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與師妹是仙界僅有具上古鳳凰命格的神仙

刻骨修煉便有機會成為真神

可她卻在凡間遊曆時愛上了鄉間書生，不顧一切要與他私奔

我將她帶回，助她早日成神

她在我恭賀她那日挖去我的雙目，將我折磨致死

“是你害我失去了他，我要你下地獄去贖罪！”

重生後，成為凡人的她挺著大肚子

摧毀我的神廟，要我對她的孩子負責

———

此時的我站在天宮大殿內，模糊的意識漸漸回籠。

“喂，師兄，你快幫我說句話啊。天帝師叔最疼你了，你與他說，他一定會同意我再次下凡遊曆的。”身邊我的師妹喬言心戳了戳我。

熟悉的對話和眼前還稚嫩的師妹讓我腦子裏有了一個猜想。

我好像...回到了過去。

畢竟我的雙眼已經很久沒有再能看見過了。

而今日，正好是我前世阻止師妹下凡私奔的日子。

前世，師妹在下凡曆劫時遇見了一凡間書生，便想要私自下凡陪他度過餘生。

可天規森嚴，神仙不能與凡人相戀。

一旦被發現便會被剔除仙骨，自散修為， 承受八十一道雷劫才可以留在下界。

那時的我早遇見很多次師妹偷偷下凡去與那書生相會。

被我發現後，她苦苦哀求我道：“師兄，你就幫幫我吧。凡人不過百年時間，你幫我瞞著仙界，讓我陪著他度過這一生我便回來。”

我也曾下界去偷偷觀察過那個男子，就是一個色欲熏心的人。

說是書生，卻自恃清高，考不起功名還自誇將身外物視為糞土。

看著他在青樓流連忘返，和兄弟們談天闊地吃花酒。

“那女人還說是什麼天上的仙子呢？我不過是在她洗澡時裝作不經意偷了她的衣服，沒想到卻被她發現了，隻好認錯道歉。沒想到她卻一見傾心，認為我品德高尚，就這樣黏上了我。不過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嘛！”

我氣極，若不是天規約束，我恨不得上去給他幾劍。

況且師妹她本就是天賦卓絕，怎麼能為一個凡人放棄自身的前途？

所以在前世她向天帝提出下凡再次遊曆時我並未幫她說話。

在她打算私自下凡時將她帶了回來，讓她認真修煉。

因為覺得對她有愧，我甚至弱化了自己的修煉。

這樣她的真神命格便會更加強烈，提前成為真神指日可待。

可是在那凡人離世後，我恭喜她修成正果那天。

她用一把劍牢牢將我釘在弑神柱上，鐵鏈瞬間將我全身捆綁。

師妹用著她剛成年時我送的那把琉璃匕首，剜去我的雙目。

我的眼睛瞬間化為一團血肉，流下鮮紅的血淚。

“為什麼？”我虛弱地質問著她。

“為什麼？你還敢問我為什麼？當年若不是你將我帶回仙界，我怎麼可能與林絎無緣百年！是你親手扼殺了我們的情誼，是你讓我失去了他！”

她滿臉扭曲，眼神憎惡，將匕首一下下插入我的心臟。

“所以，這一切都怪你，那你就也去死吧！下地獄去贖罪吧！”

身上的疼痛讓我無法反抗，心中的疼痛更是讓我無所適從。

“咳咳...言心，你私自下凡遲早會被發現，瞞天過海並非易事。那男子真的並非良人，怎麼配得你自斷修為淪成凡人？”

師妹卻伸手喚來一隻饕餮凶獸，吩咐它狠狠咬下我的手臂。

“滾！誰允許你左右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這百年我聽你這話都要聽出繭子了！忍心吞聲那麼多年，如今，我終於能為林絎報仇了。”

我不可置信，自己一直疼愛她，不惜拱手相讓成為真神的機會。

換來的竟然是厭惡與憎恨！

憤怒和悔恨充滿了我的胸腔。

意識快要剝離的那一刻，體內血脈迸發，光芒從我身後綻放。

我將所有的修煉資源靈藥全部都拿給她，精心輔導她，最後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狼狽不堪的結果。

後麵的日子我一直被釘在弑神柱上，飽受風吹日曬。

每日她都會喚來一隻凶獸啃食我，再用最好的靈藥吊著我的命折磨我。

在我日複一日強烈的恨意下，火焰突然席卷了我。

鳳凰命格——回溯時間。

覺醒！

2

在前世無數次瀕臨死亡的我覺醒了鳳凰命格中最重要的天賦，它將我帶回到了一切發生以前。

如今，我看著眼前一臉祈求的師妹，隻覺得可笑無比。

“清川，你們師尊為封印上古凶獸隕落，還好你們兩個相互扶持走到今日。你是一個有主見的，你可同意言心再次下凡遊曆？”天帝走到我跟前，問道。

畢竟下凡遊曆一向有利有弊，不少神仙皆在遊曆時被絆住腳步。

我拱手行禮，道：“天帝師叔，我無異議。師妹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麵，一切應當由她自己做主。”

天帝麵色複雜，盯著我倆看了良久。

歎了一口氣，道：“如此，便隨她去吧。”

走出殿內後，師妹她眼神帶著疑惑。

“師兄，你明明知道我下凡是為了...你不是一開始挺阻止我的嗎？你不會在打什麼壞主意，然後偷偷將我綁回吧？”

我搖了搖頭，道：“你已經長大，我不會再管你。但願你自己以後不要後悔，你下凡是為了什麼事情我隻當全然不知。日後若是事情敗露，你自己能承擔後果就好。”

她沒有意識到我語氣冷漠，神色興奮。

“我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了！隻待我下凡陪林絎度過百年，我回來一定會好好修煉的。就算事情有所敗露，我也知道師兄會替我解決的。”

見我不說話，她急切說道：“師兄，你必須幫我。你別忘了我倆鳳凰命格相連，若是我將鳳凰命格損傷，你也必受傷害。到時候你就別想成為真神了！”

可是這些話卻更讓我寒心。

包庇私自與凡人相戀，這與犯下天規之人同罪！

為了她自己，甚至不惜想毀掉鳳凰命格連累我。

喬言心一如既往地自私自利，絲毫不考慮對我的影響。

隻讓我覺得我前世為她所做的一切更加是不值。

我點了點頭，表示讓她放心。

“我不會阻止你下界，也不會阻止你相戀。但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若是你被發現了我也無能為力。”

她迫不及待第二日便下了凡間，盼望著與她的心上之人廝守。

可是天網疏疏，疏而不漏，她當真以為她做的這一切可以瞞住所有人嗎？

她在凡間還沒有待上幾日，便被天兵抓回。

誅仙堂上，師妹滿眼憤恨地盯著我。

“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後搞鬼，我就說你怎麼突然轉變那麼大，原來是為了在這個時候把我抓回來！若是師尊還在的話，絕對不會讓我受此委屈。”

“放肆！”

坐在高堂之上的審判天師猛地拍桌，道：“你真當我們誅仙堂是吃素的嗎？你以前偷偷下凡的時候，看見你師尊的麵子上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你怎可打著欺騙天帝之罪，違反天規，下凡與凡人相戀！”

一旁的師妹這才知道冤枉了我，神色委屈道：“師兄...對不起，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快幫我說說好話啊。”

審判天師歎了一口氣，看了我一眼。

“清川，你對此事可有異議？若是她願意舍棄凡塵，本君可以看在你們師尊麵子上，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天師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還想再給師妹一次機會選擇。

若是能迷途知返，或許可以從輕處罰。

師妹一下子撲到我的身邊，哭喊道：“師兄！求你了，我與林絎是真心相愛的，你們就成全我吧！”

看著她依舊執迷不悟，我向審判天師跪下。

“天師，這是師妹自己的選擇，讓她自己選吧。”

審判天師擺出兩個選擇供她選擇。

第一個就是與凡人斷去聯係，回到仙界禁足半年。

第二個是舍棄修為，自斷仙緣，剔除仙骨，承受雷劫，變成凡人和她的情郎相守一生。

師妹眼裏瞬間迸發出興奮的光芒，毫不猶豫道：“你們不強製我和她分開？既然要我做出選擇，那我選第二個！我這一生都已經離不開林絎了。”

我無奈搖了搖頭，向天師提出請求。

“天師，師妹從小體弱，想必是承受不住雷劫。清川請求代替她承受這八十一道雷劫，免她苦痛。也算是成全了這些年的師門之情.....也不愧於師尊的教導。”

這八十一道雷劫難算是全了我這如兄似父的感情，斷了以後和她的聯係。

我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了！”

她如往常一般撲過來想要抱住我，卻被我躲開。

我語氣淡漠，道：“從今以後，你在凡間過好你自己的日子，你我師門情誼已盡，此生不複相見。”

師妹神色突然有些慌張，但隨即又堅定起來。

她覺得我不過是一時生氣說出來的氣話，何況她馬上就可以真的和她的情郎長相守了。

不再看我一眼，她毫不猶豫地跳下了誅仙台，洗去一身仙力。

而也就在這一刻，她身上的鳳凰命格也蕩然無存。

化作一律輕煙，緩緩飄浮到了我的身上。

因為我與她的鳳凰命格本就相連，而如今是她自願舍棄。

我自然成為了鳳凰命格唯一的繼承者。

3

替師妹承受了八十一道天劫以後，我進入了閉關修煉狀態。

仙界的人皆用同情的眼光看待著我，覺得我看著長大的師妹不僅為了凡人願意拋棄仙籍，還為她背負了傷。

可是隻有我知道，這是我對她的最後一絲心軟。

師妹如願嫁給林絎以後，我也潛心進入了修煉。

終於，在我一次閉關修煉中，我突然睜開眼睛。

是連魂玉！連魂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