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婆子見徐幼君這般軟弱好欺,紛紛硬氣起來。
等到眾婆子離開,徐幼君一把撂下筆:
“這群眼裏沒主子的混賬東西,早晚發賣了他們!”
正罵著,領著婆子去支銀子的婢女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
徐幼君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當即大罵:
“你跟個木頭似得杵在那做什麼?”
“是不是得我親自把你請進來?”
小丫頭忙白著臉進屋,卻捏著衣角不敢說話。
徐幼君拍的桌子框框作響:“你要說什麼便說,不說就滾出去。”
“再不說便把嘴縫起來,一輩子都不要說話!”
小丫頭聞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一個勁兒的往地上磕:
“主子饒命,奴婢剛剛帶著婆子去庫房支銀子,管家告訴奴婢,說是庫房裏沒銀子。”
徐幼君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庫房怎麼會沒有銀子?”
“我倒要親自去看看,你要是有半句謊話,我扒了你的皮!”
說話間,她也不管身後的婢女,起身便朝著庫房走去。
管家早就料到徐幼君會來,早早便在外麵等著。
見徐幼君來了,忙笑著上前:“表小姐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開庫房。”
管家也不反駁,順從地卡打開庫房大門。
隨著厚重的木門被推開,府庫內的情況躍入眼簾。
幾個破木箱子堆在角落,還有許多破破爛爛的陳舊家具。
不像是侯府的庫房。
竟比尋常人家的庫房更不堪入目。
徐幼君不死心,快步上前,隨手掀開一個滿是浮沉的木箱。
一股黴味從箱子裏散出,裏麵裝的不是銀子,全是普通的夏衣,看得出來材質並不好,許多地方都打著補丁。
她又掀開另一個箱子,裏麵也是差不多的破爛。
一個一個掀開,到最後,徐幼君直接氣笑了。
她一腳踹在管家的腿上:
“混賬東西,竟敢把府庫裏的銀子換成這些破爛糊弄我,說,家裏的銀子都讓你偷到哪裏去了!”
管家齜牙咧嘴地跪在地上:
“主子明鑒,這府庫裏壓根就沒銀子!”
“那家裏的支出的銀子都是從哪來的?”
“都是從夫人的私庫裏出的,這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徐幼君冷靜了兩分:“都是虞棠出的?”
管家隻能耐著性子給她解釋:
“是啊,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老太太,這些老太太最清楚了。”
徐幼君眉頭緊皺:“可虞棠最近不是病了嗎,她不管家了不該連銀子一起交還嗎?”
“表小姐,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私庫,就是夫人的私房錢,夫人的嫁妝!”
徐幼君才不管這些:“那侯爺的錢呢?”
管家笑著搖搖頭:“這您就要問侯爺了,這些年,我從沒見侯爺往府裏交過一分錢。”
“所以,你的意思是,置辦賞花宴,要我去找虞棠要銀子?”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
從庫房出來,徐幼君走走停停好辦日才來到虞棠院子前。
見眼前的院門緊閉,她有些拉不下臉來去敲門。
故意的,虞棠肯定是故意的。
可她總不能拿自己的銀子來辦賞花宴吧!
想到此,她硬著頭皮敲響了虞棠的院門。
開門的丫頭動作很快。
她才敲了兩下,院門便吱呀一聲打開,小丫頭從裏麵探出頭來:
“表小姐有什麼事情過段時間再來吧,我家小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說著,小丫頭便縮回頭去,要關上院門。
徐幼君在大門關閉的前一刻,一把推開院門:
“我有很要緊的事情要找她。”
說完擠開小丫頭便往裏走。
剛一進院子,她就看到虞棠懶懶靠在墊著獸皮的搖椅上。
開得極好的紫藤替她遮住了曬人的太陽,隻有幾縷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花叢和綠葉,打在虞棠的身上。
她在外麵為了這個家裏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這個女人竟然這般悠閑賞花曬太陽。
剛冷靜下來的腦子頓時被怒火占領。
“表小姐,我們小姐不見客,還請你離開。”
徐幼君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小丫頭,厲聲嗬斥:“滾開!”
虞棠聞言緩緩睜開眼睛,她不帶笑的眸子如利劍掃射到徐幼君身上:
“這裏不是你的群芳閣,要撒野給我滾出去。”
徐幼君沒想到自己就是罵了小丫頭一句,虞棠便和她徹底撕破了臉,冷笑著上前:
“真當我愛來你這裏?”
“老太太要我置辦賞花宴,我算了算,統共需要三百兩,把銀子給我,你愛怎地怎地。”
虞棠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臉。
她躺回搖椅上:“荷葉,轟出去。”
“虞棠,你敢!”
話音剛落,荷葉已經叫來婆子,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架起她,直接丟了出去。
荷葉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徐幼君:
“徐小姐,再有下次,我們可不會這樣心慈手軟了。”
說完,荷葉指揮婆子重重關上院門。
剛用過午飯,韓渡便來了。
他這次倒沒給虞棠臉色瞧,反倒溫聲詢問了虞棠的病好沒好。
正說著,荷葉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小姐該喝藥了。”
韓渡聞著那刺鼻的藥味,頓時皺起眉頭:“這是什麼藥,怎麼那麼難聞?”
不等虞棠回答,一旁的荷葉搶先道:“是大夫新開的藥。”
“小姐這病本來都好得差不多了,誰知今天表小姐忽然來了,耍了好一陣威風。”
“表小姐剛走,小姐便吐了血,請大夫來看,說是急火攻心,得慢慢養著,又開了新藥,得吃上兩三個月,期間不能傷心,不能過累......”
說著荷葉便哭了起來。
“侯爺,您要真為小姐著想,就該好好管管表小姐,別讓她整日惹是生非,這在侯府,大家都是一家人,能包容她。”
“出了侯府,沒人慣著她不說,丟的也是侯爺您的臉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