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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裏一陣痙攣,我就著手邊的水杯又胡亂地吞了兩顆胃藥。
我胃疼是老毛病了,所以家裏常年備有止疼藥。
說起來,我這毛病還是當初為趙明悅跑通告、擋酒時留下的。
剛開始時,她對我真的很好,隻要我說有半點不舒服,她就會立刻放下手裏的工作陪我去醫院。
可是時間久了,她再也沒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一味地覺得我是在裝,我為了博取她的注意來裝可憐。
有點累了。
我還是開車去了醫院,因為今天吃了四片胃藥卻還是疼的厲害。
預備出院那天趙明悅難得給我打了電話。
我沒接。
她卻接著發消息給我。
【一個大男人,說你幾句還玩上離家出走了?我每天行程排得很滿,沒心情和你玩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
還是和原來一樣頤指氣使的語氣。
但是趙明悅難得主動給我發消息,這是她隱晦地想和我求和。
可是這一次,我並不想明白她這隱晦的暗示。
曾經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尚且能抱團取暖,如今日子好起來了,我們之間卻變得冷冰冰的。
或許網上那些段子說的都是真的,有些人注定隻能共苦不能同甘。
既然不能同甘,那我們也沒必要再繼續糾纏。
【?已讀不回是什麼意思。】
我收拾好東西冷漠了回了一句,【在外麵。】
出乎意料的是我回家的時候趙明悅正四叉八仰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看見我回來還不忘陰陽怪氣幾句,“這是剛從外麵和別的女人鬼混回來?”
“我累死累活在外麵工作,你在外麵瀟灑快活倒是自在得很。”
她這話說的實在是難聽。
眼神觸及到我手上拎著的醫院行李包時,她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怎麼回事?這次真生病了?”
大概是想到了前幾天和我說過的狠話,她尷尬地摸摸鼻子轉移話題。
“你每個月都喊痛那麼幾回,我又不知道你這次是來真的,都得但是你也知道那邊我實在是抽不開身。”
“反正你之前一個人去過醫院很多次了,早就應該適應了。”
“但是你前幾天在電話裏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那天鈺斌放了免提,不少人都聽到了。要不然你去當麵和鈺斌道個歉,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況且我和鈺斌隻是炒作而已,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扯起嘴角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我不生氣啊,但也絕對不會去給他道歉。”
手機被她往桌上一砸,她直起身子,對著我怒目而視,臉上帶上慍色,“你這是什麼態度?讓你去道個歉又不是要你的命,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錯就是錯!人就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意識到,其實現在最激動的人是她自己。
我累的不輕,懶得繼續和她掰扯,直接敷衍地開口,“隨便你怎麼說,離婚也好,怎麼樣都行。”
她瞪大了眼睛,半晌沒回過神來,良久才怒氣衝衝地開口,“行,你有種!”
“我們明天就去離婚!”
客廳的那條門被她砸得轟隆作響,甚至蓋過了我的來電鈴聲。
是早就聯係過我的劇組編劇給我打來的電話。
“我們這邊還是為了上次那個劇本的事,這個本子我們已經有了更中意的女主角,或者你再考慮考慮。”
“隻要你不指定女主角,其他的條件你隨便開,我們這邊都沒問題。”
這個劇本從一個月之前開始談起,隻因為我希望趙明悅出演女主角,所以一直沒談成。
就如同趙明悅所說的,表麵上確實是她在外麵掙錢養著我。
可事實是,從很早之前,我就開始自己寫劇本賣版權。
無論賣給誰其實我都不在乎,我一直都隻有一個要求,趙明悅必須出演女主角。
我希望她不僅是我人生的女主角,也是我劇本的女主角。
靠著我的這層關係,她很快從籍籍無名的十八線小透明躋身二線到現在的一線女星。
可她不僅不記我一點好,反而越來越覺得我是個拖累。
我還記得我最初的時候和她說過,她能拿到這些角色,我出了不少力。
可她當時卻朝我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得了吧,就你能幫我什麼啊?要不是導演看中了我,我怎麼可能選上女主。”
“說到底,還是我自身實力硬。”
她徹底忘記了我為她跑通告喝酒喝到胃出血的事,也並不相信她能拿到這些角色我沒少在後麵打點。
但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和她提過半個字。
因為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夫妻,夫婦一體。
她是我的妻子,我出力,她受益,這也是應該的。
可現在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為她付出的這一切,轉身就能和她的初戀打得火熱。
娛樂圈多得是滄海遺珠,我寫的劇本能捧紅一個趙明悅,自然能捧紅第二個趙明悅。
隻希望到時候,她不要求著我回頭看她一眼!
所以我深吸一口氣,對著電話那頭的人開口,“隻要不是趙明悅,是誰,我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