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當年在村子裏算是有錢人。
因為爸爸生意做得很大,所以我跟哥哥都能上學,也都爭氣。
他是我們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我也在第二年考上了市重點高中。
一時間,我們家風光無限。
所有人都在祝賀我們家飛出了兩隻金鳳凰。
我爸高興地連擺了三天的流水席。
哥哥知道我考上了高中,要回來接我。
我拒絕了。
“山路又不好走,一來一回兩三天呢,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多打兩天工,等我過去請我吃飯!”
他笑著說我是個小饞貓,但在我的勸說下沒回來。
因為那時候,高黎貢山一年有一半的時間是大雪封山,另一半時間是大雨傾盆,不是泥石流就是塌方。
我怕他浪費時間,也怕他在路上出事。
但出事的不是他。
是我。
我比約定時間晚了三天才到市裏。
因為,我爸死了。
跟混混鬥毆的時候被打死在小巷子裏。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麵前,對我笑得很溫柔。
“幺兒,別怕。”
那之後,我忽然變了一個人,開始跟別人鬼混。
壞孩子玩什麼,我玩什麼。
壞孩子不敢玩的,我也敢玩。
我像扶不上牆的爛泥,被全家人嫌棄。
他們覺得我跟我爸一樣,以後也不知道會死在什麼地方。
因為厭惡我,我媽收養了木月,代替我陪著她。
而木月乖巧可愛,又會哄人,沒多久就跟木峰感情很好了。
我像是被故意遺忘了一樣。
幾年後,木峰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酒吧裏跟人喝酒。
我嚼著口香糖,一頭極短的頭發還挑染了金色。
熱褲和緊身體恤勾勒我的好身材。
他的眉頭緊鎖:“你穿的是什麼玩意?”
“跟你有什麼關係?”
木峰淩厲的眼神看著我:“木木,你跟我走。”
木木——
他小時候一直這樣叫我,我還奇怪地問過他原因。
他說:“因為你像一棵大樹,枝繁葉茂,頂天立地。”
那時,我歪頭一笑,滿臉不屑:“你誰啊?”
木月小心翼翼來拉我的手:“木晴姐,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走吧。”
她濕滑的手讓我覺得惡心,一把甩開了。
餘光瞥見我最近勾搭的人往這裏走。
我連忙趕人:“你有病吧,我認識你嗎?”
尕貢走過來摟住我:“幹嗎呢晴姐?誰惹你不開心了?我幫你教訓他們。”
他是犯罪集團首腦的私生子。
因為夠狠,所以權力很大,勾搭上他,我也算進入上層了。
“沒什麼,來搭訕的,神經病,帶著女朋友來搭訕。”
“哈哈哈,是想一起玩啊。”小頭目尕貢笑得惡心。
我不想多說,拉著人要走。
剛邁出一步,就被木峰拉住了:“你不能跟他走!”
“你有病啊!我說了讓你滾,你聽不懂人話?”
木峰那天晚上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態度非常強硬:
“媽媽要是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會有多痛心?”
“你們認識?”尕貢的手收緊了。
“認錯人了。”我拉著尕貢要走。
木峰還要糾纏,卻被尕貢的人圍住,掙紮間,他的工作證掉出來了。
“你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