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赧然道:“要不是夫人問起,奴婢隻顧著生氣,差點忘了要事。”
說著連忙從袖子裏掏出一封密信來,遞給陸非晚。
陸非晚把信拆了,確認無誤後,讓梅香在門外守著。
然後把信紙放在燭火附近加熱,很快上麵就顯露出了不一樣的字跡。
這些,才是二哥真正要傳達給她的內容。
按照陸明誌的說法,這段菲是外府一個獵戶家的女兒,原本叫大丫,在當地名聲極差,漸漸拖過了年齡也一直沒人來提親。
於是她來到無人認識的京中,並找了個秀才給自己取了如今的名字。一方麵想混個前途,另一方麵想要渾水摸魚嫁給不知情的人。
誤打誤撞認識了江燁後,她一顆心徹底給了他,也不提嫁人的事了。
上陣殺敵的時候她拚死護著江燁,天大的危險眼睛也不眨就往前衝,為了江燁什麼事都敢做;打仗間隙,搶著伺候江燁的生活起居,溫柔細致體貼無比,隻差連洗腳水也嘗嘗冷熱鹹淡。
江燁自然不會虧待這樣忠誠得力的部下,不但提做了副將,還經常大方分給她金銀等物,什麼賞賜好處都是頭一份。
段菲也是憑借這些豐厚的錢財,在京中置辦了宅子,把自己的家人都接了過來享福。
那一家子平日裏仗著段菲氣焰威勢無惡不作,算計坑害街坊鄰居,據說還有人命葬送在手裏。
因為江燁的抬舉,段菲在營中的地位不低,有不少低等兵士圍著她轉,拜了把子,平時稱兄道弟的。
隻是這些所謂兄弟因為那事死了大半,剩下的那些許多都和她淡了關係,隻剩三四個人還和她來往。
看完信上的內容後,陸非晚把信燒了,不留一點痕跡。
她把梅香叫進來,道:“明兒你替我送些東西回陸府,給二老爺帶句話,讓他幫我把段家人的情形底細都摸清,包括平時都做些什麼,和什麼人來往,得罪過誰。還有,這一家子誰和段菲最要好。”
梅香輕聲答應。
次日,梅香從陸府回這邊來時,照例是跟著滿滿一大車的箱籠提盒,全都是兩位哥哥給她捎來的。
陪嫁的丫鬟小廝們捧的捧,抬的抬,忙了好半天才把東西都拿進正廳內,引來不少注目。
陸非晚的嫁妝極其豐厚,手裏銀子根本花不完,想買什麼都可以買。可兩個哥哥總是不放心,有什麼好的寧可自己不用,也要留著給小妹用。
大姐和二姐那邊也是,即便一個出了嫁一個入了宗,也掛念小妹得緊,時不時寫信送東西來。
陸非晚看著堆積如山的東西,有些頭疼:“下次你和兩位老爺說一聲,別再送東西來了,我什麼都不缺。”
她又不打算在江家養老。等報完仇離開時,這麼些箱籠帶走也怪麻煩的。
梅香笑:“奴婢也是這麼說的,可兩位老爺不聽,非要派人塞上車,還埋怨奴婢怎麼不坐個大一點的車來,還有好些東西裝不下呢。”
陸非晚無聲歎息,不再糾結這事。
她讓梅香把這些東西仔細收好,暫時用不著的歸到後頭庫房裏去,用得著的都擺在房裏過目,她看看怎麼分派使用。
正忙著,外頭說江姑娘來了。
陸非晚才剛起身,就見江珍香走了進來,也不說話。
陸非晚邀她坐,她也不坐,隻直勾勾盯著房裏陸家送來的這些東西看。
氣氛一時有些沉寂,陸非晚開口提醒她:“妹妹來這邊,可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