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靈兒沉默的看了許久。
看著明嫿又哭又鬧,看著周硯再次拿起了一碗新的飯菜。
可大小姐還是不肯吃。
而周硯對付她,除了口頭威脅,便再無辦法。
半晌,他隻能問:“怎麼才肯吃飯?”
明嫿冷哼了一聲,轉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薑靈兒。
一眼就發現了她沒來得及換下的芭蕾舞鞋。
明嫿也是跳芭蕾的,對薑靈兒如今在國內的名氣有所耳聞,但在她眼裏,薑靈兒這種出身卑賤的人,根本不配跳芭蕾。
她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我都沒法跳舞了,她這種人憑什麼還能站在舞台上,除非你停止她的演出,否則我就永遠不吃飯。”
周硯抬眸,這時才注意到薑靈兒。
薑靈兒亦看向他,心跳不自覺開始緊張的加快。
他眉頭緊鎖,似在猶豫。
但幾秒後,周硯平淡的聲音還是傳進了她耳邊。
“可以。”
薑靈兒心臟猛縮。
無邊苦澀在心底蔓延,她強忍著難過轉身離開。
而明嫿如願後,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周硯忙著要喂她,甚至根本顧不上薑靈兒。
回到和周硯居住的別墅,她看著這裏自己親自布置的一切,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所有人都覺得周硯讓她住進這裏,就算給了她正式的名分,但其實,隻是因為薑靈兒無父無母,他這些年在生活上又甚為依賴她,才讓她住進來罷了。
但哪怕如此,她也十分高興,盡力將自己打布置家的樣子。
可在明嫿剛回國的時候,周硯就想把明嫿也帶進這裏。
隻不過明嫿吵鬧著不肯,周硯沒辦法才把她關到了星灣別墅。
她萬分渴求的,於別人而言,不過唾手可得。
薑靈兒怔怔的坐在沙發上。
這一晚,周硯又回來得很晚。
深夜回來時,看見了仍坐在客廳的薑靈兒。
兩人安靜的對視幾秒後,周硯主動開口:“抱歉。”
這樣的道歉她不知聽過多少遍。
可是周硯,我又還能有幾次機會聽呢?
見薑靈兒不說話,周硯也知自己今晚太過衝動,解釋道:“我隻是不想讓她絕食出意外,我不會真的一直停掉你的演出,你就當休息吧,過段時間就幫你恢複,好不好?”
其實薑靈兒很清楚,什麼擔心出意外都是他的借口。
他就是,無法拒絕明嫿的任何要求。
就像,自己永遠無法拒絕他一樣。
於是,薑靈兒隻是按下心底的酸澀,扯出一抹笑來:“我知道的,沒關係,正好最近演出也累了。”
見她不生氣,周硯的眉目這才舒展開。
他走過來抱住她,像是放下了所有疲憊:“靈兒,還是你最聽話。”
薑靈兒自嘲的笑,可你偏偏,隻喜歡不聽話的人。
就這樣,她的演出暫時被停掉了。
隻需要明嫿一句話,她的所有努力都能白費。
她短時間內不用再去舞團,於是每天留在家裏照顧周硯的飲食起居。
她做的比保姆還要好,知道他最喜歡什麼口味的咖啡,喜歡幾分熟的牛排,喜歡吃什麼菜……
沒有人比薑靈兒更了解周硯。
一入冬後,周硯的身體就會比平時虛弱些。
因為少時受過太多苦,還曾被明嫿把餐卡扔在雪地裏,周硯在大雪天找了整整一天才找到。
所以如今的身體格外畏寒怕冷,薑靈兒很清楚,所以每年都會親自幫他準備禦寒的東西。
晚上,周硯回來時。
她將這幾天親手織好的圍巾毛衣等等拿出來,還沒送出去,周硯就急匆匆的進了房間。
她跟進去,看見周硯隨手拿了幾件衣服放進行李箱。
“你要出差嗎?”
周硯連頭都沒抬:“明嫿重感冒,我去照顧她。”
他急忙收拾好起身要走,卻被薑靈兒攔住:“讓醫生去照顧她不行嗎,萬一你被傳染了怎麼辦?”
別的她都可以不管,但這種時候是周硯身體最脆弱的時候。
但他卻隻冷淡道:“我不放心別人。”
說完便離開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