,漫不經心的打在手心。
“聽說藥王穀來了個丫鬟,今日特來看看,怎麼?是我長得太嚇人了?才讓姑娘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關上門。”
這是我三師弟卿以墨,桃花眼微微上挑,一副風流做派。
天下地下,就沒有他拿不下的姑娘。
我為了讓他潛心修行,教了他很多清心咒,帶他去看人間的浪漫愛情。
我跟他說過,一個人,隻有一顆心,也隻能裝下一個人。
不可濫情。
起初,他說我迂腐。
訓了他幾年,他才得以收斂,一門心思撲在了修行上。
如果沒有柳淒淒,卿以墨應該是最容易攻略的。
可柳淒淒是這個世界的女主,我的這三位師弟,注定為她傾倒。
可他們不是男主,得不到女主。
結局就是,他們三人為了柳淒淒,大開殺戒,一時間生靈塗炭,百姓苦不堪言。
而柳淒淒,卻安然的和男主隱居山中,不問世事。
逃避,反而容易引起懷疑。
索性,我走到了院中,做足了丫鬟該做的事。
添茶倒水,任憑吩咐。
他若覺得無趣,自然就走了。
可半天過去,卿以墨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忽地抓住我的手,調笑道:“姑娘,你好生眼熟啊,像極了我的一個熟人。”
咯噔一聲。
我呼吸都減弱了幾分。
“公子認錯了吧,我隻是一個丫鬟,哪能像公子的熟人?”
“哦?是嗎?”
卿以墨語調悠揚,一股危險氣息彌漫在四周。
我沒有金丹,就是一個凡人,再加上白星辰的易容術,卿以墨應該看不出來才是。
我鬆了口氣,掙紮著抽出了手。
這三年,我全靠白星辰的藥吊著一條命。
死不了,也好不到哪裏去。
而係統,卻遲遲沒有出現。
我甚至懷疑,它早就把我遺忘了。
我眼巴巴的看著院門,希望白星辰能快點回來。
這家夥,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總是關鍵時候玩兒消失。
“別看了。”
卿以墨擋在了我麵前。
“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
我疑惑抬眼,“什麼意思?”
卿以墨輕笑一聲,手中折扇挑起了我的下巴,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一時口幹,下意識想逃。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聲在空中響起。
“卿以墨,還和她磨嘰什麼,直接動手。”
一身玄衣的男人忽然出現,他負手而立,眉宇間帶著冷冽。
是君無冥,我的二師弟,也是我付出心思最多的一個。
他向來心思深沉,讓人看不透也猜不出。
初入師門時,他沉默寡言,不像卿以墨,嘰嘰喳喳的很快就和其他宗門弟子混熟了。
他總愛獨來獨往,性格孤僻。
哪怕我是他師姐,他對我也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變化發生在第一次帶他下山,我從窮奇手中救下了他。
從那以後,他對我就和對別人有了不一樣。
他叫我師姐,雖然還是沉默寡言,可他總愛站在我身後。
我曾調侃他像個跟屁蟲似的。
那時,他臭著臉,嘀嘀咕咕的說著。
可我還是聽清了,他說的是:“那也是師姐的跟屁蟲。”
我的跟屁蟲,卻在柳淒淒來了之後,變成了她的。
君無冥對柳淒淒,總是有求必應。
他會為了柳淒淒,半夜偷摸進廚房,給她拿吃食。
也會為了柳淒淒,獨闖深海,給她取一顆龍珠。
他看柳淒淒總是溫柔的,嘴角會掛著笑。
不像對我,總是冷著一張臉,嘴唇緊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