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看著女兒的模樣。

帶著和秦洛一樣的高傲不已，她的眼神，宛如訓狗。

那一瞬間，我有些心寒。

也許，這個我用生命去愛的女兒，從來沒把我當人看。

看著她去開冰櫃的手，我忽然在想，看到我死了，她會為我傷心嗎？

“寧寧，你在這幹什麼呢？”

就在快要打開時，門外一個穿著靚麗的女子走進來，急急忙忙阻止了女兒的動作。

“蘇阿姨？你怎麼來了？”

女兒看著她，眼裏帶著幾分喜悅，就連嘴角也上揚起來。

“我聽王媽說，你一個人出來了，不放心跟過來看看。”

蘇怡看了一眼關著我的冰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似乎還鬆了一口氣。

“這就是關你媽媽的冰櫃嗎？”

女兒點點頭：“蘇阿姨，我媽媽應該會聽話了，我想放她出來。”

蘇怡聽到這話，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卻還是裝作溫柔的模樣。

“寧寧，你忘記阿姨給看的拋夫棄子文了嗎？你才關了她五天，是改變不了她離開的想法的。”

“是不是因為今天學校舉行親子活動，你想讓她參加？”

“我才不要她一個跛子參加家長會！”

女兒像是被戳到什麼痛處一般，反應劇烈。

“她一個跛子，去參加我的活動，除了給我丟人還有什麼用！”

隔著朦朧的淚眼，我清楚地看到了女兒臉上的厭惡。

心痛到更是無法呼吸，我的腿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全都是為了她啊！

那天是新年，下著大雪，秦寧卻突發高燒。

家裏的傭人都放假了，而秦洛也因為要陪蘇怡過新年掛斷了我的電話。

過了膝蓋的雪讓救護車無法上路，是我抱著她冒著大雪走了四個小時，才趕到醫院。

那天雪下得真大啊，大得我看不清眼前的路，隻能咬著牙，為了女兒蹚出一條生路。

而我的腿也因為凍傷嚴重、差點壞死，即便救治及時，還是落下病根。

可我又覺得那天的雪沒有那麼大，不然為什麼蓋不住此刻我心裏的冷意？

女兒狠狠地瞪了冰櫃一眼，隨後挽著蘇怡的手氣衝衝地離開。很快，她們就到了學校。

今天是活動日，校園格外熱鬧。

秦寧看著其他同學都有父母帶著，似是有些羨慕，她搖晃了蘇怡的手幾下。

“蘇阿姨，我爸爸呢？你不是說他要和你一起參加我的活動嗎？”

蘇怡握住手機的手微微捏緊，隨即笑了笑。

“你爸爸一會兒就來。”

正說著，一個胖乎乎的男生走了過來。

“秦寧，她是誰啊？”

秦寧怔愣了一下，在蘇怡的目光示意下，她高傲地揚起了頭顱。

“她是我媽媽！”

盡管早知她會這麼做，可是當她自豪地叫出媽媽二字時，我還是不可避免地心抽痛。

這時，男生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為總是接你上下學的人是你媽媽呢！”

秦寧有些惱怒。

“她隻是我家的保姆！她也配給我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