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戲精妹妹的一句:“姐姐不喜歡我和雲祁哥哥見麵,找人想要侮辱我。”
我媽為了我妹,親自買凶送我去坐牢,
我男朋友為了我妹,親自報警將我送進了監獄,
入獄五年,我不再對他們抱有期待。
出獄後,他們統統跪地求我原諒。
1
五年後出獄和譚雲祁重逢那天,是我點最背的一天。
我的學員開著教練車撞上了他的私家車。
他的身邊依舊跟著我那個戲精妹妹。
一看我的學員撞上了私家車,我魂快都沒了。
“不好意思,是我們全責,你看怎麼處理合適?隻要別報警就行?”
我抬頭,譚雲祁正虛倚在車門上,一臉看戲的模樣打量著我。
沒想到五年後和他再次相遇會是這種場景。
意識到剛剛的低三下四,我瞬間羞愧難當。
“姐姐?真的是你,你什麼時候出獄的?媽媽經常念叨你呢,今天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白嬌嬌自來熟的跑過來挽起了我的胳膊。
“前不久。”
對於白嬌嬌的親近,我很是膈應,畢竟我是因為她才入了獄,實在沒法跟她一樣,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白倩倩,你非要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嗎?”
譚雲祁在為白嬌嬌打抱不平。
我看著他的臉覺得陌生。
五年,他早已不再是大學裏對我體貼入微的那個人了。
而是為了我的繼妹,親手把我送進監獄的人。
他無名指上閃爍的光,讓我認清,此刻的他已經是我的妹夫了。
我收回了視線:“走保險吧。”
2
到了駕校門口,我遲遲不敢進去。
“鐘教練,你別難過,我爸有的是錢,我給他說了,他一會兒就來,到時候讓他賠就行。”
淩宇走過來安慰我,我沒有理會他。
一顆沉寂已久的心,被偶然遇見的譚雲祁和白嬌嬌攪亂了。
心痛之餘,我更害怕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就這麼沒了。
“鐘教練,不好意思,我家淩宇又給你惹禍了,後續的賠償我們全權負責,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校長麵前替你美言的。”
淩爸爸收到消息趕了過來。
聽到他的話,我才稍稍寬了心。
雖然有人替我說情,但是開著教練車讓學員駛離訓練場地,還發生了意外,我還是被警告了,還被要求在大會上做檢討。
這狼狽的一幕,被台下的譚雲祁和白嬌嬌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我都是代表優秀學生上台致辭的,如今卻被立為典型在台上做檢討。
這兩者的差距,讓我接受無能。
偏這狼狽的一麵還被譚雲祁看見了。
我羞愧難當,紅著臉跑了出去。
“姐姐。”白嬌嬌拉住了我。
“姐姐,媽媽知道你回來很想你,今晚你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吧。”
我想拒絕,但是看他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我還是同意了。
我跟著他們回了那個我五年都未踏足的“家”。
別人午夜夢回時都會思親念友,隻有我從來不會。
可能我天生就是涼薄之人吧。
3
我有兩個爸爸。
按理來說,我應該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可我偏偏是最沒人疼沒人愛的特例。
我親爸在我五歲那年喝農藥自殺後,我媽被迫帶著我改嫁了。
我媽帶我走,隻是因為受不了我爺爺奶奶的威脅。他們嫌棄我是女娃,死活不肯要我。威脅我媽,如果不把我帶走就要把我剁成肉醬,甚至不讓她改嫁。
我媽沒了辦法,帶著我嫁給了白嬌嬌的爸爸。
我又有了第二個爸爸。
我也改了名字—白倩倩。
雖然我也姓白,但我並沒有得到任何優待。
剛開始一切都還好,直到有了白嬌嬌,他們對我的態度急轉直下。
一直對我不聞不問的爸爸,第一次打了我。
原因是白嬌嬌說我偷了她的卷筆刀,可事實是她在班裏拉幫結派,把卷筆刀送了人。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每一次挨打都是因為白嬌嬌。
我媽隻當看不見。
真正撕破臉是五年前,我因為過失殺人入獄的那天。
我媽一邊指責我,一邊把驚魂未定的白嬌嬌護在了身後。
她甚至都不問問我為什麼會殺人,隻是哭著喊著說我給她丟人,還說我不吉利,是個掃把星,克死了我親爹,當初就該任由我爺爺奶奶把我剁成肉醬,說我活著也是累贅。
聽著他的話,我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害怕。
原來越是親近的人,越知道如何往你心口上捅刀子。
警察給我戴上手銬那一刻我突然就釋然了:
“媽,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是我給你丟人了,以後你就當沒生過我。”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她,五年服刑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探視過我。
每每看到獄友收到家裏寄來的吃食和衣物,我都無比的羨慕她們有個溫馨的家,羨慕她們的爸媽是爸媽,我的爸媽就是魔鬼,不對,我已經沒有爸媽了。
“譚先生,到了。”譚雲祁的司機打開了車門。
我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好似一對璧人。
曾經的同學也說我和譚雲祁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
4
“嬌嬌,雲祁,你們來啦?快進來。”
我站在她們身後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感到熟悉又陌生。
她好像從來沒有對我這般和顏悅色過。
“媽,姐姐也來了。”
我僵硬的走到了她的麵前。
她看著我先是一愣,那表情好像很震驚,接著是不自然,有種被外星人入侵的倉促感。
看了一眼旁邊的白嬌嬌,我心下了然。
見我沒有喊她的意思,白嬌嬌走上去拉著她往裏走。
裏麵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隻是我曾經的房間已經成了白嬌嬌的衣帽間。
“姐姐,你回來住吧,我今晚就把我的東西騰出來。”
不等我開口,我媽立馬出言製止了:“那怎麼能行?”
意識到語氣不對,她咳嗽一聲:“我的意思是倩倩在外習慣了,回來住總歸是拘束的。”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姐姐有家不能回吧?”
我冷眼看著她們,想看看她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譚雲祁突然開口,“去我家吧,實驗室給我撥的宿舍我還沒住。”
“不行。”白嬌嬌和我媽異口同聲。
看著她們著急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白嬌嬌扯了下嘴角,露出個笑容,“雲祁哥哥,我就是擔心姐姐太麻煩你了。”
“快吃飯吧,菜都涼了。”我媽在一旁打圓場。
我看著一桌的飯菜,沒有一個我愛吃的。
我媽則笑意盈盈的給白嬌嬌和譚雲祁夾菜,好似沒有我的存在。
見我盯著主位,我媽才緩緩開口:“你爸不知道你來,去棋牌室打牌去了。”
“姐姐,爸爸就是這樣的人,不是不重視你,你別往心裏去。”
白嬌嬌還自以為貼心的給我夾過來一個魚頭。
小時候因為和白嬌嬌爭魚頭,被罰在大雨裏跪了一夜後,我就再也不吃魚頭了。
我冷冷的放下筷子:“看來你壓根沒告訴他們昨天見到我的事。”
白嬌嬌夾魚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我媽一拍腦袋,“唉你說我這記性,嬌嬌昨天給我說了,是我忘了。”
看著她們一唱一和,我沒了興致,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等公交的時候譚雲祁追了出來:“你怎麼總是這麼沒禮貌?阿姨怎麼說也是長輩,好歹做了一桌子菜,你怎麼好讓她難堪?”
“我又不是她的女婿,我不需要討好她。”
“你跟我說話能不能別總是這麼嗆?嬌嬌比你溫柔多了。”
“那你去找她啊!上趕著來找我幹嘛?”
“我就是賤。”
譚雲祁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不由的想起了我們之前在學校的時候。
那時他知道我的身世,不僅不嫌棄我,還總是送我蓮花,鼓勵我:“我們倩倩真棒!送你一束蓮花,祝你此後長風萬裏,好運連連。”
隻是曾經那個滿眼是我的少年,在我入獄之前就不再屬於我了。
他聽信讒言,以為是我盜取了他的實驗成果。
在我過失殺人後,把柔弱的白嬌嬌護在身後,義無反顧的把我送進了監獄。
5
“倩倩。”
孫浩楠開車停在了我麵前,我收回了思緒。
“怎麼眼睛紅紅的?她們又欺負你了?”
我搖了搖頭:“想你想的。”
孫浩楠一陣無語:“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我有這樣的媽,早就和她老死不相往來了,就你還上趕著。”
我接過了她遞來的紙巾,搖頭保證:“以後不會了。”
我和孫浩楠是獄友,她的身手是監獄裏最好的,也幸虧有她的庇護,我才在裏麵安穩的度過了五年。
第二天,我剛準備下班,白嬌嬌和我媽找了過來。
我頓感來者不善。
“倩倩,你既然出來了,要不還是搬回去住吧,我今天就讓嬌嬌把她的東西都搬出來。”
我疑惑的看著她,我曾經的媽媽。
她眼神不自覺的飄忽起來,我想應該是有求於我。
“那個你親爸那套房子要拆遷了。”
看著她市儈的嘴臉,我心底滿是酸澀,原來她不是關心我,隻是想要算計我。
“多個人,能多分點不是。”
“那房子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產,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我媽突然變了臉色,語氣也狠厲起來。
“你這個白眼狼,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把你養大成人。”
我內心毫無波瀾:“五年了,你的說辭能不能變一變?我如果沒記錯,我入獄那天,我們不就斷絕關係了嗎?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幹。”
“你這個不孝子,你要不同意,別怪我攪得你雞犬不寧。”
我無所畏懼的看著她。
她見我絲毫沒有鬆口的樣子,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喇叭,大肆宣揚起來。
無非就是那些陳詞濫調,說她把我拉扯大有多不容易,我有多麼的鐵石心腸之類的。
很快旁邊圍滿了學員和看熱鬧的人,他們紛紛正義感爆棚,指責我狼心狗肺,還說我是無良教練,要求駕校解聘我。
直到校長出麵,才製止了這場鬧劇。
校長把我叫到了辦公室,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倩倩啊!我是看在魏警官的麵子上才錄用你的,可你......唉!”
校長歎一聲後,許是覺得恨鐵不成鋼,最終還是把我辭退了。
孫浩楠來接我的時候,我狼狽的蹲在角落。
“我帶你回家。”
她這句話給了我極大的安慰,我的心也逐漸變暖。
可能是看我我太難受,回到家的孫浩楠做了一大桌菜。
都是我愛吃的,還買了酒,說要和我一醉方休。
酒過三巡,我把內心的苦楚都發泄了出來:“孫浩楠,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啊?不僅沒人喜歡我,就連魏警官好不容易給我找的工作都讓我弄丟了。”
“怎麼會,你這麼好,有的是人喜歡你,隻是你不知道。”
孫浩楠的聲音越來越小。
“真的嗎?”
她坐到我身邊,替我捋了捋頭發:“當然,別擔心,你還有我,以後會有更好的工作的,我也會一直陪著你,永遠也不會丟下你。”
“孫浩楠,你真好。”我感激的看著她,作勢又要哭。
“憋回去,隻是丟了工作,又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我養你。”
“求包養。”我抱著她的胳膊。
“沒問題,以後我就是你的金主了,你抱好我的大腿就行。”
“哦。”我乖乖的蹲下去抱起了她的大腿。
“神經。”她把我拉起來,拿起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看著她潮紅的臉,我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