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喜歡上了她師尊墨問,一夜風流後有了我的存在。
可墨問覺得是阿娘欺師滅祖不知廉恥爬上了他的床,一氣之下把她送給妖族當玩物。
一百年後,墨問一身白衣,踏平妖族,第一次見麵就將我的頭顱砍下,隻為帶阿娘回家。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死了,阿娘也活不成了。
阿娘生辰那天,我帶了她最喜歡的栗子糕,剛進家門,就看到平日裏熟悉的丫鬟小廝渾身是血的躺在院子地上。
我嚇得尖叫一聲,喊著阿娘就往屋裏衝。
屋裏的人轉頭看向我
我一下就認出那個為首的人是我親爹-仙尊墨問,因為阿娘書房裏掛著他的畫像。
極度的驚恐下,我沒注意到,站在他對麵的,是遍體鱗傷的阿娘,本能的靠近這個唯一的熟人。
卻沒想到,他抬手輕描淡寫的一劍,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緊接著,我的視角天旋地轉,原來是我的頭被砍掉了。
「不!」耳邊響起阿娘淒厲的叫喊聲以及墨問身邊人哈哈大笑的聲音:「竟然還有個漏網之魚主動送上門來。」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看著阿娘掙紮著爬到我的身邊,抱起頭顱拚命的往我身上安。
2
曾經霧蒙蒙的妖族現在遍地都是屍骨,阿娘雙眼無神,一直抱著我的頭顱不撒手。
墨問殺了我,卻依然麵無表情,眼神中透露著鄙夷:「墨離,這些年看來你一點都沒有反省,竟然為了這些低賤的妖族反抗我,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聽到他的話,阿娘徹底崩潰了。
「我不走!我要陪著我夫君和女兒,」阿娘麻木的說。
旁邊一個清秀的女孩捂著嘴笑:「姐姐,何必呢?兩個低賤的妖族罷了,要不是為了帶你回去,仙君也不會這麼做。」
「你什麼意思?」
阿娘聲音有些顫抖!
「現在你還是妖族名義上的妻子,如果你要回天界,必定得有人犧牲。」
「想不到當年清冷的墨離仙子,竟然自甘下賤給妖族生孩子」
阿娘突然暴起,狠狠地抓住女孩的手臂:「當初我已經替你嫁來這苦寒之地了,為什麼你們還不肯放過我?」
哦!原來她就是白清婉啊!
當初她出去曆練的時候,將一個妖怪撥皮抽筋,取了他的內丹,沒想到他是妖族的繼承人,妖族要求她嫁過來,她求著墨問讓我娘嫁過來。
因為她知道,嫁給妖族除了是恥辱外,還是死路一條。
白清婉勾起嘴角,將阿娘的手拍落之後躲在墨問身後。
眼睛閃著勢在必得的樣子,「姐姐,不過就是妖族賤種而已,死了就死了,不然你回到天界也會被恥笑。」
「仙君也是為了你好!」
阿娘沒有會話,眼睛盯著墨問:「你的為我好就是當著我的麵殺掉自己的親生女兒?你簡直就是個畜生!」
3
我眼角有些發紅,我很早就知道妖族太子棄奴不是我親爹,天界戰神墨問才是。
可是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一開始,阿娘從天界來到妖族後生下了我,我成了她所有的寄托,每當熬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抱著小小的我說道:「念念,你爹爹很快就會接我們回去了。」
結果,她等了一百年始終沒等到爹爹的到來。
剛到妖族的時候,因為阿娘是妖族的罪人,在這裏,哪怕是最低賤的小妖都可以欺負我們,隻有棄奴和他們不同。
他會在每日清晨去羽山摘最新鮮的花給阿娘,會在我被小妖欺負時找到對方家裏給我撐腰,會在阿娘每次難過的時候想方設法逗阿娘開心。
記得有次,阿娘生病了,是他寸步不離的照顧著阿娘。
她終於死心,接受了他的愛意。
我一直以為阿娘能和棄奴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給我生個弟弟妹妹。
可現在,我死了,棄奴爹爹也死了。
他們都說棄奴勾結魔族,準備造反,隻有我跟阿娘知道,那是天界為了鏟除妖族灌上的莫須有罪名。
棄奴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4
兩人四目相對,墨問臉色一白,沉默片刻後應了句:「你有何證據證明這個孽種是我的骨肉?」
突然間,白清婉扯了扯他的袖子,轉頭就對阿娘說道:
「姐姐,人死了,你怎麼說都行,但是這賤種明明是妖族的孩子,你不能仗著仙君喜歡你就亂說啊!」
我諷刺的勾了勾唇,怪不得墨問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還是有些茶藝在身的。
「你··」
阿娘話還沒有說完。
白清婉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仙君說的對,你有什麼辦法證明呢?」
「我可以證明,如果念念確實是你親身骨肉,你必須用天界秘術將他們複活,你敢嗎?」
阿娘對著白清婉說,眼睛卻是看著墨問。
白清婉臉色微變,審視探究的目光落在阿娘身上。
下一秒,她微微仰起脖子,一臉無辜的對著墨問說道:「仙君,那就如姐姐所願去看看吧!不然傳出去也有損仙君的名譽。」
我鼻子一酸,阿娘說過天界秘術必須有個人為藥引,難不成··
阿娘親了一下我的臉頰,口中一直叫著:「念念,你等著,阿娘一定會複活你的。」
我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一小塊栗子糕,渾身都是血。
妖族爹爹在不遠處也是死不瞑目,視線一直看向我這邊,地上還有他爬的痕跡,背上也浸滿了血。
突然,阿娘像瘋了一樣拿去栗子糕就塞入口中,拚命的吃,淚水卻怎麼都止不住。
我想幫阿娘擦擦眼淚,手卻穿透過去。
墨問嫌棄的將阿娘懷中的栗子糕扯出來丟掉,他看向阿娘的眼神很是冷漠,再次說道:「如何證明她是我的孩子?」
墨問清冷的聲音響起,隨後又說:「墨離,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我。」
寒氣從他身上冒出來,逐漸擴散,讓我這個沒有溫度感知的靈魂都冷得打了個冷顫。
白清婉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有種勢在必得的把握。
我的心也懸在口腔。
阿娘先是仔細收拾好我的屍身,仇恨地盯著墨問,「把血緣石給我!」
阿娘拿到血緣石後,將自己的血和墨問的血滴在上麵。
可等了半天也沒見動靜。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墨問已經不耐煩了。
冷哼一句:「果然,我就不該相信你。」
阿娘傻傻的站在原地,「怎麼可能?」
白清婉捂著嘴笑道:「我說了這就是妖族的孩子,姐姐你怎麼非得冤枉仙君呢?」
「是你?」阿娘雙目圓瞪。
墨問的臉色越來越黑,身體幾乎要跟空中的黑霧融為一體了,
「墨離,你夠了,你口口聲聲說這個賤種是本仙君的孩子,現在你試也試了,血緣石上麵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別在丟人現眼了,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回天界。」
阿娘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了他和白清婉一眼後掏出之前妖族爹爹給的法寶-玄女劍,墨問瞳震驚了一下,下意識就把白清婉護在他身後,生怕阿娘會傷害她。
隨即,不等阿娘的動作,便猛地打落阿娘手中的劍,把她狠狠地甩在地上。
我大喊一聲:「阿娘!」一次次接觸不到的感覺簡直快逼瘋了我。
墨問也是征了下。
「墨離,不要鬧了。」
阿娘半起身,咳了兩下,眼淚越笑越多:「墨問,我不知道白清婉是用什麼樣的法子讓血緣石無法顯示!但是念念確實是你親生的孩子。」
「現在我夫君孩子都死了,我應該隨他們而去,那才是回家。」
墨問神色陰蟄,隨手就將手中的劍狠狠地拔出:「那些叛賊你還動了真感情麼?」
阿娘連思考都沒思考,直接脫口而出:「他們不是叛賊!。」
「你···」墨問握著手中的劍正在顫抖,手背上的青筋也在暴起,一副氣狠了的樣子。
阿娘閉上眼睛,等了許久才睜開,對著我和妖族爹爹的屍體說道:「棄奴,念念,我來找你們了。」
「你休想!」他突然將劍扔在地上,強勢的捏著阿娘的下巴與他對視,「墨離,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要讓你們,生生世世,不複相見!」